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器坊的宗族,合體境強者劉楓琛十分自信。


    站在他麵前的這個看起來異常年輕的家夥,就算稍微有些實力,也僅此而已。


    修煉肉身成聖的武道確實可以不受丹霞火雲山上的火磺氣影響。


    但眾所周知,修為肉身成聖武道的天花板不高,數百年來,能將這種武道修煉到化嬰境的就已經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能把肉身成聖武道修煉到合體境的,那是一個也沒有。


    他劉楓琛,合體境。


    麵前這個英俊挺拔到讓他嫉妒的青年,想在他麵前囂張,那還不夠資格。


    他會讓對方跪倒在他腳下,讓那令人討厭的身高消失。


    “老夫給你機會,你可莫要不知道珍惜。”


    劉楓琛冷笑著說道。


    這張臉也不應該存在,如果對方敢有半個字拒絕,自己立馬就會毀掉這張令人討厭的臉!


    “聒噪。”


    蘇牧隻是淡淡地看了劉楓琛一眼。


    “寶器坊涉嫌非法拘禁、謀財、害命,依大玄律,主犯當誅,從犯流三千裏。”


    蘇牧緩緩地道,“現在,所有人棄械投降,任何其他的動作,都將被視作對太平司的挑釁。”


    “太平司?”


    劉楓琛和寶器坊眾人都愣了。


    怎麽跟太平司扯上關係了?


    “你是太平司的人?”


    劉楓琛眼睛微微眯起,瞳孔之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就算是太平司,手也伸不到我們寶器坊來!”


    他心中殺意大漲。


    原本,他還想把這個穆寧留下當火工,畢竟,一個肉身強悍的火工還是非常有用處的。


    但是現在,此人不能留了。


    寶器坊雖然不怕太平司,但也沒必要和太平司硬懟。


    隻要殺了這個穆寧,太平司就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他們要是敢對寶器坊動手,那就不要怪寶器坊聯合嶺南三州其他勢力,讓太平司吃不了兜著走!


    劉楓琛一個眼色,寶器坊眾人就已經會意。


    他們身形移動,瞬息之間就已經把蘇牧團團圍住。


    蘇牧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神色依舊淡定。


    “所以,你們是打算拒捕了?”


    蘇牧淡淡地說道。


    “拒捕你娘個頭。”


    劉楓琛破口大罵,“小子,你以為隨便扯個名頭,就能跑到我寶器坊來撒野?


    那你可是選錯了地方!


    兄弟們,給我弄死他!”


    劉楓琛身上氣勢轟然炸裂,就要動手。


    “我看誰敢!”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聲大喝炸雷一般響起。


    伴隨著聲音,幾十道衣衫襤褸的身影從山道上衝了過來。


    那些人雖然都赤裸著上半身,看起來有些落魄。


    但他們眼神中散發出強烈的光芒,一身殺意無論如何也無法遮掩。


    話音未落,他們已經如狼似虎地撲進寶器坊眾弟子當中,毫不留情地痛下殺手。


    這一幕讓寶器坊眾人也亂作一團,各自為戰,和那些人鬥在了一起。


    “劉楓琛,想傷我師尊,先過我這一關!”


    汪火民大聲吼道,整個人淩空撲向劉楓琛。


    “汪火民!你找死!”


    劉楓琛大怒,氣勢爆發,一拳轟去。


    丹霞火雲山一直都是寶器坊的大本營,多少年來,還從來沒有人能在這裏撒野。


    今日竟然鬧出這種亂子來,他這個宗主顏麵何存?


    這些人,都得死!


    含怒出手,他就要一擊把汪火民打死。


    他可是合體境強者,就算汪火民全盛時期,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是現在。


    待他一拳打死了汪火民,再收拾那個太平司來的穆寧!


    劉楓琛一拳轟出,已經想好了後麵幾步的動作。


    嗡!


    忽然,劉楓琛耳邊傳來一聲輕響。


    緊接著,他就感覺周圍的空氣一下子重了無數倍。


    那些空氣壓在他身上,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座大山壓了下來。


    他的身體瞬間變得無比沉重。


    淩厲兇猛的動作,也一下子變得如同烏龜一樣慢吞吞的。


    啪!


