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屠敗了,但他具體是怎麽落敗的卻沒有幾個人知道,因為孤月根本就沒有動過手,而且他的刀還停留在孤月的額頭上。


    楚歸南瞪大了眼睛,他本以為白人屠一刀下去,孤月便會當場喪命,可從他們二人這奇怪的言語中不難聽出,此次比武貌似好像是孤月贏了,但孤月究竟又是以什麽樣的方式勝出的他卻不得而知。


    如果說在望天峰上還有一個人能夠看得出白人屠是如何落敗於孤月的手上,那麽這個人恐怕也就隻有魔皇冉郡了。


    “隔空打穴,嗯!不錯,失傳已久的武學今日已現其二,鬼王的獅吼功,孤月的隔空打穴,不知道你們還有多少深藏不漏的本事沒有使出來。”


    “隔空打穴”四字一出,眾人皆是麵漏驚色,誰也沒想到孤月居然會把這門功夫練成。


    隔空打穴這門功夫可以說是一門極為普通卻又非常難練的武功,說普通,那是因為習武之人對於人身體上的各個穴位基本都知之甚詳,打穴手法也是習武之人在練功之時必修的一個過程,但說其難練,那是因為想要以內力隔著空氣打出點穴最精準的位置,那這個功夫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完全掌握得了的了。


    在所有人中最為驚訝的還要屬齊風,他直勾勾的看著眼前這個叫孤月的人,上次在山丘上阻止金貝勒與白人屠殘殺的那個幕後高手運用的正是隔空打穴的手法,難道那個高人就是他?


    隻聽魔皇又說道:“第一場比武金貝勒與鬼傑持平不予計較,第二場比武由孤月完勝出,那麽這第三場比武是不是就應該輪到鬼傑與繁星了。”


    這時鬼傑已經清醒了過來,他隻是被魔皇給震暈厥了過去,身體並無任何創傷,隻是另一邊的金貝勒還躺在金無敵的懷裏昏昏欲睡著還沒有要醒過來跡象。


    鬼傑一聽到繁星的名字,他的身子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他雙眼透過鬥笠緊緊的看著那把立在虞忶壇上的古橋虞刀嘶吼道:“繁星……”


    楚歸南臉色一沉,一臉怒氣的走過去喝道:“家師行動不便,這一仗我暫且先替他老人家先應下了,你出招吧。”


    鬼傑像發了瘋一樣大罵道:“滾。”


    話音剛落,一道勁風襲來,頂級鬼魅心法的內力非同小可,就算楚歸南身負五道八極真氣,但他畢竟還是一個剛初出茅廬的黃毛小子,這等深厚的內力哪裏是他能夠抵擋得下來的。


    隻見楚歸南的身子淩空而起向後飛去,他連招架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震飛了,可當他剛要摔落到地上的時候,另一股內力卻從他的身後托住了他。


    “鬼傑,你是越來越沒出息了,一個孩童而已,你也忍心下得去殺手,你真不配與我繁星為敵。”


    鬼傑一把拿掉頭上的鬥笠漏出滿臉疤痕的臉說道:“繁星,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了,今天不論高低,隻決生死,你快現身吧。”


    “鬼傑,你已經被魔域迷失了心智,再戰也是同樣的結果,所以你不必與我再戰。”


    鬼傑一改冷漠的常態,他近乎癲狂的吼道:“那你就出來殺了我。”


    沒有聲音,繁星不再說話,他到底在哪裏沒人知道。


    鬼傑大手一張握住古橋虞刀,一記鬼魅神斬毫無方向的劈了出去,速度與力量都已經達到了巔峰狀態。


    “繁星,你給我出來,你再不出來我就殺了所有人。”


    “你殺的人已經夠多了,再多殺幾個你一樣還是會下地獄。”


    鬼傑一聲長吼揮起古橋虞刀,刀鋒犀利無比,所過之處無不是一片人頭落地,他淪陷了,他要殺光山上所有的人來泄憤,而所有的殺戮,他都會算到繁星的頭上。


    轉瞬之間便有十幾人遭到了鬼傑的毒手,鬼魅神斬的速度之快根本就沒給任何人反應過來的機會,在場之人唯有魔皇,白人屠與孤月能阻止得了鬼傑,但他們三個人卻沒有一個站出來製止他。


    魔皇的身子又迴到了樹梢之上,他看著齊風笑道:“不想死就到我這裏來。”


    齊風猶豫了一下,鬼傑的刀法狠毒確實不是他能對付的,他也確實還不想死。


    孤月雙手前推,陣陣內力護住了金貝勒和楚歸南,這兩位都是他摯友的徒弟,所以他必須要保護他們二人的周全。


    白人屠曾與鬼傑交過手,那次是在黃大財主的家裏,雖說那次他是贏了鬼傑,但他知道自己也確實沒有占到多大的便宜,如今再一見鬼傑,他的手心裏就不由自主的捏了子把冷汗。


    盤山與金無敵站在山崖邊上,看著鬼傑肆無忌憚的屠殺,這些都是同門兄弟,就這樣無辜慘死在同門的手上,這一切到底都是為了什麽,這個規矩又到底是為了什麽。


    人頭滾落,鮮血橫飛,沒有慘叫,沒有哭泣,也許他們根本就沒有哭泣和慘叫的機會就已經變成了鬼傑的刀下亡魂。


    繁星一刻沒有現身,鬼傑就一刻不會停止手上的動作,山下還有很多人陸續的朝著山上走來,他們的樣子就像是前來送死一樣,為什麽?他們為什麽要來送死,也許連卸嶺門中資曆最老的金無敵和盤山也不知道,他們隻知道這是門規,一個沒有任何道理的規矩。


    忽然,一記八極封天掌從人群中打來,雄厚的掌風把鬼傑的身子給推出了三米開外。


    “繁星,你終於肯現身了。”


    白發白衣,雙膝盤底,垂頭閉眼,一掌八極。


    “鬼傑,今天你想讓誰來替你送死。”


    鬼傑一身血葫蘆的樣子冷笑道:“我不需要任何人來為我送死。”


    “二十年前你就說過同樣的話,但是金玉堂卻為你續了命。”


    鬼傑握著刀的手緊了緊,狠聲說道:“我並不需要他為我擋下那一掌。”


    “可他還是為你擋下了那一掌,而後二十幾年來你一直以為金玉堂報仇的名號在找我尋仇,鬼傑,你說你對不起死去的玉堂兄嗎。”


    鬼傑一個眼大一個眼小的看著繁星說道:“無論如何,你我二人也隻能活下來一個。”


    “為了你自己留下的仇恨,還是為了卸嶺鐵甲,又或者是為了其他的什麽原因?你能告訴我嗎?”


    “就因為我想殺你,這個理由應該很充分了吧。”


    繁星點了點頭說道:“對,這個理由確實很充分,看來如果今天我們不死一個,嘛這場恩怨恐怕是不會有一個了結了。”


    鬼傑笑了,放肆的大笑,沒有人見過他的模樣就更別說有人見到過他笑了,也許他連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有多久沒這麽放肆的笑過了,這次狂笑過後,他知道他以後就真的再也不會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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