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碧雲,青峰峭壁,斷崖邊緣,茅草茅屋。


    斷崖峭壁上的小茅草屋內,一位花白老者正盤膝坐在地上運著功。


    隻見此老者鶴發童顏,兩頰緋紅,盤膝席地,雙膝之間還夾著一個紫金葫蘆,頭頂絲絲白霧泛出,額頭上也是滴滴汗落,現在是他最為緊要關頭,如果此次運功成功,那麽他的降龍掌就可以突破第十三掌,若是失敗,那麽他數月來的努力將會前功盡棄付之東流,嚴重的話,還有可能會筋脈逆轉氣絕身亡。


    老者正待最後發力之時,一陣敲門聲一下就打亂了他的思緒,心神驟然混亂,真氣也是不斷外泄,他趕緊收功壓製住體內的躁動,所幸沒有走火入魔,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一口鮮血噴出,人也倒在了地上。


    “表哥,我是希弱啊,你還在裏麵嗎。”


    “進...進來吧。”


    何希弱一把推開房門,氣鼓鼓的來到老者麵前說道:“表哥你能不能管管丐王。”


    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綠林四傑之一的酒丐。


    酒丐本想迴話,可在氣血翻湧之下,他實在是無法開口說話。


    何希弱一見酒丐以怪異的姿勢倒在地上,心下有些奇怪,問道:“表哥,你這是在幹什麽?”


    酒丐漲紅了臉,嗓子裏卡著一口濁氣,此時若是開口說話,那麽他勢必會真氣倒轉破頂而亡。


    何希弱還沒有看出酒丐的異樣,依舊是不依不饒的大聲質問道:“表哥你說話呀,丐王他欺負我,你到底是管還是不管。”


    麵對著咄咄逼人的表妹,酒丐終於還是沒能壓得住那口濁氣,一口鮮血噴出,人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何希弱一見此景,心道不好。


    “表哥,表哥你這是怎麽了。”


    酒丐勉強的轉了一下頭,然後雙眼一翻便暈死了過去。


    這下可把何希弱給嚇壞了,她趕緊拖起酒丐的腦袋大喊道:“表哥,表哥,你怎麽了。”


    酒丐如同死人一般瞪著眼睛僵直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何希弱也是習武之人,雖說武功平平,但也看得出這是練功時運錯了內力所導致的真氣倒轉,這可是要出人命的事情,她趕緊扶正了酒丐的身子,然後單掌使勁拍打酒丐的後背。


    一刻鍾過後,酒丐再次吐出一口鮮血,隨後便扯著沙啞的嗓子說道:“停手,快停手,你再拍就要拍死我了。”


    何希弱一聽酒丐開口說了話,趕緊停下手,問道:“表哥,你沒事吧。”


    酒丐勉強的坐直了身子,然後拿起紫金葫蘆狠狠地灌了一口烈酒才說道:“差一點就被你給害死了。”


    “表哥,都怪我不好,我不應該這個時候來打擾你。”


    “傻丫頭,不用自責了,對了,你剛才是說是誰欺負你了?”


    “是你的好徒兒丐王欺負我了。”


    “希弱,你是說丐王欺負你了嗎,這話當真不假?”


    “當然不假。”


    “那你倒是說說丐王他怎麽欺負你了。”


    “我讓他跟我成親,他不肯。”


    酒丐哈哈大笑,笑到咳嗽不止。


    何希弱又拍了拍酒丐的後背問道:“表哥,你笑什麽,這有什麽可笑的。”


    “你這丫頭怎麽就看上了一個沒錢沒勢的叫花子,你們在一起太也不合適。”


    “他沒錢,我有,他沒勢我也有,我不要他有錢有勢,我就要他天天陪著我。”


    “那就不是丐王欺負你了,是你在欺負丐王。”


    “我哪裏有在欺負他。”


    “何家府邸門檻高,你應該找個門當戶對公子哥兒做匹配,跟丐王在一起,這像個什麽樣子。”


    “我不管,我就要跟丐王在一起,表哥你答不答應。”


    “我答應沒有用啊,要你老爹答應才行。”


    何希弱站起身在茅草屋內來迴不停地走著,她心知自己的爹爹肯定不會認下丐王這個女婿,怎麽辦?該怎麽辦?


    酒丐又喝了口酒笑道:“你們年輕人的愛恨情仇我老叫花子是一竅不通,所以以後這樣的事情你就不要再來煩我了,找我也是無濟於事。”


    何希弱垂頭喪氣的連連發歎,情竇初開的少女,愛上一個不該去愛的人,那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


    正待何希弱起身欲要離開之時,從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人。


    “師傅……”


    丐王剛要開口說話就看到了一臉嚴肅的何希弱。


    “你...你怎麽也在這裏?”


    “怎麽,我就不能在這裏嗎?”


    “沒,沒。”


    丐王不敢正眼去看何希弱,轉頭對酒丐說道:“師傅,您老人家是要出關了嗎?”


    酒丐看了看丐王,又看了看何希弱,笑道:“本來今天不是出關的日子,可讓你們這麽一攪和,我想不出關都不成了。”


    丐王大喜道:“原來師傅提前突破了第十三式降龍真氣,那還真是可喜可賀啊!”


    “可喜可賀個屁,哎!還沒有突破呢。”


    丐王一臉茫然的看著酒丐,問道:“還沒突破?那沒突破怎麽就要出關了呢。”


    酒丐無奈的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何希弱自知是自己一時魯莽才導致表哥沒有突破,她心中也有愧疚,可她卻不知道應該怎樣表達出來,可能就是因為酒丐太寵愛她了吧。”


    酒丐又咳嗽了兩聲說道:“丐王,我胸口有團濁氣散不開,快來幫我疏散一下。”


    丐王應了聲是便坐在酒丐對麵。


    隻見丐王單掌伸出直抵在酒丐的前心上,一股股氣流順著酒丐的心下脈絡分散開來。


    良久過後,丐王收迴真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道:“師傅,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酒丐雙手放在兩膝上,長出一口氣緩解了一下情緒說道:“好多了。”


    “師傅,這降龍真氣還真是難練,我練了這麽多年才突破到第五式,而你也才突破到第十二式,我看這降龍十八式掌法根本就不可能全部練成。”


    “話也不能這麽說,縱觀丐幫的曆史上就出現過兩位練全降龍十八掌的人物,我們練不全那也隻能怪我們不夠努力和先天不聰罷了。”


    “丐幫真的有將降龍一十八掌全部都融會貫通的人物嗎?”


    “當然有,北宋喬幫主,南宋七公神丐都是我們丐幫中名留青史的存在,他們二人都以一套完整的降龍十八掌傲視武林,所以,這降龍十八掌不是不能練全,而是看你有沒有這個耐心和魄力。”


    “一掌打出十八條金龍那會有多大的威力,還真是不敢想象。”


    “等你練成了自己打出來不就知道了,好了,你們扶我下山吧。”


    何希弱攙扶著酒丐走在後麵,丐王一人當先走在前麵,三人一同走下了峭壁,然後順著一條石板橋一路便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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