    說時遲,那時快。


    劉楓琛的動作慢下來的時候,汪火民的動作卻絲毫不受影響。


    清脆的聲音迴蕩在空中。


    劉楓琛的臉頰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劉楓琛眼睛瞪大,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和屈辱。


    汪火民眼神中也閃過一抹驚訝。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剛剛出手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想那麽多,他隻知道,絕對不能讓人傷害到他師尊。


    他自己心裏也清楚,他根本不是劉楓琛的對手。


    若是全盛時期,他或許還能跟劉楓琛拚上幾招。


    但現在,雖然服下了師尊給的丹藥,但他一身實力也隻恢複了不到五成。


    這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鬥得過劉楓琛?


    他惟一能做的,就隻是拚命而已。


    哪怕他死了,也絕對不能讓劉楓琛這個家夥傷到師尊一根汗毛。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劉楓琛,出手的時候竟然猶豫了。


    這種好機會,他怎麽可能不把握住呢?


    啪!啪!啪!


    汪火民擼起袖子,大耳刮子直接往劉楓琛臉上抽去。


    兩息之間不到,劉楓琛的腦袋已經腫成了豬頭。


    這種傷勢對合體境來說不值一提。


    但這種羞辱,簡直傾盡一河之水也難以洗刷幹淨。


    這一幕,也將寶器坊一眾人給驚呆了。


    自家宗主被人當眾抽了幾十個耳光?


    寶器坊曆史上可還從來沒有發生這種事情。


    這是怎麽發生的?


    那個汪火民有這種本事?


    “都給我住手!”


    眾人還沒有迴過神來,汪火民已經騎到了劉楓琛背上,將一把不知道從哪裏奪來的長劍架在了劉楓琛的脖子上。


    “否則我立馬殺了他!”


    劍鋒入肉,在劉楓琛脖子上勒出一條血痕。


    劉楓琛心中大怒,但他感覺渾身上下都被無形的力量給束縛住了,那種沉重的感覺,他要拚盡全力才讓自己沒有倒下,根本就無力去對付汪火民。


    “哪那麽多廢話。”


    蘇牧不滿地說道。


    唰!


    一抹刀光閃過,劉楓琛的腦袋瞬間高高飛起。


    血柱衝天,直接噴了汪火民一頭一臉。


    “師尊——”


    汪火民擦了一把臉上的鮮血,不敢有絲毫怨言,諾諾地退到一邊,臉上有些羞愧之色。


    “不長教訓。”


    蘇牧不悅地冷哼一聲,“占據上風的時候不下手,等著讓人翻盤?”


    “我錯了。”


    汪火民低頭道。


    蘇牧冷哼一聲,任由劉楓琛的無頭屍體緩緩倒地,轉身看向了寶器坊其餘人。


    劉楓琛身死,直接驚呆了在場所有人。


    寶器坊眾人,還有那些剛剛脫困的火工,全都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


    直到蘇牧轉過身來,眾人才猛地醒悟。


    “你到底是什麽人?”


    那寶器坊的合體境強者聲音顫抖地道。


    他已經被嚇破了膽子。


    劉楓琛可是合體境強者啊。


    堂堂合體境強者,竟然就這麽被人斬下了腦袋,毫無還手之力,死的如此屈辱。


    對方莫非是傳說中的返虛境?


    麵對這種強者,他哪裏還有半點勇氣。


    “大玄,太平司,蘇牧。”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首惡已誅,現在棄械投降,可活。”


    叮當!


    不知道誰率先將手上的兵器丟在了地上。


    緊接著,叮當的響聲連成一片,寶器坊眾人全都放棄了抵抗。


    寶器坊,與其說是一個江湖宗門,倒不如說是一個商行。


    他們要麽是鑄兵師,要麽就是常年在外經商,就算跟人爭鬥,也是用陰謀詭計把人騙到丹霞火雲山,借助火磺氣不戰而勝。


    習慣了陰謀詭計的人,根本就不會有多少勇氣。


    論打鬥,他們跟神兵閣根本就沒有辦法相提並論。


    尤其是親眼見到他們心中跟神明似的宗主被人一刀砍下了腦袋,他們哪裏還敢有半點掙紮。


    “汪火民,放信號,讓大軍進山。”


    蘇牧淡淡地說道。


    他向前踏出一步,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蔓延開來。


    霎時間,百丈範圍之內,重力領域展開,寶器坊眾人噗通噗通地倒在地上,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


