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停,冷風不止,雨水打透衣衫緊緊的貼在肌膚上,那種黏在身體上濕漉漉的感覺真的讓人很不舒服。


    魔皇與鬼王一同飛奔下山去尋找雲縱,二人輕功絕頂冠絕天下,眾人隻見猶如閃電般的兩道人影竄出,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楊望河和金無敵並列的躺在一起,兩位老人雖是慘死,但從他們二人的麵部表情上卻不出有一絲的痛苦之色,他們走的很安詳,但留給活著的人卻是無盡的悲痛。


    繁星坐化,形如幹屍,為了一個承諾他失去了權利和自由,守甲二十載,拜天一刻命,他的人生就兩個字,“等待”。


    鬼傑身受重傷,在丫頭和紅姑合力攙扶下才能勉強的站起身來。


    楚歸南跪在繁星的屍體前低著頭默默地啜泣著,他從沒想過朝夕相處的師傅竟會就這樣離開自己,師傅的死到底應該歸罪於誰,師傅的大仇自己又應該找誰去報?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金貝勒還在昏昏欲睡著沒有要蘇醒過來的跡象,魔皇那一掌本是想要廢掉他的內力,可奈何他身藏菩提骨,魔皇的那一掌不但沒有廢掉他的內力反而適得其反將他的內力又提升到了一大截,再加上繁星的畢生功力,可以說兩大神功已然把他的丹田完全的給占據了。


    除了還在不斷向峰頂湧上來的人群以外,在場之人也就隻有孤月,盤山和齊風三人還保持著冷靜的頭腦。


    孤月看著熙熙攘攘不斷湧上來的人群,一聲歎息道:“漫天繁星燦,一輪孤月明,繁星既已散,孤月怎安寧。我想我也是時候該退隱江湖了。”


    楚歸南抓了一把淩亂的頭發頹廢的問道:“雲世伯你要到哪裏去?”


    “以天為被地為毯,四海為家孤零人,浪跡江湖無所處,處處為家脫凡塵。”


    孤月說著話便頭也不迴的大踏步穿過人群走下了山峰,他沒有再迴過頭來看任何人一眼,既然他已經決定了退隱江湖,那麽他就會徹底的與整個江湖劃清界限,也包括江湖上的所有人。


    圍堵的人群看著孤月一步一步走來都不由自主的給他讓出了一條路,孤月要走誰敢留。


    楚歸南目送孤月遠去心中有說不出來的滋味,雲世伯與師傅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如今一走一去,留下他一人存活於世,他還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後要去哪裏或者應該做些什麽。


    盤山看著兩位仁兄的屍體也是歎息不止,當年綠林四傑的大名是何等的氣焰囂張不可一世,如今威風早已不在,留下的隻有陰陽兩隔。


    紅姑與丫頭攙扶著鬼傑也準備要下山,畢竟鬼傑身負重傷,如今他也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調養一下才行。


    就在鬼傑站起身來的那一刻,突然有一個人喊道:“鬼傑,不留下卸嶺鐵甲你休想離開。”


    鬼傑沒去理會說話的那個人,這些無名鼠輩根本就不值得他去開口說一個字。


    正待鬼傑剛要離開,忽然,又一個聲音說道:“鬼傑,你確實應該把卸嶺鐵甲留下,江湖紛爭二十年全都是因鐵甲而起,如今你不留下一句話就想帶走鐵甲,就算老夫應允你離開,怕是這山上的弟兄們也不會同意吧”。


    丫頭停住腳步慌忙的向四周看了看,這種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事情對於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來說確實是太過可怕。


    鬼傑捂著胸口也停住了腳步,他已經知道了這個聲音是誰發出來的了。


    “你終於出現了。”


    “門中瑣事繁多,老夫也是勉強才能抽出些時間過來。”


    一個五短身材的矮胖老者背著雙手從人群中走了過來。


    齊風看著麵前這個和藹可親的老者心裏“咯噔”了一下,他已經猜到了此人就是此次祭甲拜天的發起人,雲褚。


    雲褚一臉擔憂的神情看著鬼傑說道:“鬼傑老弟,你這又是何苦呢。”


    鬼傑咳了一口血說道:“雲褚,你不要在這裏假惺惺的故作好人。”


    雲褚義正言辭的說道:“鬼傑,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什麽叫我假惺惺的故作好人,我是在擔心你呀。”


    鬼傑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雲褚還待說話卻被盤山給搶了過去,罵道:“雲褚,難道你他媽的不知道祭甲拜天會發生什麽樣的後果嗎?”


    雲褚眉頭一皺看著盤山說道:“門規有言,鐵甲不出便可以拜天請命,拜天不拜,鐵甲又怎麽會現出來,盤六爺,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做錯了不成?”


    盤山抽搐的臉上的肌肉氣的說不出話來,雲褚字字在理句句屬實,他也實在是沒有能說出反駁的言語來。


    雲褚不再理會雲褚而是轉過頭去看著躺在地上的楊望河與金無敵又歎道:“兩位前輩為門盡忠而死,我雲褚定要將其風光厚葬。”


    鬼傑斜了一眼雲褚說道:“雲褚,你真是會做人啊!”


    “鬼傑兄弟說的這是哪裏的話,這是我們做晚輩的應盡的職責。”


    盤山神情激動的指著雲褚質問道:“你故意調動七省綠林豪傑來此進行祭甲拜天到底是何目的,難道就是要讓弟兄們自相殘殺嗎?”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拜天隻為請甲,再說門主之位一直空缺無人,卸嶺鐵甲又是一直握在繁星的手裏,如果不舉行拜天儀式,繁星又怎麽可能會露麵,繁星不露麵,我們又怎麽能拿迴卸嶺鐵甲,我所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卸嶺門著想。”


    盤山緊握雙拳大聲喝道:“你說你為卸嶺門著想,難道所謂的著想就是讓門中的弟兄無辜慘死嗎?”


    “盤六爺,晚輩鬥膽問您一句,試問死的這些兄弟裏可曾有一人是死在我雲褚的手上的?”


    盤山一時之間竟被雲褚給說的無言以對,他狠狠的瞪著雲褚不再說話。


    這時,楚歸南慢慢地將繁星放下,然後惡狠狠的看著雲褚說道:“原來你就是雲褚。”


    “沒錯,老夫正是,不知道這位小英雄上下如何稱唿。”


    “記住,我叫楚歸南,是繁星的徒弟。”


    “哦…原來是繁星的高徒啊!”


    “我師傅的死與你有脫不開的關係。”


    雲褚笑問道:“哦!不知賢侄這話怎麽講?”


    “廢話少說,拿命來。”


    楚歸南不由分說一記八極封天掌直打了過去。


    雲褚賊笑道:“繁星絕學,八極真氣,既然老夫我無緣與繁星交手,那麽今日就讓老夫從你小子身上來領教一下這八極封天掌的威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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