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中了什麽邪,那榻上的女子臉色忽然間煞白起來。


    冰凝雪緊緊扣住腹部,額頭的汗珠大滴大滴往下而落。“我……”那自腹部之處傳來的劇痛,令她還沒說出一句話,身子便是一陣戰栗。


    她不知道突然間自己是怎麽了,那劇痛自然也容不得再去想其他。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那薄薄的錦被之下,便滲出了嫣紅嫣紅的一片。


    “小雪!”白嵐一聲驚唿,也顧不得此時她周身一片**,徑自掀開了被子。冰凝雪下身,早已一片赤紅。


    “你別害怕。”白嵐雖是心驚,卻仍是冷靜著扣上她的手腕。這異樣的跳動,讓白嵐的心中猛地一抽,轉瞬痛苦了起來。


    腹部襲來的劇痛,冰凝雪咬牙強忍著,“我……我到底怎樣了?我……我是不是傷的很重,是不是快要死了?”


    白嵐閉了閉眼睛,苦笑著,“小雪,這不是受傷,你有身孕了。”


    “這麽久,難道你不知道嗎?隻是現在,哎……”他歎了一口氣,“現在也要沒有了。”


    那女子聽得,瞬間麵無人色,腹中的劇痛依舊如潮水一般襲來,她卻是將白嵐的胳膊抓得緊緊的,“小嵐……我要這個孩子,我要這個孩子,幫我……幫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氣若遊絲。


    “你要這個孩子又怎樣?即便是你將他生下來,水流觴會將他當做親生孩子一般看待嗎?”


    白嵐搖搖頭。“小雪,你別再傻了。何況,你重傷至此,能不能保下它。都是說不清的事兒。”


    “小嵐……我要這個孩子,我要這個孩子,幫我……幫我!”


    那女子抓著白嵐的胳膊,使勁兒向內掐去,即便是白嵐,也覺著痛了。


    他歎了一口氣,“小雪,我會盡力。”


    那天,白嵐的確是盡力了,不管自己心內何等苦楚。小雪的願望。他一向都是盡力達成的。可這女子偏偏與那孩子無緣。掙紮了許久,還是流掉了。


    冰凝雪從未想過懷孕生子的事兒,對於自己的身孕。她一點兒也沒意識到,加上之後的纏鬥,受傷,甚至是水流觴施加在她身上的殘暴,那個小家夥能夠撐到這個時候,已經是強悍了。


    經曆了幾番事兒,那孩子流掉,也是該然。


    一天一夜後,冰凝雪雙目無神的躺在榻上,隻覺著體內的最後一絲力氣。就這樣被一點點抽走了。她怔怔地看著天花板,眼淚都要流不出了。


    白嵐見她這樣,心裏更不是滋味。他想說出什麽安慰的話兒來,想了許久,都找不到詞語。他原本就不是個多麽口齒伶俐的人。


    然而片刻之後,那女子卻是恢複了往常。她搖了搖頭,唇角便蔓延出一絲笑容來。


    “謝謝你了,小嵐。”她說的很輕很輕。


    “不用。”


    白嵐將衣服扔給她,“你先將衣服穿好,有什麽事情,出來再說。”


    說完這句話,白嵐便轉身出去了。他也沒有走遠,徑自靠在門框上,等候那女子出來。


    那女子慢慢將被角拉緊了。“水流觴麽?嗬嗬嗬……”她閉上眼睛,靜聽自己心內,如同鮮血一般的詭異。


    出來的時候,她低頭沒有看白嵐。而那男子卻是向她伸手,一塊玉石晶瑩剔透,映出血紅的一片亮光來。


    “你要的東西。”白嵐伸手給她。


    冰凝雪的眼淚,就那麽“嘩嘩”的掉了下來。她轉而俯身跪倒。


    白嵐看了她一眼,眸中透出幾分無奈來。他蹲下身子,歎了一口氣,“你一定要這樣,讓我難受麽?”


