“咦,元嘉哥哥,你怎麽把玉佩拿迴來了?”


    童月雙手捧著自己的小倉鼠走了進來,語中有幾分詫異,還有幾分小懊惱。


    她老遠就看見莊元嘉一直凝視著手中的一枚青色玉佩,細細摩挲著,似乎有些神思不屬。


    近看,玉佩呈完滿的正圓型,青玉質地,純淨通透,一棵傲雪迎風的青鬆穩穩紮根於玉佩中央。


    童月第一次見這個玉佩,是半年前與莊元嘉初見的時候。


    因為莊元嘉當時頹廢迷糊,弄錯了送給她的見麵禮。


    ——盛放禮物的盒子與他將這枚玉佩珍而重之收藏的盒子相差無幾,莊元嘉就這樣將這枚玉佩送到童月眼前。


    她其實蠻喜歡這枚玉佩的,但是莊元嘉說,這枚玉佩是家族傳承所係,不能送人。


    隻會在將來交予喜歡的人,要成親過一輩子的那種喜歡。


    童月也隻能眼巴巴多瞅了幾眼,依依不舍地將玉佩還了迴去。


    莊元嘉那會兒心情低落得很,看到小姑娘的樣子,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雖然補送了原先準備的那份禮物,但他自覺送出禮物又收迴的行為著實不好,尤其還讓小姑娘如此失望。


    所以他難得振奮了幾分精神,發揮了自己以前的長處,帶著小姑娘在聖唐城中走街串巷,尋一些吃的玩的。


    明明是初來乍到,卻總能發現一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兒,讓在城中長大的小姑娘好奇不已。


    兩人的交情就這麽結下了。


    後來即便沉迷修煉,莊元嘉也不忘隔三差五帶童月去外城尋些吃的玩的。


    隻是童月再也沒見他拿出這枚玉佩。


    所以當時在秦雅身上看見的時候,她還頗有幾分驚訝。


    想著自家沉迷修煉,拒絕一眾出色的小姐姐的元嘉哥哥終於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了,雖然她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和秦大魔王的妹妹認識的,但也不妨礙她高興啊。


    沒想到沒幾天功夫,這玉佩又迴到了他手中。


    “莫非是秦大魔王插手,要拆散你們?”


    真心相愛的人之間總有重重阻礙,故事裏都這樣寫的。


    而且秦君這些天確實阻撓過莊元嘉接近秦雅。


    於是人小鬼大的童月小姑娘如此猜測。


    聽見童月的問話,莊元嘉搖頭失笑。


    其實若是童月的天賦靈瞳再次開啟,就會發現他手中的這枚玉佩與她在秦雅身上看見的那枚其實不同。


    若非童月提及秦雅那枚玉佩內裏,似乎有人以靈力成線,勾勒出一個“素”字,他也不會如此激動。


    十六年前,他小舅與舅母夫婦二人外出訪友,此後一去不複返。


    他曾聽姐姐提過,當年她父親就曾在家族玉佩中勾勒出母親的名諱,寓意我中有你,不可分割。


    而素,正是他那說是失蹤實則當已離世的舅母之名。


    據說當年舅母隨小舅離開時,已身懷有孕,若是孩子能平安誕生,合該有秦雅這麽大了。


    莊元嘉想起姐姐曾念過的——她的妹妹還在世上。


    即便知她所言當是非虛,可在玄靈大陸上尋一個人,還是一個沒有任何特征任何線索可按圖索驥的人,無異於在大海撈出一滴稍有不同的水來。


    ——撈針好歹還有個針樣啊。


    這可不是比破虛還難嘛。


    所以大舅雖遣了人去尋覓,其實也是不抱希望的。


    沒想到如今他在聖唐竟尋到了一絲線索。


    不過未免希望落空,他並沒有說出來,隻是向童月詢問了些許信息,拜托她引薦一下,準備先自己查清楚。


    也不知童月這丫頭小腦瓜裏腦補了什麽,似乎認定他喜歡秦雅一般。


    不過,現在也許已經可以告知她真相了。


    莊元嘉握緊了手中玉佩,目光灼灼看向童月,語中滿是欣喜。


    “小月兒,我,好像,找到了我妹妹。”


    說好像,是因為一種巨大的驚喜攫取著他的心髒,讓他始終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以置信。


    實則在看見秦雅的那一瞬間,他就基本確定了。


    初初長成的少女容顏清麗,氣質溫雅,竟與姐姐有六七分相似。


    若是放在一起,哪怕不說,明眼人也能看出她們的關係。


    真好。


    他,真的找到了。


    秦君此刻尚不知真有人想來跟她搶妹妹,從院君那兒挖出了一些莊元嘉的信息後,她便趕迴了院中。


    走前她教了秦雅三人一套合擊之術,還直接在院中布了個陣法輔助他們練習。


    此刻迴到院中,仍可見到陣法中輾轉騰挪的身影。


    見她迴來,秦頌頓時哀嚎:“秦大姐,你咋這麽偏心啊?誰家重女輕男也沒到你這個份兒上啊。”


    明明是三個人的合擊,衝在前麵受傷流血的卻總是他。


    而秦雅和花迎,隻需要動動口,連抬手都沒幾次的。


    這是練合擊嗎?這是看他跳大戲吧。


    可他作為哥哥,也不能真看著攻擊朝妹妹過去而坐視不理。


    隻能一邊罵著秦君,一邊接著練。


    無論秦君在院君麵前表現的如何不淡定氣不平,迴到院落,迴到秦雅麵前,她依然保持著淡定沉穩的姐姐大人模樣。


    聽見秦頌的控訴,秦君也不以為意。


    “你皮糙肉厚的,多磨練磨練怎麽了?難不成你還想讓阿雅和花迎兩個小姑娘給你打頭陣?”


    這套合擊之術是以秦雅為中心,花迎和秦頌作為臂膀設計出的。


    秦雅居中指揮,花迎在旁策應,秦頌則擔了防守的重任。


    而她留下輔助他們練習的陣法攻擊標準,剛剛好踩在秦頌的實力標準線上,以至於除了零星攻擊漏網,需要兩個小姑娘處理外,其他大部分都被秦頌攔下了。


    所以她迴來的時候,秦頌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秦雅和花迎卻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不過她也不是刻意捉弄秦頌,而是實實在在地給他一點磨練了。


    秦頌一向主攻,習慣以攻代守,對於自身的防護卻是著實不足。


    每次戰鬥下場,他身上的傷勢總是最重。若是對上綜合戰力高於他的人,恐怕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且,傷勢過多的話,現在年輕尚未有什麽,老來暗傷怕是得一大把。


    所以不想自家小姑娘那麽累的情況下,秦君直接把秦頌拉出來操練一番。


    秦頌也沒真傻到看不出秦君好意,嘴裏嘟嘟囔囔,該練的也不含糊。


    時間一點點過去,在秦君還未想到個好辦法把莊元嘉趕走時,推遲了半月的聖唐入院考核終於臨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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