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看錯吧?”


    石彬彬目瞪口呆地道,“呂四手,就這麽死了?”


    七星聚合陣,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就被破了,死了兩個人,剩下的五個人已經無法維持陣法。


    隻見蘇牧身形晃動,砰砰幾聲悶響過後,那五個結丹境強者已經跌落到演武場之外。


    他們努力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結果又無力地摔迴到地麵上。


    哪怕是那些文官賓客,現在也已經看懂了。


    就算是再不懂武道,現在也看得出來,蘇牧的實力,比這些結丹境強者強太多了。


    以一敵七,對方還練了某種合擊的陣法,最後竟然被蘇牧輕易擊破。


    尤其是陣法破了之後,五個結丹境強者,竟然連蘇牧一招都沒有接下來。


    “這五個人雖然隻是結丹境初階,但他們有五個人啊,蘇牧要做到這一點,說明他的實力至少也有結丹中階!”


    觀眾席上,還有軍中和監察司的高手,他們也低聲議論起來,眼神中難免有震驚之色。


    眾所周知,蘇牧剛剛突破到結丹境不久,今日的宴會就是為了慶祝蘇牧和莫雪鬆的突破。


    短短數日時間,他竟然就已經擁有了堪比結丹境中階的實力?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嗎?蘇牧剛剛施展的那一丈金身,那絕對不是異象,那是香火金身!”


    有人目光閃爍,沉聲說道。


    “香火成神之道,還練出了香火金身?他哪來的那麽多香火?”


    香火成神之道,雖然如今修煉的人極少,但隻要是武者,多多少少總是聽說過一些的。


    “我知道了,聽說蘇牧來到京城之後,一直都在太平司的英靈洞內修煉,連突破結丹境的時候都是在英靈洞內。


    他可能是得到了太平司以往那些英靈的眷顧,所以才能練成香火金身。”


    有人睿智地分析起來。


    其實在抵達京城之前,蘇牧就已經展露過香火金身,不過這些人並不是專業的情報人員,一時間自然也想不到那麽多。


    眾人隻覺得此人分析的有些道理。


    如果不是太平司英靈的眷顧,一般人怎麽可能練成香火金身呢?


    要想練成一丈高的香火金身,起碼得得到一府百姓的誠心歸附吧?


    這跟造反有什麽區別?


    香火成神之道之所以修煉的人越來越少,一是因為它的修煉難度,另一個就是因為修煉它的尺度不好把控,一不小心就會往邪教或者造反的路子上偏離。


    事實上,想要將香火成神之道修煉到巔峰,最後的結果也隻有這麽兩種。


    要麽成為建立宗教,成佛作祖。


    要麽就稱王稱霸,成為天下的主人。


    當年的聞香教,如今的淨土教,走的都是這樣的路子。


    太平司的人修煉香火成神之道,雖然不能說有問題,但總歸是有些敏感的。


    你把民心都拉攏了,那皇帝怎麽想?


    “把人帶下去,好好問一問,到底是誰指使他們來的。”


    蘇牧淡淡地說道。


    話音未落,石彬彬已經帶著一夥兒太平校尉衝了上去,把那五個結丹境強者綁了起來。


    他們雖然沒死,但等待他們的結果,將會比死更加淒慘。


    真當太平司的人是聖母?


    他們很快就會知道什麽是太平司的雷霆手段!


    石彬彬又羞又怒地將那五個結丹境強者押了下去。


    蘇牧的目光落在那些“觀眾”身上。


    “蘇某的底細,大家可看清楚了。”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蘇某修煉的任何功法,來曆都是堂堂正正,沒有任何不可對人言之處。


    如果還有人質疑蘇某走魔修之路,行魔道所為,那可莫要怪蘇牧心狠手辣。”


    他臉色一沉,一股肅殺之意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眾人隻感覺遍體生寒,那些體弱的文官甚至打起了寒顫。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那些心裏有小算盤的,更是偷偷低下頭,現在根本不敢再跳出來了。


    開玩笑,七個結丹境強者同時出手,還練了合擊之術,這都沒能打敗蘇牧。


    他們現在怎麽敢出手呢?