    冰凝雪捂住嘴角,伸手將那龍鳳血石拿了。


    她的手指,一分分的握緊,將那龍鳳血石攥得越來越緊,幾乎快要碎掉了。


    臨走的時候,那女子沒有說出一句話,徑自轉身而行。


    她走得不快不慢,轉身的瞬間,卻聽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小雪,其實你可以迴到我身邊。”


    冰凝雪抬頭望天,苦笑一聲,“迴不去了。”


    “小嵐,若我還有來世,我願意在最好的時間遇到你。”


    她又幹笑了兩聲,“可我罪孽深重,滿手肮髒,還奢望什麽來世呢?哈哈。”


    白嵐抬手,兩片柴扉應聲而開,門外,是一如既往的片片飛雪。


    白嵐在那門邊立了很久,直到那女子消失的無影無蹤,直到天邊的飛雪,將那深深淺淺的腳窩都全數填平。


    他苦笑一聲,他也說不清自己在苦笑什麽。此刻心裏有些空,空蕩蕩都能蕩出迴聲來了。


    而那一襲紅裙的漣嫣,依舊在雪地裏跪著。


    她也許快要死了,她凍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身邊,好似有一個嫣紅的身影經過,在她身邊停留了片刻,說了些什麽話,漣嫣聽不清明。一定是那個女子,一定是冰凝雪。她心裏如是想著。


    她是來看笑話的嗎?如此,她看也看夠了,笑也笑夠了吧……


    主人的心裏,終究是隻有她一人啊……


    可為什麽……為什麽在主人的眼中,永遠也看不到自己?


    能有為什麽呢?感覺就是感覺,還能有什麽呢?感情,本來就是沒什麽道理的,你不是他心中的那個人,不是就不是,怎樣掙紮都無濟於事。


    漣嫣忽然想笑,被凍僵的麵容卻咧不出笑容來。


    耳邊柴扉輕響,白嵐走到了她的麵前,眼神尤為複雜。


    如同往日一樣,白嵐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漣嫣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她說不出什麽話。隻能用著口型表示,“你,你守了她一天一夜……”


    白嵐愣了一愣,沒說什麽。徑自將那女子打橫抱起,放入裏屋去了。


    且說這邊藍亭,幻王一行人將江安救了迴去之後,自然是為他療傷,將那寶貝神使好好保護了。


    隻是,再好的神醫,醫得好他的身體,卻是醫不好他的心。


    江安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不論他是怎樣的怨恨墨若薇,怎樣覺著這女子沒有人性沒有良心。可他從來都沒有讓她永遠消失的念頭。


    死亡的意義是什麽?江安從來沒有想過。


    如今的江安。一杯一杯地灌著苦酒。再沒有心情去思索什麽了。


    那女子身上,有著太多太多的謎,那些謎底都令他不敢去觸碰。他怕自己揭開了,看到什麽令自己害怕的東西,所以一直抗拒,一直逃避,可歸根到底,他都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抗拒到底是為了什麽,是想要什麽。


    果然,阿薇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的嗎?


    可自己為什麽不知道,她為什麽選擇不告訴自己?她……她怨恨自己。不想承認自己是孩子的父親麽?


    還是因為女兒家的羞澀?是因為那件事兒,是在自己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發生,她以為自己不會願意,甚至會恥笑於她,因而才選擇了隱瞞嗎?


    阿薇……你怎麽這樣傻……


    我是那種人嗎?阿薇……


    不論之前有著種種過往,如今,你有了我的孩子,我自然會照顧好你們母子,難道……你連這點也想不通嗎?


    江安無奈著,灌下了一杯又一杯的苦酒,如今的他,消沉到連劍都要握不住了。


    幻王一行看他這樣,心中酸楚,卻沒有一分一毫的辦法。


    大家都是成年人,所有的道理,大家自然都懂得,隻是那心境,心情,還得靠著自己,才能調整過來,旁人說什麽,全是些無用的廢話。


    幻王的心裏,又能有多好受?丈夫和愛徒相繼身亡,此刻的她又能好受到哪裏呢?


