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劍光輕飄飄的落下。


    看似沒有絲毫威力,地麵上卻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劍痕。


    蘇牧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目光落在手上的秘籍上,繼續翻看著。


    他的動作輕描淡寫。


    但東方流雲、莫雪鬆等注意到他動作的人全都愣了。


    “我沒看錯吧?”


    莫雪鬆和東方流雲並排前行,忍不住低聲道。


    “我也希望你看錯了,但事實上,並沒有。”


    東方流雲嘟囔道。


    “他是故意的吧?”


    莫雪鬆暗罵一句,吐槽道。


    蘇牧一邊趕路一邊練劍,他們做為旁觀者是從頭看到尾的。


    蘇牧一開始那笨拙的姿態,莫雪鬆心裏還在偷偷笑話蘇牧。


    就這種尋常的武技,如果是他莫雪鬆,用不了半天就能入門,練個三五天就能小成。


    蘇牧那笨拙的樣子,跟他以前見過的那種資質平庸的師兄弟一般無二。


    就這,也配稱當世天驕?


    當時莫雪鬆心中是這樣一個想法。


    但是現在他才發現,小醜原來是他自己!


    蘇牧練劍,一開始確實笨拙無比,一式普普通通的劍招都要比劃半晌,連他們這些旁觀者都快看會了,慢得跟烏龜一樣。


    但等他劍法入門之後,情況就開始變化了。


    莫雪鬆甚至都沒看明白,蘇牧隻是比劃了兩下,然後劍法就隱隱達到了圓滿之境。


    如果說一開始莫雪鬆還有些半信半疑,畢竟蘇牧隻是在馬背上比劃兩下,但現在,他是真的想說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蘇牧剛剛那一下,以劍指用出劍氣,分明是意境之威!


    從蘇牧開始修煉裂地劍法,到現在不過短短數日時間,他竟然掌握了坤地意境?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不相信這是真的。


    哪怕是當世天驕,想要掌握一種意境,那也需要數年苦修啊。


    一個人,怎麽可能短短數日時間就領悟一種意境呢?


    “他一直在參悟坤地意境吧?這練劍,根本就是在糊弄我們吧?”


    莫雪鬆嘟囔道。


    同為當世天驕,他難以接受這種事實。


    “他有這麽無聊?”


    東方流雲道,“練劍是真的,不過他以前應該也參悟過坤地意境,如今練劍,隻不過是在揣摩而已。厚積薄發,不足為奇。”


    雖然這麽說著,但是他心中也在瘋狂吐槽。


    蘇牧這家夥到底已經領悟了幾種意境?


    他該不會是想把原初八意境全都掌握了吧?


    那是人能辦到的事情?


    一般的武者,能領悟兩種意境就已經是人中龍鳳,領悟三四種意境,那就是當世天驕的水準了。


    對於大部分武者來說,這個時候就會去參悟異象,而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參悟意境上麵。


    畢竟某種意義上,異象比意境的層次更高。


    像東方流雲和莫雪鬆,都領悟了四種意境,他們現在修煉,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參悟異象,而不會再去參悟第五種意境。


    畢竟花費數年時間去參悟第五種意境,還不如把時間用在參悟異象上。


    異象和意境的威力可是天差地別。


    掌握四種意境和掌握五種意境,實力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掌握一種異象,和掌握兩種異象,那實力差距可就大了。


    “瘋子!”


    東方流雲心裏吐槽道。


    蘇牧並不知道自己的舉動給隊伍當中的兩個當世天驕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傷害。


    這時候就看出來實力太高也沒好處。


    除了東方流雲和莫雪鬆,其他人,幾乎都沒有看出來蘇牧身上的變化,沒注意是一方麵,眼力不夠是另外一方麵。


    蘇牧看似是在看秘籍,但實際上,他正看著自己的係統麵板。


    將整整四門坤地一脈的武技修煉到圓滿之境,終於,他領悟出來坤地意境。


    直接將坤地意境提升到了圓滿境界。


    痛快花費點數的感覺,讓蘇牧覺得這些天的辛苦沒有白費。


    攢下這麽多點數,不就是為了用的時候能夠痛快一點嗎?