    諸葛金剛帶著數千大軍殺入丹霞火雲山,一路順暢。


    很快,他們就已經把寶器坊所有人都押到了山腳下。


    不是他們不願意上山,而是丹霞火雲山上的火磺氣他們承受不住。


    整個過程當中,寶器坊的人絲毫沒有反抗。


    那種將他們壓倒在地上,無孔不入、無力反抗的力量,讓寶器坊所有人都失去了鬥誌。


    連那兩個合體境強者也是一般無二。


    諸葛金剛看到那兩個合體境強者的時候眼皮子也是直跳。


    好在那兩個合體境強者十分順從,任由諸葛金剛等人把他們押到了山腳下,等候蘇牧的處置。


    反手之間將寶器坊震懾收複,在眾人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


    蘇牧自己倒是沒有那麽激動。


    玄黃鎮嶽塔下,重力領域一旦展開,除非力量強過他的,否則就隻能束手就擒。


    劉楓琛雖然是合體境,但在合體境中也算不得強者,力量怎麽可能比蘇牧更強?


    千百倍重力之下,他根本連掙紮的機會也沒有。


    不過要維持那種重力,對蘇牧來說負擔也是極大,所以他才會直接出手殺了劉楓琛。


    畢竟,時間一久,劉楓琛就要掙脫出來了。


    不過說來,能這麽快震懾寶器坊,領域的力量功不可沒。


    如果不是有重力領域,蘇牧想要殺死劉楓琛也要費一些手腳。


    那樣的話,就算他最後能殺死劉楓琛,震懾力也會大大降低。


    “師尊。”


    就在蘇牧站在丹霞火雲山山頂,俯瞰整座赤紅如血的山峰的時候,旺火你來到了他的身邊,躬身說道。


    汪火民已經收拾幹淨,重新恢複了神兵閣閣主的風貌。


    “已經查清楚了。”


    汪火民說道,“丹霞火雲山上一共囚禁了兩千多名火工,都是寶器坊見財起意,謀奪了他們的天材地寶,又把他們囚禁在山中做苦力。”


    汪火民臉上閃過一抹恨意,如果不是他背後有師尊,隻怕他也要一輩子被困在丹霞火雲山上。


    “他們這是把鑄兵師的臉都給丟幹淨了!”


    汪火民狠狠地說道。


    鑄兵師替人鑄兵,本身就已經收了費用,如果每個鑄兵師都這樣見財起意,以後誰還敢找鑄兵師鑄兵?這不是絕了鑄兵師的路嗎?


    “查清楚他們的罪行,然後公之於眾,依法處置。”


    蘇牧緩緩地說道。


    他剛來朱明州就對寶器坊下手,如果不把寶器坊的罪行公開,那朱明州其他勢力必定會人心惶惶。


    那樣的話,他想在朱明州站穩腳跟就會阻力倍增。


    “是,師尊。”


    汪火民說道,“寶器坊的罪行罄竹難書,這些年,他們囚禁的人不止這麽多,還有許多已經被他們折磨死了,劉楓琛就是個死變態!


    被他們囚禁的人,要麽是江湖上有些名氣的,要麽就是大家子弟,咱們這次救了他們,他們一定會幫我們的。”


    寶器坊不是攔路打劫的土匪,能讓他們盯上的,手裏起碼也得有一件天材地寶。


    這樣的人,基本上不可能是普通人。


    朱明州,甚至嶺南三州,大部分勢力都有弟子被寶器坊所坑。


    “劉楓琛真是個瘋子。”


    汪火民感慨道。


    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劉楓琛這種人。


    人怎麽能闖下這麽大的禍呢?


    寶器坊以一己之力,幾乎得罪了嶺南三州所有的勢力。


    這件事一旦曝光,別說劉楓琛已經死了,他就算沒死,嶺南三州那些勢力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寶器坊的滅亡,在那些火工獲救以後就已經是一個定局。


    蘇牧甚至都不需要推波助瀾,隻需要靜觀其變就可以。


    “長年累月待在這丹霞火雲山上,受火磺氣侵襲,不是瘋子也變成瘋子了。”


    蘇牧淡淡地說道,“寶器坊的修煉方式已經近魔,有今日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不過他們的地火鑄劍術倒是確實有獨到之處。”


    汪火民說道,“師尊,我當火工的時候暗中觀察過他們的地火鑄劍術,和我們神兵閣的鑄兵術也有互補之處。”


    “鑄兵術可以學,做事風格就不用學了。”


    蘇牧淡淡地說道。


    “當然不會。”


    汪火民撓頭道,“師尊,我們在丹霞火雲山上搜到了不少好東西,有些是那些‘火工’被寶器坊搶走的,怎麽處理?”


