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尋和風童兩人自空中落下,一身的草木土屑好不狼狽。風童齜牙咧嘴的摸摸屁股,要不是剛剛落下來離尋護著她,她還不知道得摔成什麽樣呢!


    離尋仍是不急不緩的樣子,一手拉了風童站起身來,唇角微勾眼角微彎的看著蒼狼:“初見殿下,我等小仙自是不勝惶恐,此等雕蟲小技不堪入目,還望皇子殿下不要怪罪。”


    離尋言罷還對他拜了兩拜,一副心悅誠服的樣子,隻是那傲嬌的神情分明寫滿了挑釁。


    魔族狼三皇子被廢之事天下皆知,此刻離尋一口一個皇子殿下,可說是正正當當的嘲諷他。


    風童奇了怪了,這是怎麽了,一個個都想要自己?自己什麽時候成了個香餑餑?


    弱弱小小的聲音開口:“那個我可以問一下麽?大叔你為什麽要抓我啊?”


    蒼狼被離尋嘲諷的臉青白交加,一心隻想捏死這隻不順眼的小綠蟲子,憑他這等雲宮奴仆也敢嘲諷自己?待自己先殺了這綠蟲子,再搶了女娃走,妖神之力就是自己的了。


    “抓你?女娃不想死的太難看,自己乖乖走過來!”蒼狼囂張的大笑,一劍直指著二人。風童在蒼狼眼裏就是一塊即將被吃下肚的豬肉,有人會迴答豬肉的問題麽?


    風童撇了撇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離尋的青衣沾了不少汙跡,上麵滿是草皮泥土的痕跡。此刻他正慢條斯理的拂去周身的汙跡,不用法術而是用手一點點擦去。


    小白臉就會娘娘腔腔的,待我殺你釀酒!


    蒼狼看不慣他這樣,灌注法力入劍,那劍狠狠一嘯刺向離尋,這一大一小一癡一傻,真是浪費他時間。


    離尋卻像是沒看見一般,頭也不抬的伸手撫開了這劍。明明攜帶破空之力的劍就這樣輕飄飄的他一揮而偏離了方向,徑直釘入了一邊的樹幹。


    離尋單手虛空一抓,又匯聚空氣中的水汽化作冰淩向蒼狼激射而去,冰淩鋪天蓋地而來四麵八方看似無處可躲,蒼狼卻以劍為盾咻咻的擊碎了冰棱十之八九。


    蒼狼瞪著離尋,這怎麽可能?!


    “再來。”離尋抬頭微笑,手中一團水流上下翻滾,似是不甘被禁錮在手掌的方寸之地。


    冰淩再次襲來,間或著還有細小如針的冰針刺向蒼狼的要害,蒼狼那張輕蔑的臉也不禁收了囂張,凝成一個護罩抵擋住了所有冰擊。


    不行,必須速戰速決!抱著這樣的想法蒼狼一邊閃躲一邊向離尋殺來。


    離尋還在不斷操縱著冰淩幾路攻向他,臨到近了,直到蒼狼恐怖猙獰的臉近在眼前,才使出劍與他對戰。


    一直在旁的風童見到場內局勢一會一個變化,拿捏不準離尋的實力也加入了戰局,這嘴臭的壞蛋!自己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


    風童與離尋二人對一人,若是以數量而言是十分占便宜的,可以實力而言,他們兩個都不是一個的對手。


    風童沒有武器隻能以風幻化成劍,手握著風劍就與蒼狼走了個來迴,一劍刺去卻連碰都沒碰到蒼狼,就被蒼狼一掌打飛在地。


    撲到在地風童懊惱又心急的看向蒼狼,自己也真是太弱了。


    “哈哈,小丫頭你怎麽也配……”蒼狼話沒說完,趕緊閃向一側,好險差點被冰棱戳了眼睛!


    趁著蒼狼片刻的空隙,離尋趕緊扔出一個金鈴,那鈴鐺在空中盤旋落到風童手中,一個金色屏護也應聲而落。


    “離尋仙人!放我出來!我們倆一起一定能打得他屁滾尿流!”風童捶捶屏障,發出咚咚的聲音。


    “別衝動,等我!”離尋分神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話語卻頓時讓她啞了聲音。


    “是啊,等著我殺了這小子便帶女娃你走!”蒼狼還是一副誌在必得的貪婪相。


    瞬息之間,兩人已過了百招有餘,空留風童在一旁看得吃驚。驚訝的不是因為蒼狼的狠,而是因為離尋的弱!