    畢竟是活了一萬多年的老者,對於生死的意義也早已參透,即便是心中悲苦,可在麵上,卻仍是看不出分毫。


    約莫是為了不讓關心自己的人擔心。


    可是,她卻不知道,正因為是這樣,正因為她的不動聲色,才讓周圍的人更加擔心起來。


    隱藏的再深的感情,就像是堤壩攔住了的河水,麵上平靜,之下卻是洶湧奔騰。如此,終究會有一天決堤而出,將所有的一切全數淹沒。有時候,還不若同江安一般,任由那些負麵情緒發泄完畢,再走上新的征程。


    今夜的江安,約莫應該說夜夜的江安,酒喝得很多,醉成了一灘爛泥。


    那眉目慈祥的老者推開了他的房門,看著他這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二話不說,臘月天氣裏,一桶冷水就給潑了上去,將那伏在桌上的男人澆了個透心涼。


    此時的江安再不驚醒,隻怕是有悖於常理了。


    江安自然驚醒,迷迷糊糊地打了一個哆嗦。


    看見眼前的來人,他愣了一下。即便是喝醉,意識不清楚,可那禮數還是缺不得的。江安踉蹌了幾下,欠身想行禮,又被桌角絆了重重一下。


    幻王拿起桌上還剩的半瓶酒,“嘩啦”一聲摔在地上給砸了。


    “還喝酒嗎?”幻王走上前去,目光淩厲宛若利劍,直直刺在了他的身上。


    江安卻是哈哈笑了,笑得沒心沒肺。


    “你這是想做什麽?”幻王厲聲一句。


    江安吊兒郎當的轉頭,沒說一句話。幻王一把將他的衣領扯住,厲聲嘶吼著,“神使,你知不知道,現在皓連古都是個什麽樣的情況?你知不知道現在大家,都在全力以赴的對抗著水流觴?你這個樣子,到底是想做什麽,你這個樣子,還怎麽接神使的大任?”


    江安將師父的手拿下,漫不經心笑著,“我的孩子,我的女人,我都沒有辦法護她們周全,到了現在,師父你還同我提什麽大任?”


    說著,他抬手又提了一瓶酒,仰頭咕嚕嚕的灌了下去。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此番幻王,著實是怒了。劈手一掌擊在江安的胸口。


    原本傷痕累累的軀體,此刻更是傷上加傷。


    即便是被師父打到撲倒在桌上,可他手中的酒壺還是絲毫沒有落下。江安幹笑了一聲,“師父。您這一掌,打得真是很重。您這樣子,不怕將我打死麽?”


    他仰頭又灌了一口酒,“死嗎?死便死了,阿薇都已經死了,我也不介意……不介意同行……”


    幻王上前一步扯住他,“同行?哈哈,安兒,如今你這副樣子,墨若薇要是還活著。會要你與她同行麽?”


    聽得此話。江安略微愣了一愣。卻又轉而笑了。


    “江安你還記得,我的徒兒,也就是你的師姐。樓瀟瀟她是怎麽死的嗎?”


    江安愣了一愣,還來不及說什麽話,就聽見那蒼老的聲音念了開去。


    “難道,你不知道在最後的時候,樓兒為什麽要替你死?”


    “即便是你們關係鐵,可說句老實話,你們的關係,好到了她會替你而死的地步嗎?”


    “你忘記了,樓兒最後同你說了什麽?”