    默默運轉乾坤意境,蘇牧的瞳孔之中仿佛出現一片氤氳的土黃之色。


    隨著胯下的馬動作之間,蘇牧感覺自己和大地連接在了一起。


    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地麵的震動,進而擴散到極遠處,一念之間,他甚至有一種能引發地震的感覺。


    坤地意境,驅石、卷沙、分土、裂地……


    “固體傳聲比空氣更快,這坤地意境,讓我對大地的感知更加敏銳,用來感知遠處的動靜倒是方便了。”


    蘇牧心中暗自道。


    感受著地麵上反饋迴來的感覺,他腦海中各種聲波反饋凝聚出一副立體的畫麵。


    腳下的大地,都仿佛成了他感知的延伸,數百丈範圍之內,所有的動靜都了然於心。


    隻要腳踏土地,他就有一種無比心安的感覺。


    忽然,蘇牧眉毛一挑。


    “東方流雲。”


    蘇牧猛地睜開眼睛,開口道,“原地休息。”


    東方流雲愣了一下,心中不明所以,不過他還是依言讓人馬停了下來。


    眾士兵原地休息的時候,他來到蘇牧身邊。


    “有情況?”


    東方流雲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問道。


    蘇牧沒有說話,而是把地圖打開,看了一會兒,手指落在地圖上一個位置。


    “三裏之外,這裏有人。”


    他沉聲道。


    “你猜的?”


    東方流雲白色的眼球上泛起一圈漣漪,仿佛要看到三裏外的情形。


    但哪怕他眼睛特殊,也依舊不可能看到那麽遠。


    他不相信蘇牧能夠感知到那麽遠,所以隻能是猜測。


    “從地形上來看,這裏確實比較適合伏擊。”


    東方流雲沉吟著道。


    “要不要派人過去探一探?”


    “不需要。”


    蘇牧搖搖頭。


    他剛剛將坤地意境提升到圓滿的時候,仿佛化身大地,清楚地感受到大地傳過來的動靜。


    不需要過去查探,他也知道那裏有人埋伏。


    “該來的還是來了。”


    蘇牧沉聲道,“朱奇雖然在想辦法幫我們吸引火力,但肅王餘孽不會放棄救出他的機會。


    這一天早晚需要麵對。”


    “如果這裏真的有肅王餘孽埋伏,你打算怎麽辦?闖過去?”


    東方流雲看著蘇牧手上的地圖。


    “或者,我們繞道而行?”


    “繞道吧。”


    蘇牧思索片刻,緩緩地道,“對方以逸待勞,咱們沒必要自投羅網。


    不管什麽時候,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他看了一會兒地圖,很快擇定了一條新的路線,“半個時辰之後,啟程,往左邊走。”


    …………


    “白蓮使,押送肅王的人馬繞道了,沒有走這裏。”


    一個全身穿著白色勁裝的教徒匆匆奔上山崖,來到候無缺麵前,沉聲說道。


    “拿地圖來!”


    候無缺皺了皺眉頭,沉聲道。


    很快,就有兩個女子將地圖在他麵前展開。


    花間公子候無缺,哪怕是這個時候,身邊也不乏女子。


    “他們現在走的哪條路?”


    候無缺道。


    那勁裝教徒在地圖上找了一下,然後指出一條路。


    “忽然改變了路線……”


    候無缺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自從蘇牧等人出發之後,他一直派人盯著他們的行蹤。


    根據他們行進的方向,他才能提前設伏。


    照理說,這條路是前往大玄京城最快的路線,按照他們之前行進的方向,必定會經過這裏。


    突然改變路線,他們需要多走好幾日時間。


    “是不是你們被發現了?所以他突然改變路線?”


    候無缺沉聲道。


    “不能吧。”


    那白色勁裝的教徒有些遲疑道,“我們跟的很遠,而且就算他發現了我們,也不知道咱們在這裏設伏啊。


    他改變方向的時候,距離咱們這裏還有三裏路程呢。”


    隔了這麽遠,蘇牧又沒有派人前來探查,他怎麽可能知道這裏有埋伏呢?


    “或許隻是巧合。”


    候無缺也覺得蘇牧不可能知道他們埋伏在這裏。


    思索片刻,候無缺手指在地圖上移動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按照他現在的方向,數日之後會經過落馬坡,那裏,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候無缺目光中閃爍著光芒,蘇牧啊蘇牧,你死了可別怪我,怪隻怪,伍元化給的太多了。


    …………


    十餘日之後,候無缺站在峭壁之上,身後是數百個淨土教教徒。


    他眉頭緊皺,俊朗的麵孔上擠出一個川字。


    “他又改變路線了?”