    姓蘇的練成了香火金身,現在這情況,除非是化嬰強者,或者結丹高階的強者出手,否則一般的結丹境根本就打不過他。


    上去除了自取其辱,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作用。


    他們是想讓太平司丟臉,可不是想讓自己丟臉。


    明知事不可為,當然是不為了。


    “蘇大人,你兼修了香火之道?”


    忽然,一個白發老者開口道,“據老夫所知,修煉這種武道需要聚集香火願力,極容易走上聚眾謀亂的道路,蘇大人你是太平司指揮使,位高權重,一旦升起此心,後果將不堪設想!


    老夫以為,除非你廢掉香火修為,否則,你不能離京去鎮守一州!”


    老人身上的氣質和朱九淵有些類似,一看就是飽學大儒。


    這種人雖然不修武道,但脾氣臭、骨頭硬,還不怕死。


    最主要的是,他們的聲望還很大,徒子徒孫遍地。


    如果隨意打殺了他們,後患無窮。


    蘇牧倒是不在意什麽後患,不過因為一句話就殺人,他也還沒殘暴到那種程度。


    “太平司的任命,隻怕老大人你管不了。”


    蘇牧平靜地說道。


    “老夫管不了,但老夫一定會上書陛下言明厲害。”


    那老人沉聲說道,“我相信蘇大人你以前是好的,出使妖庭,守衛邊關,平定叛亂,你皆有力挽狂瀾之功。


    但人心禁不起考驗,縱觀曆史,初心朗朗,最終迷失的人不知凡幾。


    若真將一州之地交給蘇大人你來鎮守,以你的能力和手腕,將那一州之地變成你的私屬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換了我是蘇大人你,我自問抵禦不了香火成神的誘惑。”


    老人一臉坦誠。


    眾人紛紛點頭。


    這就是修煉香火成神之道的弊端。


    隻要是修煉香火成神之道的武者,朝廷就一定不會重用。


    得不到朝廷重用,那就無法借助朝廷來收集香火願力。


    這種情況下如果還想修煉,那就隻能自己立教,或者幹脆反了。


    無論哪一種,最終都會走向朝廷的敵對麵。


    當初太史柔將皇天後土訣交給蘇牧,本就是不安好心。


    她很清楚,一旦蘇牧修煉了皇天後土訣,必定會遭到玄帝的猜忌。


    她將皇天後土訣交給蘇牧,不管蘇牧修煉與否,她都會將事情宣揚開來,到最後,天下人都會知道蘇牧手裏有皇天後土訣,他就算說自己沒有修煉,恐怕也沒有多少人相信。


    也是因為這一點,所以蘇牧從來就沒有掩飾過自己修煉了皇天後土訣。


    太史柔這個計謀不能說不好,但她想不到的是,蘇牧修煉皇天後土訣,雖然也需要香火願力,但並不需要那麽多。


    如果有人想要猜測蘇牧修煉皇天後土訣的進度,那絕對不可能猜的中。


    一般人修煉皇天後土訣,想要練出一丈金身,至少得讓一府之地的百姓歸心才有可能。


    但就算蘇牧當初擔任鬆江府太平司鎮撫使的時候,也不是所有鬆江府的百姓都信服他。


    在場那些武者都在猜測,蘇牧是因為得到了太平司曆代英靈的眷顧才能練成一丈金身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因為正常來說,蘇牧根本不可能練成一丈金身才對。


    “老人請隨意。”


    蘇牧平靜地說道。


    他修煉皇天後土訣的事情臨侯白無涯是知道的,臨侯白無涯都沒說什麽,輪得到其他人來說什麽?


    說到底,他們以為蘇牧會在意的,蘇牧根本就不在意。


    能不能鎮守一州之地,對蘇牧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隻要有指揮使的官職在,就算不讓他去任實職,他也照樣能夠得到點數。


    隻要不影響他獲得點數,其他事情,他根本就不在意。


    至於香火願力,他還有其他方法能夠得到。


    “這麽說來,蘇大人你是準備執迷不悟了?”


    那老人沉聲說道,“你是準備在香火成神的道路上一條路走到黑了?


    蘇大人,你還年輕,就算放棄了香火成神之道,以你的武道資質,在真元武道上也將大有作為,這是何必呢?”


    “隻要蘇大人你願意放棄香火成神之道,老夫願意上奏陛下,天下各州,任由蘇大人你來挑選,你想去哪個州做指揮使都可以!”