    聽到此,江安的腦子“嗡嗡”一聲。他隻看見幻王的嘴一開一合,耳中卻聽不見她說了什麽。


    眼前忽的掠過那樣的畫麵,那日墨若薇遇到危險,他奮不顧身的擋在了她的身前,可再次睜開眼睛之時,眼前看見的,竟是一襲藍衣,倏忽化為了一片嫣紅。


    他不知道那時候的樓瀟瀟,為什麽要那樣做,隻知道那垂死的女子攥住了他的衣襟,“神使……芷君,一個…….一個也不能少……”


    之後,她再也沒說出什麽,赫然長逝。


    今日,在江安爛醉如泥的當兒,幻王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厲聲吼道,“你自死你的,與別人何幹?”


    “可我徒弟,樓瀟瀟她用性命保你!”


    “我徒弟用命保下的人,你的生命,如此簡單便要與了別人嗎?你若是想與別人,為師我無話可說,可我平生也就你們這兩個徒兒,你若想死,就將我徒弟的命還我,之後,你再起什麽事端來,全部與我無關!”


    今日,幻王扯著江安,老者一向仁慈的麵孔,到了現在,竟青紫的有幾分猙獰了。幻王她一股腦兒將這樣的一襲話語全數放出,也不顧眼前的徒弟如何想,又也許是將積攢多日的情緒發泄出來,順了自己心思。


    說完之後,幻王便拂袖離去了,留下江安一人呆呆地站在裏屋,手裏猶自提著酒壺。


    良久之後,江安仍是笑了一笑。


    “師父啊……很多事情,你想得嚴重了,我不過是悲傷一下,不過是放縱一下。這點悲傷,還不足以將我擊倒,何況……”他的麵目忽然凝重了起來,“何況我的阿薇,也隻是失蹤,沒有確切證據證明她死亡之時,我不會放棄任何一絲機會。”


    終日飛雪的鬆林仙境。


    最後的白嵐,著實是心痛了。當他忍不住開門,看見眼前凍僵的女子,心頭就那麽莫名其妙地抽動了一下。


    白嵐走上前去,同往常一樣,摸了摸那女子的額頭。他心疼著,想要將她抱起,卻見漣嫣掙紮著,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衫。


    “你……你守了她一天一夜……”


    白嵐聽她如是講著,然而此時卻不懂她說那句話是怎樣韻味,甚至沒來及答應,那女子便是瞬間暈了過去。


    “嫣兒!”


    白嵐一聲驚唿,忙將她抱進了鬆林仙境。


    漣嫣躺在榻上,許久也沒有醒來。


    白嵐看著榻上的女子,眉頭微微蹙起。


    不用再看,他便知道那九泉妖後的元靈,在眼前女子的體內越長越大,越聚越強。


    白嵐的理智告訴自己,九泉妖後此物,轉生海之中的諸多怨靈,全數不能留下。


    那也就意味著……


    他轉頭看向榻上的女子,她睡得那樣安詳。白嵐伸出手,撫了撫她的頭發。


    “要我殺了嫣兒麽?”


    白嵐苦笑一聲,他從來沒有想過,今日的自己,竟會麵臨著這樣的抉擇。


    “風無意啊風無意……”


    “你害我,害的還真是淒慘啊……”白嵐苦笑著。心裏想要說些風無意你罔顧情分之類的話兒,卻覺著此番說這些,沒什麽意思。很多事情,若是一句話就可以解決。最後的風無意,也不會選擇走上這樣的一條道路了。這條道路,在江安一行人的眼裏,那是一條惡途,可在風無意的眼裏,那自然是一條康莊大道。


    至於在白嵐的眼裏,他也隻能是不做評說。


    生活在皓連古都的生物,各自都有各自的立場,自己不過是個無辜的旁觀者,並不想爭起什麽時段來。現在。竟也無辜的被牽扯了進來。


    白嵐抬起手來。卻怎樣也拍不下那樣的一擊。


    終於,他還是替那女子掖了掖被角。


    嫣兒為什麽會被風無意算計,走到了如今這步田地。而自己身上的劇毒,又為何能夠突然緩解,白嵐的心中,明的和鏡子一樣。


    他全部都知道。


    可嫣兒,她又有什麽錯呢?


