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正驍抬臂格開輕飄飄的枕頭,另一手從她腿彎穿過,再次把她的行動範圍鎖到床上。


    他眉目間無波無瀾,唇角的弧度看在喬唯歡眼裏,滿是人情刻寡的涼薄。


    喬唯歡惶然地爬向床頭,腰上一股力道傳來,是賀正驍沉沉壓下的手掌。她被迫趴在床上,緊跟著便聽見衣料破裂的聲音,隨後脊背上泛起陣涼意。


    光潔的蝴蝶骨袒露在外,白皙的皮膚上,細小的絨毛爭先恐後的豎起。


    一隻手被反剪在背後,喬唯歡費力的偏過頭,完全抵抗不了身上壓下的力道,隻能用另一隻手死死地抓住身下的被子:“賀正驍,你不能……”


    賀正驍挑開她身上最後一點遮蔽,深黑的眸光始終落在她蒼白的小半張臉上,“我不能縱容你,還是不能慣著你?”


    天不怕地不怕,到他這裏就成了肚皮柔軟的刺蝟,滿腹的委屈和失望,都是他太放任的結果。


    鋪天蓋地的危險在周圍繚繞不散,喬唯歡毫無反抗之力,不停的搖頭,“賀正——”


    最後一個字,被突如其來的侵/犯生生掐斷。


    喬唯歡猛力咬住舌尖,咽下所有聲音。偏偏賀正驍還是不肯放過她,晃晃蕩蕩的潮湧中,她被賀正驍寒涼的手指捏住下巴,不得不張開嘴唇,發出似乎非哭的斷續嗚咽……


    清晨,侯在樓下客廳裏的忠叔聽見腳步聲,立刻低下頭:“少爺。”


    賀正驍不發一語地邁下最後一層台階,慢條斯理地戴好手套,低冷的一聲:“讓她好好睡一覺,別讓傭人去打擾。”


    忠叔在樓下聽不見樓上的聲音,何況那門關得緊緊的,不過他知道,那房間開了整夜的燈。


    無聲的歎了口氣,忠叔躬下腰:“是的少爺。”


    車裏,忠叔看了眼後視鏡,賀正驍修長的十指交叉搭上小腹,英挺的眉目在交錯的光陰中時隱時現。


    “忠叔,你上次聽見的對話是什麽。”


    賀正驍本不打算問,崔承川跟著他出生入死多少年,他從來不會懷疑崔承川。而且夏洛蒂的動機不足,lisi要做女王的事,他們一直知道,如果夏洛蒂想要下手,她一早就會做點什麽,不會等到現在。


    可喬唯歡不會拿這件事說謊,要不是昨晚被氣得失態,兩個人恐怕可以好好談下去……


    忠叔一板一眼的還原對話:“少爺,我當時聽見莫裏斯先生問,夏洛蒂小姐是犧牲品,難道還要您也走和她一樣的路。夏洛蒂小姐的迴答是,為了德姆維爾,她什麽都能做,少爺也可以,隻要……”


    “隻要什麽?”


    “之後他們的對話被打斷了。”


    賀正驍長指按住眉心,輕緩地闔上眼。


    那車緩慢的駛進夏洛蒂的莊園,睡眼惺忪的傭人開門,見到門外的男人,頃刻間清醒了,“德姆維爾先生……”


    外麵濃重的潮氣沾上外套,賀正驍滿身冷肅地邁開長腿,“去喊醒夏洛蒂。”


    傭人不敢耽擱,慌裏慌張的上樓。


    此時的夏洛蒂卻沒睡,她聽見敲門聲,徑自從椅子上起身。


    到了大廳,見到佇立在落地窗前的偉岸背影,夏洛蒂揮退傭人,“亞特。”


    賀正驍紋絲不動地凝望窗外深沉的長夜,喜怒莫測的開口:“夏洛蒂,老德姆維爾的墓碑前,你發誓要讓他看見德姆維爾的將來。”


    夏洛蒂環起手臂,碧綠的眼眸裏,有細碎的冷光浮動,“是,而且我正在為德姆維爾努力,他總有一天會看見,他所不能做到,甚至不敢想象的結果。”


    賀正驍低低的笑出聲,那點子笑意卻沒攀進眼底。他緩慢地迴身,深黑的眸光不輕不重地落在夏洛蒂身上。


    “包括你對她所做的,也在你的努力當中?”


    聽起來,就像已經相信喬唯歡的複述了一樣。


    夏洛蒂頓了頓,跟著臉上露出點恍然:“她告訴你了?”