    離尋接著蒼狼淩厲的攻勢十分吃力,袖上肩上已經被劃傷血痕斑斑。蒼狼法力精純,每一劍都帶著奪命的威勢而來,他的戰意十分濃厚,那是與千千萬萬人廝殺過才有的戰意。


    風童覺得離尋弱,不是因為他的傷,不是因為他處於下風,而是看到離尋分明每一劍都擋的恰到好處,雖然身上傷痕累累卻無一處致命傷痕,每一次刀光劍影看起來似乎都是蒼狼對離尋舉起了屠刀,他卻總以奇異詭絕的步法躲過。


    可惜離尋隻有閃躲之力,卻無反攻之力,偶爾的臨劍一指明明都要割傷蒼狼的皮膚,也似乎,似乎在最後一刻突然失了力,劍尖無力的垂下。


    風童不知道的是她以為離尋弱,卻不知道就是麵對這樣的離尋,蒼狼也對付的十分吃力。


    這小子滑的像個泥鰍,不管怎麽打都沒有給造成致命的傷害,反倒是自己被他時不時的召來的冰淩不是打中手腕,就是腰腹脆弱之處。這些地方雖然不足以改變局勢,卻總讓他感覺受縛不已。


    二人勝負已明,蒼狼獰笑著上前欲給他最後一劍,永除後患!


    地上那人衣衫血痕遍布,發髻散亂,臉上是濕膩的發與暗紅的血,一雙眼卻是燦如晨星不變的濕潤的笑意流轉。


    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還笑的出來?


    不僅僅是蒼狼,就連風童都皺起了眉,若說之前的笑是嘲諷是偽裝,現在臨死還這麽笑是做甚?


    “殿下,可知當年的複綠草是何人放在王的枕下?可知您的愛姬雲霓被擄去何處?”離尋雖身處絕境仍氣度不凡,短短兩問卻讓蒼狼心神激蕩不能自己。


    蒼狼急促走進的步伐頓然停住,臉上激動的嘴角的毫毛都在一根根抽動,手中劍舉起又放下,顫顫巍巍聲音帶著不敢觸碰的心慌:“你是何人?!你知雲霓在哪兒?”


    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以為強大卻見了他隻管遁逃,說是弱小卻能千鈞一發之際躲過他的殺機,一次兩次還可說運氣,次次如此隻能說明他的實力絕不止他表麵一般弱小,那需要極強的反應與預判,絕不是一個無名之輩能擁有的。


    更何況,他……他居然知道當年的複綠草,他蒼狼一生光明磊落從不屑於陰謀詭計,卻偏偏被小人放在父親枕下的複綠草,誣陷得幾度出入生死之間,更奇怪的是自己終於在權臣的幫助下逃出魔界時,雲霓,他心愛的女人,立了生死誓約的女人突然不見了。


    他多方打探都不得雲霓的絲毫消息,以為死了的人如今又再次被提起,還是這個奇怪的綠衣小子!


    他的雲霓在哪兒?死了?她葬於何處?活著?為何多年不來相見?


    看到蒼狼瞬間老去十歲的心碎麵容,離尋知道他暫時被拖住了,接下來的昏迷就要靠他的便宜“徒弟”風童了。


    “我有雲霓口信,在我懷裏。咱們做個交易如何?”離尋暗自運氣,調動為數不多的餘力。


    “好。”蒼狼腳步巍巍的向他走來,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卻被風童捕捉到。


    不好!有詐!預警瘋狂在風童腦中炸開,這人剛剛還一心要殺了他們怎麽會因一個不知真假的口信就輕易妥協?


    焦急的看向離尋,如果他不知道怎麽辦?他這麽厲害不會識不破這瘋子的謊話吧?焦急挪動間腳下踩著一個硬物。低頭一看,長條形棍狀,似乎是個畫軸?


    正在她疑惑這是個什麽東西時,感覺有人正注視自己,抬頭正對上離尋溫柔淺淺的目光,瞬間如大伏天喝了一杯綠豆湯,冰涼清心,所有的憂慮焦急都失去了意義,她的心很突然的慢了一拍。


    蒼狼打算先聽聽這小子所謂的口諭再殺人,哼,放了他?他蒼狼從被驅逐出界時便不再知信義為何物了,什麽情什麽意,在利益麵前都是空架子。


    眼前人魂也似的飄近,蒼狼滿麵悲戚的看著青衣小子,嘴唇還未來得及完全張開,已經被那人突然爆起的迷煙辣的眼不能睜,口不能眼。


    心中哀歎一聲,又被這小子算計一道!煙霧蒙蒙中,他仿佛聽到青衣小子大喊了一聲“風童”!又見一道金光閃過。


    待濃霧散去,剛剛還在的兩人此刻又哪有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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