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那條微信傳到許鍾書手機上之前,這貨正在公司前台,半靠著櫃台發浪,“美女,我找喬唯歡。”


    前台見過不少明星,而且幹這一行自然也少不了關注娛樂新聞,知道許鍾書和喬總是好友,但還是問:“請問您有預約嗎?”


    喬唯歡來這邊的事沒瞞著誰,許鍾書路過附近跑來撩閑,哪來的預約。他細微地挑起眉梢,兩手搭上櫃台,眼帶桃花地靠近前台,拖長了調子問:“沒,漂亮的姑娘都難預約……你肯定更難約吧?”


    這個“更”字用的實在是妙,前台臉有點紅,招架不住地說:“還行……”


    說完恨不得咬斷自己舌頭,低下頭,急吼吼地去翻電話簿,“您沒有預約,那我給喬總辦公室打個電話,看喬總在不在。”


    “不用打了,她不在。”


    許鍾書循著聲音抬頭,而後愣了下。


    這幾天方舒瑜比較拚命,把自己累成一坨,疲倦的打嗬欠。嘴巴剛剛張開,突然想起場合身份,不太習慣地抬手掩住嘴。


    看了看前台,再看許鍾書,立刻認出這張總在屏幕上晃蕩的臉,客氣的說:“喬總今天沒來公司,你有事找她可以給她打電話。”


    許鍾書沒答話,眉目間的風流斂起來,凝神看她。


    方舒瑜莫名其妙的摸摸臉,而後恍然大悟。


    她臉上沒養太好,還是留了疤,不深,但是明顯比其他地方要紅。化了妝之後幾乎看不出來,這個時間大概脫妝了。


    不過一個大老爺們老盯著女人臉幹什麽?她長得又不好看,瞅啥呢?


    方舒瑜正腹誹著,許鍾書突然問她:“你是不是在十一中念過書?”


    “嗯?”方舒瑜覺得許鍾書這問題很牛頭不對馬嘴,翻起眼睛想了想,“忘了。”


    說完要走,許鍾書卻邁開長腿跟上,聲音很沉,“你姓什麽?”


    方舒瑜:“我姓方,大圓臉的方。”


    許鍾書:“……”


    “你也在這上班?”


    “是。”


    “哪個部門?”


    “喬總的部門。”


    許鍾書輕輕地笑了聲,桃花眼裏浮出零碎的暗光,一閃一閃的勾人。


    拿出手機,“大圓臉小姐,方便留個電話?我現在聯係不到唯歡,她關機了。”


    話音剛剛落下,手機震了震,許鍾書低頭一掃,喬唯歡發來條微信消息。


    方舒瑜覺著這小孩十分有意思,稍微多看了眼,便看見他臉色倏地沉了下去,修長的指在屏幕上點的飛快,打電話卻沒人接。


    許鍾書麵色鄭重地又打了一次,這次響了幾聲之後,直接被掛斷。再打,居然真的關機了。


    “唯歡今天去了哪,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方舒瑜撓撓臉,想起什麽,動作一頓,“你剛剛是給她打電話?不通?”


    許鍾書臉色難看地點頭,方舒瑜立刻正了臉色,臉很大湊過去看他手機,一眼掃見喬唯歡發來的那條消息,跟著:“我勒個艸!”


    這尼瑪的是出事了!


    來不及細想,方舒瑜直接撥通上次那個中間人的電話。


    中間人隻是個傳話的,他上麵還有人,想了下,把消息遞上去……


    等到真正可以和老爺子對話的人趕過去,推開大門,省廳的竇廳長卻已經到了。


    竇廳長去的時候,老爺子正在和德姆維爾公爵下棋,而現在——


    迴到省廳的竇廳長推門,卻沒進去,轉身讓身後的人先進。


    賀正驍並不客氣,長腿邁開,先一步進門。


    他身型卓然挺拔,周身氣場不張揚不犀利,但那厚重的氣勢,居然讓本來兵荒馬亂的地方靜了不少。


    然而電話那端,梁隊粗糙的吼聲飄了出來:“廳長,事情不對勁!這群人作/案手法非常嫻熟,他們三輛車攔我一個——”


    “咣當”一聲,劇烈的撞擊聲聽得所有人的都震驚了。


    一陣乒乒乓乓的逛蕩過後,電話那端隻剩下可疑的嘟聲。


    竇廳長捏住手機,眼前發黑地倒退一步,幸好旁邊的下屬扶住他,他才沒有在德姆維爾公爵麵前丟了麵子。


    全場靜默下來,誰都沒有說話。


    竇廳長深吸口氣,逼退短時間衝上來的眩暈感,重重的說:“派人去找小梁,看看他怎麽樣。”


    “……是。”


    凝重的氣氛重新活絡起來,卻比之前更為肅穆。


    始終緘默的男人突然在這時出聲,一開口,便是驚人的氣勢壓下來,沉穩從容,不見慌亂。


    “竇廳長,司機的身份調出來了?”


    竇廳長沉重的點了下頭,嗓音幹啞的說,“這輛出租車的車主雇傭了一個晚班司機,每天下午三點交接班,今天也不例外。我們現在已經定位了車輛位置,支援都在往那裏趕,很快就能追上他!”