    “他們怎麽說?”


    蘇牧沉吟著道。


    他所說的他們,自然是指那些“火工”,也就是被寶器坊囚禁的那些人。


    “他們能保全性命對我們就已經感激不盡了,沒有人想把東西拿迴去。”


    汪火民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咱們的戰利品,和他們無關,他們就算要找麻煩,那也是去找寶器坊的麻煩。”


    “寶器坊已經沒有了。”


    蘇牧淡淡地說道。


    “寶器坊宗門是沒有了,但是他們還有數百家店鋪。”


    汪火民說道,“師尊,以咱們現在的人手,根本不可能掌控那麽多店鋪。


    隻要寶器坊倒台的消息傳來,很快就會有人把那些店鋪給搜刮幹淨,這一點咱們也無能為力。


    嶺南三州地方太大,咱們根本顧不過來。


    與其讓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得手,還不如給這些人做個人情。”


    “有長進。”


    蘇牧讚賞地說道。


    汪火民一大把年紀了,竟然有一種感動地想要落淚的感覺。


    不容易啊,總算得到了師尊的誇獎。


    這幾日他可是竭盡全力,盡力把每一件事都幹的漂亮。


    就怕再出現之前的那種丟人事情。


    “師尊,寶器坊那些人怎麽處理?”


    汪火民問道。


    “冤有頭,債有主。”


    蘇牧緩緩地道,“我說了,依法處置。”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汪火民。


    “太平司不是劊子手,有人拒捕被當場斬殺很正常,但如果已經捉拿歸案,不宣而殺就不合規矩了。”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太平司入駐嶺南三州,這寶器坊,就當做我們的第一個案子吧。”


    他緩緩地抬頭,看向離火城的方向。


    “公開審判寶器坊,讓嶺南三州知道,我來了。”


    …………


    珠崖州,南海宗。


    南海龍王手裏拿著一封信。


    這是珠崖州官府派人送過來的。


    “有意思,太平司要公開審判寶器坊?”


    南海龍王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一邊派人來找本王結盟,一邊以迅雷手段攻下了寶器坊,果然不愧是太平司!


    公審寶器坊,這是要給嶺南三州一點顏色瞧瞧嗎?”


    他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冰冷。


    最近這段日子,太平司的晉侯三番四次來求見他,意圖說服他與太平司結盟。


    原本他已經有些動心了。


    不過現在看來,太平司是不安好心啊。


    自己如果真的和他們結了盟,隻怕用不了多久,南海宗就會成為太平司的狗了。


    “之前拋一個誘餌給本王,見本王不上鉤,現在是圖窮匕見了。”


    南海龍王冷笑道,“既然邀請本王,本王就去一趟又有何妨?


    本王倒要看看,你們太平司能玩出什麽花樣!”


    南海宗可不是寶器坊。


    雖然同為嶺南三州三大勢力,但寶器坊那些黑猴子成日裏搞一些陰謀詭計,實力根本上不得台麵。


    南海宗不一樣。


    南海宗終日與風浪搏擊,豈是那些成天躲在地底的家夥能比的?


    如果不是他不想多事,就岸邊那些太平司的人,他早就把他們丟進海裏喂鯊魚了。


    …………


    幾乎是同時,蒼梧州的巫蠱宗,也得到了同樣的邀請。


    這一份邀請,不但是送到了南海宗和巫蠱宗,嶺南三州幾乎稍微有些名氣的勢力,全都收到了邀請。


    蘇牧是用這種方式來宣告,他來了。


    鎮撫嶺南三州,太平司指揮使蘇牧。


    以後,嶺南三州,他說了算!


    南海龍王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壓力,巫蠱宗,自然不可能絲毫沒有感覺。


    他們雖然都看不起寶器坊,但寶器坊的劉楓琛,那也是實實在在的合體境強者。


    竟然就這麽被斬首了,據說腦袋還掛在朱明州離火城的城門上示眾。


    巫蠱宗宗主名喚吳暢,看起來四十來歲年紀,身形瘦削,皮膚透著久不見天日的蒼白。


    他握著一支蛇杖,蛇杖上有一條青蛇不斷吐著信子,發出呲呲的響聲。


    “陳北玄在哪裏?”