    “亞特,我知道你從來不想娶lisi,但我沒辦法停止想法,因為你是德姆維爾的一切。”夏洛蒂略微抬起下巴,“我的確不喜歡她,畢竟是她害你不得不放棄爵位。”


    她巧妙的避開韓叔的事情,就像她從來不知道一樣,隻透露出自己和喬唯歡說,想讓賀正驍娶lisi而已。


    但賀正驍的眼光太過深重,不尖銳也不犀利,卻仿佛有形有質般剝開她偽裝的表皮,窺見內裏隱藏的行跡。


    然而賀正驍了解夏洛蒂,夏洛蒂同樣了解他,她深切的知道,一點點違和就會讓賀正驍起疑,所以她不能亂,更不能說錯話,她便端住本來的姿態,不多說一個單詞。


    片刻後,賀正驍單手放進西褲口袋,周身厚重的壓迫感卻沒有散開。


    “夏洛蒂,你最好從來沒有做過出格的事。”


    一句似是而非的警告,成功讓夏洛蒂臉色沉了下去,不過賀正驍隻留給她一個開闊挺拔的背影。


    賀正驍邁進車廂,瞥了眼窗邊站著的高挑身影,“莫裏斯在哪。”


    ……


    喬唯歡渾渾噩噩的睡了一覺,乍然睜眼,有點分不清情況。


    此時已經快到中午,厚重的窗簾被拉得很緊,細密的縫隙中,星星點點的光跳進房間,讓她覺得有點刺眼。


    渾身都在難受,又酸又疼,嘴唇還在發麻。喬唯歡抬起手,揉揉發漲的眼皮,跟著動作頓住。


    手腕上有青青紫紫的淤痕,是活生生被賀正驍弄出來的。


    滿屋子都是還沒有散開的情/欲的味道,地板上還有被扯壞的衣服,全都在提醒喬唯歡,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


    喬唯歡看著滿地的狼藉,胸腔裏一陣陣被拉扯的疼。她把臉埋進鬆軟的枕頭裏,手指狠狠的擰住枕頭的兩角。


    昨晚他弄了很久,動作前所未有的強硬,她掙紮不得,渾身半冷半熱地被動承受,到最後根本是昏了過去。


    賀正驍,他怎麽能!


    就算他們已經結婚,枉顧她的意願,霸道強硬的把她要了,和強j她有什麽區別?!


    更可恨的是,賀正驍太了解她的身體,剛開始的幹澀和痛苦之後,她不可避免的陷進賀正驍勾出的欲/望裏,甚至不能自拔。到最後也分不清,她是沒力氣反抗,還是順從了熟悉的渴望。


    也可能是感情作祟,所以她現在更加心灰意冷。


    快要窒息的感覺讓喬唯歡不得不鬆開枕頭,她翻過身,大口大口的喘氣。感覺眼睛裏有熱流要快掉出來,她狠狠的閉了下眼,譏諷的笑出聲。然而喉嚨裏實在太幹,那聲音就像被硬擠出來的一樣,沙啞又破碎。


    莊園裏的傭人們得了命令,整整一天做事都是輕手輕腳的,生怕打擾到樓上的喬唯歡。


    直到下午兩點多,臥室的門終於開了。走廊上路過的傭人聽見開門聲,飛快的停腳彎腰。


    喬唯歡麵無表情的從傭人身邊路過,筆直地下樓去到飯廳。


    桌上備著飯菜,用金屬罩扣著保溫,倒還是有絲絲縷縷的香氣溢出。


    傭人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小聲說:“夫人,您要用餐嗎?先生交待過,飯菜一直是熱著的,您……”


    喬唯歡看都沒看桌子一眼,抬腳進了廚房,摘下手腕上的發圈,紮起頭發開始洗手,跟著打開冰箱,隨意拿出個雞蛋來,開始動手做菜。


    傭人多少也知道,先生和夫人又吵架了,她小心翼翼的抬眼,還要勸一句,忽而瞧見喬唯歡手腕上怵目驚心的青紫,和她嘴唇上血色幹涸的傷口,驀地閉緊了嘴。


    不是要故意虐待自己,隻是賀正驍的“好意”,喬唯歡受不起。


    打個巴掌再給甜棗,可惜這次太疼了,她心裏留了疤,可能永遠不會好。


    做人要有底線,她一直以為,賀正驍的底線是不接受背叛,可她真的什麽都沒做,就換來現在的下場。


    先前還以為,她總算是能摸到一兩分真意了,結果是她自以為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清楚,賀正驍是什麽樣的人。


    溫柔時讓她沉迷,冷漠時會心生猜忌,動火的時候,比她恐懼的更可怕……


    喬唯歡想著想著,一個沒留神,手底下力氣沒掌握好,把好好的雞蛋捏得細碎,看得傭人一個激靈,總覺得夫人像是把蛋當成先生給捏碎……


    勉強吃了些東西,喬唯歡腳步沉重的上樓,簡單衝了個澡,洗掉滿身黏膩,還換了身衣服。


    要出門的時候,門外一左一右兩個西裝男突然堵住出口,恭謹的垂頭:“夫人。”


    喬唯歡緩慢的顫了下眼睫,嗓子還是疼,說話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你們是不準我出去的意思?”


    兩人沒吭聲,腦袋垂得更低。客廳裏的傭人們也屏住唿吸,很怕喬唯歡更加生氣。


    喬唯歡明白這些人也不想,是她每次吵架之後,第一反應是迴避,賀正驍幹脆不讓她出門了。


    不過她這次隻是想去院子裏轉轉,根本沒想走。


    事到如今,她也沒什麽能迴的地方,何況她還要等賀正驍迴來。


    喬唯歡輕咳出聲,攏了攏衣領,轉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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