    此時的白嵐,也終於明白了,風無意最後說的那一句,“白嵐,你可想錯了,這次我要的人。並不是你。”


    原來他的目標,一直都是嫣兒。是自己想多了,他原本就是拿自己的性命,逼嫣兒心甘情願的接納九泉妖後的元靈。


    這就是他的目的,可惜,白嵐到了今天,方才知道。


    白嵐怔怔地坐在那裏良久,要他動手殺了嫣兒,絕了轉生海的這個後患,他自然不可能做到,可是此事……因自己而起。


    如果不是自己,嫣兒她也不可能遭人算計,不可能走到如今,何況,若沒有嫣兒,中了那樣的劇毒,自己也不可能存活下來。


    終於,白嵐歎了一口氣,他自己上榻,將那沉睡著的女子扶起了。


    依自己數萬年的修為,渡一半功體給嫣兒,以創世神的威力,將她體內躍動不安的分子強壓下去。


    自己的這條命,都是漣嫣救的,這裏散去的部分修為,也算不上是犧牲了。


    皓連古都綺妄草堂。


    風無意守在一個人的榻邊,靜靜等待桃小意的醒來。


    那日,被風無意敲昏,他想著自己下手也不是很重,可那女子不知怎麽的,虛弱至此,足足三天也不曾醒過來。看著那安然沉睡的女子,風無意有些著急,甚至都打好了主意,若是一天一夜之後,那女子還不醒來,自己便得動用法術查查她的身體,到底是出了什麽弊端。


    可恰恰在這第三天,榻上的女子咳嗽了幾聲,微微睜開了眼睛。


    “小意……”風無意俯身,一把將她抱得緊緊,“小意,你終於醒過來了,哎,都要把我急死了。”


    桃小意沒有動,隻是愣愣地任他抱著,愣愣的聽他將那些感人肺腑的話說完了。


    “嗯?”


    眼前的女子一反常態,風無意警惕地放開她,“小意……”


    他將她從頭大量到尾。


    小意沒有說話,沒有迴避他的目光,甚至是定定的迎了上去。


    可她的目光,陌生到好似今日,方才第一次認識眼前的男人一樣。


    大約風無意也感覺到了這份異常,他皺了皺眉頭,“小意,你怎麽了?為什麽……”


    他調笑著拍了拍她的頭,盡量將自己的語氣放得輕快起來,“怎麽,丫頭,你這一覺睡得稀奇,睡了三天三夜不說,竟是將你也睡傻了。”


    這樣的話兒,一點也不好笑。可風無意還是無趣的笑了開去。


    桃小意抬頭望著他,“你給漣嫣姐姐吃了什麽?”


    聽到這句問話,風無意目光中掠過一絲陰冷,一絲詫異,到最後化為了一抹平淡,“沒有什麽。”


    “那是毒藥麽?你給漣嫣姐姐吃了毒藥麽?”


    桃小意抬頭,死死地盯著他,“你還害了白嵐哥哥,你給他下藥,你要將他逼死,你還要害漣嫣姐姐……”


    “幾千年了,你又怎麽下得了手!”


    桃小意悲憤一聲,目光中湧出的,是無盡的沉痛與失望,“你還殺了戰神爺爺,你曾經答應過我,再也不傷害他們分毫,如今……如今你連同你最好的白嵐哥哥也害!”


    “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風無意幹笑了一聲,抬手摸那女子的頭,卻被她拚命躲開,自然,他的手也隻能停在了半空之中。


    “我原本就不是人,我是怨靈,小意你今天才知道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麵上,依舊是笑容不改,仿佛方才,那女子口中吐出來的,句句令他傷到心死的話兒,全數不存在一樣。


    “你不要再同我打什麽誑語!”桃小意厲聲一句,女子的聲音,撕心裂肺到都有些尖利了,“你還想騙我到什麽時候,風無意!”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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