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武昌東郊珞珈山,國立武漢大學校園區,代號d5號教學樓2樓會議室。


    第一戰區司令部關於處理黃河決堤水量少的開會結果,上報到軍事委員會之後,蔣委員長先是一臉懵逼,驚詫於第一戰區司令部怎麽會出現這樣子的一個荒唐結論!


    “荒唐!荒唐! 這是我活了這麽大的歲數,第一次聽到最荒謬的事情!”52歲的蔣委員長氣唿唿的來迴踱步!顯然生了一肚子氣!


    “是啊!我覺得第一戰區司令部這幫人,簡直就是在胡鬧!”


    “什麽等天下雨?簡直是一派胡言!如果天不下雨的話,那麽鄭州不是淪陷了?”


    “鄭州淪陷了,小鬼子沿著平漢(北平至漢口)鐵路一路南下,多是平原地區,日軍不是勢不可擋?”


    “對!從鄭州到武漢不過是六百餘公裏,又無險可守!這一路攻打下來,我們怎麽守?”


    ……


    眾大佬群情激昂!紛紛發言討伐第一戰區司令部的荒唐決議!


    說了十來分鍾之後,眾大佬口幹舌燥,這才慢慢的平息下來,會議室裏響起一片喝水的聲音。


    白健生支持黃河決堤,雖然損失慘重,也不知道能夠拖多久,但是**至少可以喘一口氣:多一點時間培訓新軍,從徐州戰場上撤退下來的60多萬大軍,也需要時間休整!


    目前的抗戰進入了一個極其困難的時期,一邊是國土不斷的淪陷,軍隊不斷的後退!一邊是國府軍隊內部、民間士氣在不斷的低落!


    特別是台兒莊大捷傳來,舉國振奮了不幾天,轉眼間又傳來了**步步後退,連丟徐州、河南北部平原的消息!


    這些消息導致應征的新兵越來越少,有些地方不得不采用抓壯丁的形式!在這種情況下,國民政府給每一名主動參軍的中國人給予10個銀元的獎勵!


    然而征兵部隊上報一個情況:很多新兵開小差跑了!然後跑到其它地方報個假名繼續征兵,拿了10個銀元的獎勵然後又溜了……


    老百姓對抗戰的支持力度也有所下降,比起淞滬會戰初期,這支持力度簡直是一個天上一下地下!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以水代兵,人為製造天塹,以隔絕中日兩軍,強行暫時停止交戰,不失為一個上策!


    然而現在,這個以水代兵,兩敗俱傷的法子老天爺也不幫這個忙!


    難道天不佑我中華了?


    “我們就像農民種田一樣,除了等天下雨,看天吃飯之外,還有什麽辦法呢?”白健生剛才沒有發言,現在看眾人平靜下來了,這才開口說話。


    “決口已經夠大了!鄭州以下的黃河差不多斷流了!黃河水大部分經過決口,流入中矣縣、尉氏縣,進入賈魯河!隻是水量有限,又是流入平原地區,除了大河小河漲之外,還真沒有什麽阻擋日軍的作用!”


    李宗仁的消息比較靈通,剛才他也沒有開口評論第一戰區司令部報上來的開會結果。


    眾大佬沉默下來:是啊!這種情況下,除了等天下雨之外,還有什麽辦法呢?


    “難道上天不佑我中華?”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佬,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噝!眾人倒抽了一口冷氣,低下了頭:這話真是誅心之言啊!難道我中華民族又要經曆一次亡種之劫難?


    “我們隻管努力去做,剩下的交給天意!”


    這話有理,眾人齊刷刷的看向說話這人,這才發現說話的人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


    “德鄰兄,你說的這話挺有意思!”


    “是啊!”


    “這句話真經典!”


    “很有哲理!”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對這句“我們隻管努力去做,剩下的交給天意” 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咳咳,這句話可不是我說的,這句話是我們的顧問梁振邦老弟說的!”李宗仁道。


    “原來是梁顧問的話,難怪難怪!”眾大佬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那麽,我們現在無動於衷,把國運交給天意?”


    “不這樣,我們能怎樣?”


    眾大佬又是一陣沉默。


    “第一戰區報上來一個行動計劃,且戰且退,有意裝作抵擋不住,快速後撤,把小鬼子引入‘黃泛區’,待上遊普降暴雨,斷絕小鬼子退路,集中力量把這部分小鬼子全殲了!”


    “什麽?”眾大佬又是一陣愕然。


    “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天降暴雨的基礎上,如果天不降暴雨的話,那我們怎麽辦?”


    會議室裏一陣沉默。


    蔣委員長坐在椅子上,感覺局勢已經失去了掌控,有一種無力感!


    這一次軍事委員會開會,沒有達成任何的結果,算是默許了第一戰區司令部的方案:邊打邊撤,小鬼子則高歌猛進!猛衝猛打,迅速向前推進!


    日軍兵分多路,進攻鄭州、新鄭、許昌、漯河。


    ……


    鄭州花園口一帶廟宇。


    蔣在珍師長急得滿嘴燎泡,各方來電話、電報把他逼得快瘋了!好像黃河水不大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蔣在珍師長把附近一帶的廟宇、神社、土地公什麽的都拜了個遍:隻有求神幫助了!


    蔣在珍師長不止一次的詢問梁司令,啥時天降暴雨?


    對方總是迴答要耐心!


    跟蔣在珍師長同樣飽受煎熬的是第一戰區司令部長官程潛,蔣委員長等重量級大佬,多次打電話到司令部,詢問下暴雨沒有?黃河水情如何了?


    程潛心想我又不是雷公閃電,我怎麽知道什麽時候下暴雨?


    每次電話一響,都把程潛嚇了一大跳!每次接這種電話,程潛都覺得這個話筒重達千斤!難以舉起。


    ……


    高層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之際,第一戰區各部在頑強抵抗第14師團、第16師團、第10師團,還有3個獨立混成旅團,近10萬人的進攻!


    日本兵分4路齊頭並進,向鄭州、新鄭、許昌、漯河攻去!


    此進蘭封附近的貫台口—陳留口渡口已經重新開通,燃油等補給源源不斷的從黃河北岸運到南岸!


    小鬼子士氣大振,追著中方部隊打,差不多快打到平漢鐵路沿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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