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為你提供的《凰鳴無間》(正文第一百一十九章舊憶成畫(5))正文,敬請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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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雙手抱住劇烈疼痛的腦袋,月聆雨聲音唿喊著,“這是怎樣一迴事啊!”


    “太子妃!”柳兒聽聞內宮響動,心下擔憂,撥開珠簾見伏在案上痛苦異常的月聆雨,大驚失色,聲聲唿喚著,“傳太醫,快傳太醫。”


    “不必了!”月聆雨拂袖製止。她一把抓住柳兒的手,盈淚問一句,“太子……太子是否另有新歡?”


    柳兒被她抓著,眉間竟現出一絲詫異來,她不明所以,卻是吐出了最為殘忍的句子,“新歡?太子自來便和一個來往異界的女子交好,從來不曾有過什麽新歡,”她皺了皺眉頭,“這些,太子妃不是一直都知曉麽?”


    一語出後,晴天一聲霹靂。月聆雨轉頭吐出一口血來,臉色蒼白著,想要起身,卻是踉蹌一步,轟然倒地。


    “太醫!太醫!”柳兒心急,一把扶住暈倒過去的太子妃,向著宮外大喊一聲,“快傳太醫!”


    梅樹下的一對人影依舊軟語呢喃,秦嵐抱著懷中的女子淺淺吻著,正在纏綿的當兒,忽聽有人來報,“太子妃於宮中暈倒,生死一線,還望太子前往探視。”


    秦嵐有些詫異,皺眉道,“這月櫻來的姑娘,身子怎會如此孱弱?新婚之夜無故暈倒,不久前剛醒過來,這麽快,就舊病複發了?”


    舒慕青聽出了他言語之中的不願,卻是有些焦急,推了秦嵐一把,嗔怪道,“太子妃病重,你快去看看啊!”


    “我……”秦嵐被她說得,實在是尷尬。低頭歉疚,“迎娶月櫻公主,本就對慕青不住,此番……”


    舒慕青麵上幾分惱怒,仍是嗔怪著,“就算是退一萬步,她也是月櫻公主,你的正宮娘娘,如此冷落,若是死在東萊。月櫻國君如何想得?”


    “哎,也罷。”一聲長歎,秦嵐抬手拉過舒慕青。正色道,“一道去,不然,我怕你多想。”


    “哪有!”一聲嬌嗔,舒慕青紅了臉。正欲離去,卻被他死死拖住,扭他不過,隻好跟在身後,前往月聆雨宮中探視一番。


    那昏迷中的東萊太子妃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自她無憂無慮的小時候夢起。直到王兄篡位,直到身懷六甲,直到兵臨城下。直到無力迴天,直到生死相隨。


    恍惚中,出現了一片虛空,四周空無一物,寂靜。死一般的寂靜,讓人極度恐慌的寂靜。金座上的那抹紅衣。宛如血液凝固成的嫣紅,漫不經心的斜倚著,血色雙瞳忽的開啟,妖嬈到酥到骨頭裏的聲音在她耳邊曖昧道,“用你所有的,換取他。”“我想要的,是這個世界上,隻有你一人所有的,獨一無二的東西。”


    那是什麽呢?月聆雨低頭思索著,卻始終尋不到答案。


    我所擁有的……獨一無二的東西……一滴清淚忽的從那沉睡的眉眼處淌下,斑斑沾濕床榻。這個世界上,我所擁有的獨一無二的東西,那就是……那就是,虛空中的月聆雨忽的掩麵大哭起來,那就是秦嵐的愛呀!


    我……我失去了他麽?一聲驚唿,沉睡的女子忽的坐起,不顧立於一旁的眾人,俯身拉了被子,聲聲壓抑悲泣。


    “妹妹?莫要哭泣了,身子可是好些了?”溫柔的手掌在她肩頭輕拍幾下,月聆雨抬眼,眼前竟是一張異常安詳的容顏,如同一汪靜水,月夜山間緩緩流淌。月聆雨對上那清秀的眉眼,一個哆嗦,卻如同觸電般向後縮著,眼前之人,竟是方才與秦嵐在梅樹下遣倦纏綿的女子!


    “是你!”月聆雨的心,一瞬間揪緊了起來,轉頭望向舒慕青的眼神中,也多了幾絲怨毒。她眉眼輕笑著,字字如刀,“如今,我就要死了,姑娘前來,可是看戲的?”


    舒慕青聞言不明所以,呆立當場,一時不知作何言語。站在一旁的秦嵐麵露不悅,一把攬了慕青,冷眼望向月聆雨,“慕青好心看你,我東萊敬你是月櫻公主,莫要得寸進尺了。”言畢,便是拉了舒慕青,轉身向宮外走去。


    我,我得寸進尺?月聆雨凝視著那逐漸離去的背影,我這樣,算是得寸進尺了麽?過分的,隻怕是你們吧。


    她淚眼婆娑著,卻是擠出一絲笑容,問著身側侍立的柳兒,“我,得寸進尺了麽?”