    吳暢思索片刻,忽然開口道。


    想到陳北玄,他不禁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這個便宜妹夫!


    “他上了九嶷劍脈,一直沒有下來。”


    下方一個弟子開口說道,神色微微有些古怪。


    “已經有數百年不曾有人才能夠九嶷劍脈上下來了。


    陳北玄劍道修為確實很高,但修為越高,在九嶷劍脈上越危險,他恐怕已經——”


    一個巫蠱宗的長老說道。


    吳暢冷哼一聲。


    不久之前,他那個妹妹求到他麵前,說是已經把合情蠱給了陳北玄。


    巫蠱宗的女子都有合情蠱,隻有發生男女之歡以後,合情蠱才會轉移到男子身上。


    當年他妹妹去中原遊曆,結識了陳北玄,更是被陳北玄的劍道修為蠱惑,迷上了對方。


    他當然是竭力反對的,而陳北玄也不願意來嶺南生活。


    本以為此事不了了之,誰知道,陳北玄這個家夥竟然又跑來了。


    還用這麽卑鄙的手段!


    陳北玄那個家夥在中原已經混不下去了,所以才跑到嶺南三州。


    聽說他們劍宗現在隻能在太平司下麵過活,這樣一個男人,有什麽前途?


    真以為他能從九嶷劍脈上下來?


    “宗主,這次太平司來勢洶洶,咱們要不要——”


    一個巫蠱宗長老說道。


    巫蠱宗和太平司向來不對付,現在雖然不知道玄帝是抽了什麽瘋要對太平司趕盡殺絕,不過對巫蠱宗可是個好機會。


    太平司這些人成日裏把他們當做魔頭提防,他們早就不爽了。


    現在還想把手伸到嶺南三州來,就應該打斷他們的爪子,把他們趕出嶺南三州!


    吳暢臉上露出思索之色,緩緩地道,“太平司要公審寶器坊,我們若是不去,倒是顯得我們怕了太平司。


    先去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如果以為滅了寶器坊就能把手伸進嶺南三州,那他們是想錯了。


    想要在嶺南三州立足,除非陳北玄能從九嶷劍脈上下來。”


    想到這裏,他就覺得像是吞了個死蒼蠅一般難受。


    陳北玄真要是下來了,那巫蠱宗和太平司豈不是要成為一家人了?


    可陳北玄要是下不來了,吳憂那家夥,豈不是要尋死覓活?


    吳暢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讓陳北玄死,還是想讓陳北玄活。


    “本宗去會一會那個傳說中的太平司指揮使,你們看好家,尤其是要看好吳憂,不準讓她亂來。


    哼,這些中原人奸詐無恥,本宗可不會這麽輕易上當!”


    吳暢冷哼道。


    …………


    在嶺南三州另外一處地方。


    有一個名聲不響的小幫派,名叫水神教。


    他們信奉水神,平日裏以打魚為生。


    這個小幫派偏居一隅,雖然也聚集了數百人,但放眼整個嶺南三州,它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幫派。


    就在這個小幫派內,此刻正有幾人聚集在一起。


    其中有一個相貌儒雅的中年人,還有一個有傾城之色的美貌女子。


    這兩個人,赫然正是妖庭國師梁景略和他的弟子,大妖塗山含玉。


    “老師,他來了。”


    塗山含玉低聲說道,臉上露出一絲惶恐之色。


    它如今已經化形大妖,實力相當於人類的化嬰境,但是它自問,如果遇到蘇牧,它還是要和以前一樣落荒而逃。


    以前幾次和蘇牧交手,明明好幾次都是它穩贏的局麵,最後的結果都是它輸的慘不忍睹。


    如果不是運氣好,它甚至已經早就死在蘇牧手裏。


    這一次來嶺南三州,眼看著它就要找到那天命神兵了,沒想到該死的蘇牧竟然也來了!