    候無缺臉色陰沉如水。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好端端的路走著,為何突然就變了路線?


    他是恐怕路上走的太快了嗎?


    候無缺心中憋著一股火。


    他布置陷阱容易嗎?


    押送肅王的不但有百十個太平司的高手,還有兩千精兵。


    想要從他們手中把肅王救出來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為了保證一舉成功,候無缺需要選擇合適伏擊的地方,還要提前做好各種陷阱。


    每一次布置伏擊他都得花上許多功夫。


    為了爭取布置埋伏的時間,他們還得趕在押送肅王的大軍之前。


    又得預判路線,又得趕在對方之前,還要提前布置陷阱。


    已經十多日了,他們不是在奔波,就是在忙著布置陷阱,連候無缺都已經十多日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了。


    他手下那些淨土教的教徒,更是全都滿臉疲憊之色。


    原本以逸待勞的他們,現在倒是成日疲於奔命。


    倒是那押送肅王的大軍,不緊不慢。


    哪怕反應再遲鈍,候無缺現在也意識到情況的不對勁了。


    照現在這種情況,別說救出肅王了。


    就他們現在這種狀態,如果真和蘇牧那些人碰上了,他們能不能自保都成問題。


    雖然不知道蘇牧到底有沒有發現他們,但是他敢肯定,蘇牧不斷變化路線是故意的!


    “白蓮使,咱們現在怎麽辦?”


    一個教徒頂著黑眼圈,滿臉疲憊地道,“為什麽每次都這麽巧,他馬上就要進入咱們的埋伏圈了就會改道……”


    “你說什麽?”


    候無缺一把抓住那教徒的衣領,麵目猙獰地道。


    “我……”


    那教徒嚇呆了,“白蓮使,我隻是說,他們運氣太好了,每次都能避開咱們的埋伏,我沒說過要放棄……”


    候無缺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緩緩地放下手。


    是了。


    就算蘇牧是故意不斷變更路線來避免被人盯上,那也不會那麽巧,每次都在即將踏入他的埋伏圈的時候改道。


    絕對不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他肯定是發現我們了!


    候無缺眼神中閃爍著寒芒,他想不明白,蘇牧到底是如何發現他們的。


    這些埋伏地點都是他臨時選擇的,絕對不存在事前泄露的可能。


    以他候無缺的實力,如果有探子靠近,不可能他毫無察覺。


    押送肅王的人馬當中,實力最強的也就是蘇牧,但就算是蘇牧親自當探子,也不可能瞞得過他候無缺才對。


    更何況,蘇牧從來沒有脫離過大隊,他距離自己最近的時候,也有三四裏距離。


    這個距離,照理說他根本不可能發現埋伏才對?


    莫非,是天下宗的東方流雲?


    天下宗能掐會算,難道是真的?


    “我就不信,你次次都能發現我們!”


    候無缺眯著眼睛,沉聲道,“走,去下一個地點埋伏!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夠發現我們!”


    淨土教的眾人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無奈之色。


    他們疲憊地將那些用來伏擊的玄兵收起來,這一般是用來攻城的玄兵體積龐大,十分沉重,使用之前還得安放妥當。


    每次搬運這些東西就要耗費他們大量的體力。


    就在眾人將玄兵拆卸下來,扛在背上準備去往下一個地點的時候,忽然,又一個白色勁裝的教徒匆匆奔來。


    “白蓮使,來了!他們來了!”


    那教徒一臉興奮。


    “押送肅王的兵馬又改迴來了,他們朝著咱們這邊來了!我們終於可以動手了!”


    那教徒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


    終於,不用再追著他們跑了。


    “來了?”


    候無缺傻眼了,“快,布置玄兵!”


    狗日的蘇牧,老子剛剛把埋伏收起來!


    “白蓮使,來不及了,布置玄兵至少得兩個時辰,他們——”


    那些教徒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目光紛紛看向遠處。


    視野範圍內,道道煙塵衝天而起,大隊人馬正在快速靠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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