    柳兒低下頭去,眼神中多了幾分悲憫來,語氣間卻是夾雜著嗔怪,“娘娘雖是月櫻公主,身份尊貴,身居正宮,可慕青姑娘與太子自來交好,再怎麽說也比娘娘早些入門,況且為人隨和,不曾逾越半分……”


    “什麽?”月聆雨聞言大驚,她,那個女子,竟是原配麽……這麽說,是我拆散了他們,是我拆散了他們一對鴛鴦?“哈哈……”月聆雨忽的仰頭幾聲大笑,雙目微合,唇角便是淌下一彎血絲。如果,如果這就是自己要付出的代價的話,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她低下頭去,眼淚順著臉頰蜿蜒流淌,猶是喃喃著,無所謂了,他……隻要活著就好。


    月聆雨盡可能地放開心胸,一遍遍暗示著自己,這些,又有什麽?這樣的代價,沒有人強迫自己,是自願付出的,又有何怨言。


    這一切,她……她本以為自己可以接受的。


    直到來年三月,直到太子即位。東萊太子秦嵐,榮登大寶,即位東萊王。平息了叛亂,經過秦嵐的精心治理,東萊的國力,很快增強,一躍成為富庶之國,而那與大王並肩同行的王後,則是出身不明的白衣女子,名喚舒慕青。再也不會是她,月聆雨。


    王後嗎?那個身份不明的白衣女子,她……她是王後,是東萊王秦嵐的唯一正妻。而自己呢?東萊王不過是看在月櫻國君的份上,草草地擬了一個封號,月妃而已。月妃,月妃,好歹也是王妃,可是自從那一日,秦嵐與舒慕青攜手同歸之後,便再也沒有踏入這宮中一步。有名無實的夫妻,他們隻是有名無實的夫妻而已。


    淚盡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


    這深深宮闈,重重宮牆,竟將自己也養成怨婦了啊!寂寥,如果隻是寂寥,不曾有相思的話,倒也無妨。最後竟是這般結局,念及此,月聆雨不禁啞然失笑,自此每日於深宮中醉夢飲酒,妄圖借酒消愁,怎奈每每醉倒,腦中那曾經幸福的記憶便加深一分,恍惚夢醒,乍見眼前淒涼情景,不免心中苦澀,度日如年。如此,日複一日地循環著,日日咳血,日日尋太醫前來診治,身子還是一天天孱弱下去,不到一月,便已瘦成一堆枯骨,


    春迴大地,姹紫嫣紅,蔓柳弄碧,流水花飛,天地蕩起一片祥和生機。在這個萬物複蘇的季節,東萊王後舒慕青傳出有了身孕的消息,真是喜上加喜,東萊王秦嵐更是樂得合不攏嘴。


    此間時刻,月聆雨一人坐於案前,雙目深陷眼窩,早已瘦的不成人形。那曾經一針一線繡得的,不曾完工的錦繡河山,早已被人丟的,不知何處,然而,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月聆雨屏退了所有的宮人,自己一人坐於案前,嘴唇開開合合,卻是再也說不出什麽來。孩子……她抬手撫上平坦的小腹,口裏喃喃喚著,孩子……我的孩子呢?可是,舒慕青已經是王後了,而且,還有孩子了,那是屬於他們的孩子。


    這一切,她,本以為自己可以接受的。可是,當這一切真實的出現在眼前時,卻是這樣的,心痛到令人難以承受。


    鷹飛七月,舒慕青腹中的胎兒也是長大了許多,再過幾個月,便要出生了。東萊王秦嵐倒也專情,服侍王後的宮人,要精挑細選,王後日日服用的湯藥膳食,無一不是經過自己的手,方敢給予舒慕青。


    東萊王從來不曾來過月聆雨處,一次也不曾。她每日每夜地睡不著覺,輾轉反側,腦中總是盤旋著他們纏綿交合的身影,動用自己的想象力,將那傷痛一寸寸放大。就這樣,每日每夜的刺激著自己最敏感的神經,化為一把把尖刀,直直插進自己心裏,狠狠地剜了下去。她也曾努力說服過自己,迴月櫻,莫再一人獨自淒涼,怎奈,心中竟是湧出那麽一點點不甘來,甚至化成了埋怨,化成了仇恨。


    她為他舍棄一切,為他躍下百丈城樓,以求換迴一絲生機,然而,怎麽也不曾想到,換迴的卻是這樣的生機。多麽疼痛……月聆雨慢慢的開始懷念起來,懷念那一日,自己前來東萊時的場景。新房裏飄搖的龍鳳燭光,以及他掀開她的蓋頭,露出那樣驚異的神色,“你真漂亮。”


    七月,正是夏末。池邊的小荷尚未衰敗,月聆雨不知怎麽的,攜了身側的柳兒,來到池塘邊,賞著夏荷。也許是前幾日的一場新雨,荷葉之上,尚且殘存著幾滴圓潤的珍珠,緩緩凝聚著,宛如水銀般,越積越多,倏忽滾落水麵,蕩起粼粼波紋。


    那一刹那,月聆雨的眼淚也隨著這彎滴水,倏忽零落湖麵,消散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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