    “倒是巧了,他竟然也來了嶺南三州。”


    梁景略倒是比塗山含玉淡定許多,他緩緩地開口道,看著手上那封請柬,嘴角漸漸揚了起來。


    “公審寶器坊,倒是好大的氣魄。可惜,這樣一個人,卻不能為我所用。”


    梁景略緩緩地道,“他來了倒也是件好事,他鬧得越大,越能吸引人的目光,越方便我們行事。


    阿大,你去參加這個公審,含玉,加快進度,盡快拿到天命神兵。


    我要借蘇牧之手,讓嶺南三州徹底脫離大玄,在此之前,我們需要拿到天命神兵。”


    “是。”


    塗山含玉,還有那水神教的教主異口同聲道。


    …………


    嶺南三州大小勢力何止數百個。


    如此多的勢力,陸續都收到了來自離火城的邀請,邀請他們參加對寶器坊的公審。


    那些蘇牧從丹霞火雲上救下的“火工”,也都迴到了各自的家中。


    或許因為他們的遊說,也或許因為各大勢力本來就想瞧瞧太平司要做什麽。


    各大勢力,紛紛派人趕往了離火城,去參加這嶺南三州從未有過的公審。


    在離火城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自從那一日,蘇牧帶著數千大軍突然出現在離火城外。


    離火城還沒來得及組織起有效的反抗,大軍就已經入城。


    蘇牧有朝廷的任命,再加上他手上的武力,離火城大小官員就算有心不配合,在蘇牧揮刀斬了兩個人之後,他們也再不敢有什麽反對的意見。


    “離火城已經行文各府,通知嶺南三州所有的勢力前來參加公審。”


    汪火民來到蘇牧麵前,恭聲說道,“侯爺他們應該很快就能得到消息了,不管他們與南海宗、巫蠱宗溝通的如何,他們應該都會趕來與我們匯合。”


    “我已經派人在龍脊嶺加強巡守,但夜梟衛是合體境強者,我們未必能夠發現他們的行蹤。”


    諸葛金剛說道,“好在,離火城也有數千兵力,我已經讓他們在城頭布防。”


    蘇牧微微點頭。


    夜梟衛經過和守墓人一戰,死傷不輕,一時半會兒他們應該不會再有動作。


    不過也不能不防。


    如今他在明,夜梟衛在暗,防禦起來難度倍增。


    好在,守墓人被妖物大貓戲耍,短時間內倒是不用擔心。


    “大人,外麵有人求見。”


    就在幾人商議的時候,忽然一個士兵走了進來,恭聲稟報道。


    “什麽人?”


    蘇牧道。


    “她說她是神農百草宗的萬雪長老。”


    那士兵說道。


    萬雪?


    蘇牧有些意外,不過旋即他就想起來了,當初神農百草宗論功行賞,倒是把嶺南三州分給了萬家。


    他離開神農百草宗的時候,萬家確實已經著手開拓嶺南三州的市場了。


    萬雪出現在嶺南三州不奇怪,但來找他就有些奇怪了。


    哪怕是在神農百草宗的時候,他和萬雪也沒什麽交情。


    更何況現在他的身份已經曝光了,嚴格意義上來說,太平司和神農百草宗也是敵非友。


    萬雪這個時候來找他,如果讓玄帝知道了,難免會給神農百草宗招來禍患。


    萬雪身為神農百草宗長老,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


    “讓她進來。”


    蘇牧略一沉吟,開口說道。


    片刻之後,一個風韻猶存的女子從外麵走了進來。


    萬雪臉色有些憔悴,來到蘇牧麵前,以江湖禮節衝著蘇牧拱拱手。


    “萬長老此來有何指教?”


    蘇牧開門見山地問道,他和萬雪也沒有什麽好寒暄的。


    萬雪看了一眼旁邊的諸葛金剛、汪火民,有些猶豫。


    “他們都是我的人,有話直說便可。”


    蘇牧開口說道,並未讓兩人退下。


    他從來不會因為外人的顧慮而傷害自己人。


    想跟他蘇牧談事,那就得按照他蘇牧的規矩來,誰能聽,誰不能聽,他蘇牧自然有自己的判斷。


    萬雪猶豫了一下,緩緩地點點頭。


    “蘇大人,我想請你出手救一救李師兄。”


    萬雪沉聲說道。


    “李歸塵?”


    蘇牧道。


    “是。”


    萬雪道,“普天之下,也隻有蘇大人你能救他了,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隻能來求你。”


    萬雪臉上帶著哀求之色。


    蘇牧沉默了片刻。


    他和李歸塵雖然不是真正的師徒,當初李歸塵也不是真心實意地授藝,不過他的兜率煉丹訣畢竟是從李歸塵身上得到的。


    而且他也確實從李歸塵那裏得了不少好處。


    “你先不要著急,說清楚,李歸塵發生了什麽事情?”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如果能幫,我自然會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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