    蘇牧啞然失笑。


    威逼利誘,這位老大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蘇牧差點都想問問對方是什麽身份了,你說任我挑選就任我挑選了?


    “老大人的好意心領了。”


    蘇牧緩緩地道,“不過武道修煉你不懂,就不牢老大人你操心了。”


    那老人看了一會兒蘇牧,長長歎了口氣。


    “問出來了!”


    就在這時候,石彬彬風風火火地迴來了。


    也不避諱在場眾人,他直接開口道,“呂四手他們竟然是淨土教的人!


    這一切,都是淨土教的白蓮使在背後謀劃的。


    他們七個人練成了七星聚合陣,目的就是為了當眾殺了你,讓太平司顏麵掃地!”


    “淨土教的白蓮使?他不是死了嗎?”


    蘇牧皺了皺眉頭,道。


    “這就要問一問大理寺和刑部了。”


    石彬彬冷笑道,“早知道他們這麽不濟事,那就應該把他關在咱們太平司的監牢當中。


    現在人都跑出去了,他們還不知道呢。”


    在場賓客,有不少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員,聽到石彬彬的話,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據我所知,淨土教的白蓮使是和肅王一起關進天牢的,在關進去之後,他突發急病身亡,石鎮撫,你該不會搞錯了吧?”


    一個大理寺的官員忍不住道。


    “我倒是希望搞錯了。”


    石彬彬冷笑道,“但很可惜,我沒有搞錯。


    淨土教的白蓮使不但從天牢當中逃了出去,而且現在他還藏在京城之內。”


    石彬彬的目光落在大玄禁軍那些人的身上,“大玄禁軍,值守京城,這麽一個魔頭大搖大擺地藏在京城,你們都沒有發現?”


    “你們太平司不也沒有發現?”


    大玄禁軍毫不客氣地迴懟道。


    “現在是誰發現的?”


    石彬彬撇嘴道。


    “我知道你們不服氣,等著,我現在就去把淨土教的白蓮使抓迴來,到時候看你們還說什麽!”


    說罷,石彬彬看向蘇牧,開口道,“你是指揮使,而且這件事因你而起,按照規矩,你來負責這次行動,下令吧。”


    按照道理說,蘇牧並不在總衙任職,雖然他已經晉升指揮使,但太平司總衙還有好幾位指揮使在場,本來輪不到他來發號施令。


    不過今日是他和莫雪鬆突破結丹境的慶典,太平司本來就是給他們立威的機會。


    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有其他指揮使跳出來跟他爭。


    蘇牧也沒有推辭,點點頭,直接開口道,“關門。從現在開始,除了太平司所屬,其餘人等,隻進不出。


    再捉到淨土教白蓮使之前,任何人不得對外聯絡。”


    “蘇牧,你沒有權力限製我們的行動!”


    一個人大怒道。


    今日的來賓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有不少的品階甚至不在蘇牧之下。


    他們什麽時候受過這種侮辱?


    蘇牧隻是瞥了他一眼,然後冷冷地說道,“若有人試圖強行離開,視做淨土教同謀,格殺勿論,事後追查九族!”


    “是!”


    在場的太平校尉齊聲大喝。


    嘩啦啦,兵器出鞘的聲音連成一片。


    明晃晃的刀鋒對準了在場所有賓客。


    那些賓客氣的渾身顫抖,但眼見太平司動了真格,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石彬彬,拿地圖來。”


    蘇牧沉聲道。


    石彬彬早就有所準備,立刻取出京城的平麵圖,扯過一張桌子,將上麵的酒菜嘩啦一聲都掃到了地上,然後將平麵圖鋪開。


    “根據那幾個人的交代,淨土教的白蓮使藏在這個區域內。這裏距離城牆不遠,還有一條排水渠能夠通往城外,往這邊,是坊市,人流極多。”


    石彬彬快速說著,“他如果狗急跳牆,很容易會傷及無辜。”


    “封鎖這片區域呢?”


    蘇牧沉聲道。


    “不好辦。”


    石彬彬搖頭道,“這裏是京城,而且靠著坊市,一旦封鎖,影響太大。”


    “既然如此,那就以雷霆之勢見他擊殺,不給他逃到坊市的機會。”


    蘇牧緩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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