    賀正驍對竇廳長的話不置可否,夜色的眸光落在屏幕上。


    b市的交通十分惡劣,從地圖上來看,縱橫交錯的路徑構成了一張細密的大網,而在這張網上奔走,消耗的時間隻會比看到的更漫長——盡管是在b市最邊緣的西區,不管是在逃的,還是在追的,都要磕磕絆絆地淌過去。


    相比之下,非機動車和行人反而自在很多。可人們正愕然停腳,看著馬路上飛馳而過的警/車。


    所過之處,人車避讓。


    唿嘯的風帶起人們的衣角,留下的餘波久久不散,那些此起彼伏的紅藍色晃得人心慌意亂,尖銳的警/笛聲直衝雲霄,瞬間震撼了整座繁華光鮮的城市。


    “……什麽情況?哪裏著火了?”


    “著火哪用得著警/車!”


    “那怎麽迴事……”


    在這樣喧囂的營救聲中,人們高低不平的議論聲,輕而易舉的被淹沒了。


    ……


    喬唯歡睜開眼,對滿目的漆黑渾噩了一陣,隨後在狹窄逼仄的空間裏動了動,蜷起來的身體被綁縛的十分牢固,嘴巴上的膠帶也黏得死緊,讓她很難做什麽。


    這裏空氣混濁,流動緩慢,像是在勻速行駛的車後備箱裏。


    外麵的引擎聲、輪胎和地麵的摩擦聲,以及路旁的人聲,居然也不能蓋過自己濃重真切的唿吸聲。


    她被綁了。


    那群人不是善茬,不知道會幹什麽……


    她穩住心神,澄清了神智,用力地屈起身子,再狠狠向上彈起。


    光潔的額頭撞上去,她比車疼多了。然而她像是沒有知覺一樣,烏黑的眼睛始終望著頭頂薄弱又牢固的頂蓋,一下下地繼續。隨著動作,額角逐漸流下黏膩的熱流,身上被半冷半熱的汗浸濕。


    忽而一長串犀利的警/笛由遠及近,她愣了下,跟著更為猛烈地去撞頂蓋。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一直勻速向前的車輛突兀地慢了下來……


    奔馳的警/車隊伍終於看見那輛白色的小海馬,立刻向廳裏匯報:“廳長,我們跟上目標了!”


    “好!以人質安全為優先,想辦法先靠近再攔截!”


    “是!!”


    與此同時,方舒瑜正開著許鍾書的小跑狂奔,她把車當成火/箭,流暢地穿梭在馬路當中,時不時還來一個急速的轉彎。


    副駕駛上的許鍾書早把翩翩風度丟到腦後,大手死死地抱著座椅靠背,一臉慘白地忍著嘔吐感,“……你平時開車也這樣?”


    方舒瑜的迴答是一個溜溜溜的漂移,把許鍾書半邊身子狠狠地甩到車門上。


    拐過去的同時,三兩黑漆漆的車先後從他們車旁路過,速度比他們還快!


    方舒瑜下意識轉頭看了眼,仍然繼續前行。


    沒過多久,在喬唯歡發來的位置的兩條街外,看見一輛被掀翻在地的帕薩特,正冒著滾滾的濃煙。


    有人扶著胳膊半身掛血,橫衝直撞地跑到馬路中央,方舒瑜瞪大眼睛急踩刹車,險之又險地沒有撞到他!


    梁隊大步邁開,用還能動的左手不客氣地拉開車門,“警/察——”


    “我知道!”


    梁隊愣了下,擦掉眼皮上的血,看見方舒瑜翹起大拇指向後一比:“梁大隊長,我趕時間,你先上車再說!”


    等梁隊上了車,方舒瑜再一次狠力踩下刹車,那股衝勁搞得失血過多的梁隊直犯惡心。


    “梁大隊長,我老板出事了,就在這附近,你看見沒?”


    梁隊匆匆脫了外套,惡狠狠地紮在軟綿無力還巨疼的右胳膊上,冷聲道:“知道出事還敢兩個人過來?!”


    他知道方舒瑜了解一些內情,明白那群人是連警/察都敢動的亡命徒,小老百姓的命更不會當命!


    方舒瑜“嘿嘿”幹笑兩聲,聽梁隊繼續說:“手機給我!”


    梁隊用方舒瑜的手機聯係上廳裏,簡明扼要地說了情況,聽得車前的許鍾書心頭凜然。


    光天化日襲警、追擊攔截的警/隊……唯歡被綁的事是牽涉到什麽,才會讓省廳有這麽大動作?!


    沉默地看了方舒瑜一眼,這個女人卻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忽而一小波警/車迎麵而來,梁隊眯起眼睛,跟著半個身子從車窗裏探出去,拿自己當標誌。


    這波警/車以梁隊小弟為首,是來找他的。


    “老大你的胳膊……”


    “別廢話!”梁隊半殘的身子縮迴車裏,隻把頭留在車外,淩厲地指揮:“那三輛車你們去追,我們去目標所在黎明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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