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百思不得其解。


    海裏斯和狄修感到皇宮門口時,菲爾莫爾也剛剛到。兩人下車就朝著菲爾莫爾那邊跑去,之間菲爾莫爾盯著躺著地上儼然沒了氣息的兩名反叛雌蟲,陷入了沉默。


    狄修走上前去,注意到那兩個雌蟲身上的不同位置都有貫穿傷,但看不到武器,並且兩人都是一擊斃命。


    “這是什麽情況?”海裏斯有些茫然。


    狄修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不用擔心,是雄主已經過來了。”


    海裏斯反應了一瞬,才意識到狄修口中的雄主是指戎墨,五官立刻擰在了一起,好像吃了超酸爽檸檬一般。


    “和之前在荒星捅穿亞爾曼和拜德蟲核時一樣,隻不過這次這些人的旁邊,可沒有醫療物品,而且傑拉德的精神力也比那時候恢複了。”


    菲爾莫爾見怪不怪,率先抬腿朝著皇宮裏走去。


    一路上,三個人所走過的地方全都是被戎墨捅穿蟲核倒在地上的反叛雌蟲,偶爾有幾個從別處趕過來彌補守衛確實的,也都被他們三個輕而易舉的製服了。


    三個人一路快步朝著蟲皇所在的地方跑去。


    海裏斯真誠的說:“早知道不讓霍爾領著兩隊人過來了,完全是浪費。”


    狄修摸了摸鼻尖,有些局促的笑道。


    沒辦法,畢竟ss級雄蟲,的確是史無前例的存在。


    戎墨出現在蟲皇臥室的門口時,安格亞是有所察覺的。


    一方麵自己的手下們接連傳來戎墨隻身闖入一路殺出一條路來的消息,另一方麵安格亞本人好歹也是a級雄蟲,即使不能像戎墨那樣得心應手的使用精神力,但多多少少逸散在外的精神力也能夠察覺得到門口站著個雄蟲。


    安格亞一腳踹開了蹲在蟲皇床邊警惕的看著他的仆從布魯,上前一把將蟲皇從床上薅起來,從腰間拔出一把槍指著蟲皇的太陽穴,惡狠狠的盯著門口的方向。床邊的桌上放著的,是蟲皇始終不願意簽署的,將蟲皇之位讓位給安格亞的文件。


    半個多小時前,安格亞闖入蟲皇的臥室,帶著這份文件,在蟲皇已經將白玉扳指給了戎墨的情況下,他想要通過這紙讓位證書獲得蟲皇之位。


    “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安格亞。”


    病榻上的蟲皇氣若遊絲的勸說安格亞。


    奈何這時候的安格亞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的勸說,早在他打算逼宮之時,就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為此,他甚至在離開自己府上前,打斷了企圖阻攔自己的以賽亞的雙腿,將人綁在了屋裏。


    他還記得以賽亞撕心裂肺的哭喊著,祈求他不要去做傻事,他不想失去唯一的雄子。


    安格亞晃了晃腦袋,將那些迴憶全都拋之腦後。


    多年來的習慣,讓他已經無法從高位之上離開,說是執念也好說是異想天開也好,事實上除了拿到蟲皇之位和死在這裏,他沒有別的路走。


    通過精神力在神識海中模擬出安格亞現在的行為後,戎墨眼神銳利,毫不客氣的一腳踹開了屋門。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戎墨的精神力瞬間就抵達安格亞的頭頂,精神力帶著凜冽的寒意徘徊在安格亞的周身,並且一直有一股精神力指著安格亞太陽穴的位置,正如安格亞拿槍指著蟲皇的動作一般無二。


    “安格亞……”


    病入膏肓的蟲皇仍然在不死心的勸說和祈求著安格亞。


    戎墨看了簡直想要笑出聲來。


    “你們父子二人感情甚篤,來之前我倒是沒想到還能看到這樣的場麵。”


    布魯和侍衛都小心翼翼地看向戎墨,他的氣勢一下子變得淩厲,怒意更是明顯到被精神力鋪滿的室內溫度都降低了幾度。


    “事到如今,你不會以為隻要安格亞停手投降,我就能放他安然無恙的迴去吧?”


    戎墨的話是對著被安格亞架著脖子指著太陽穴的蟲皇說的。


    “拿了白玉扳指我便遂了你的話,已經給過他機會了,今天這事馬上就要鬧到全帝星都知道了。”戎墨一步步朝著室內走去,最終在蟲皇的床鋪前停了下來,“安格亞就算死在這裏,也是他活該。不論是誰,都沒有權利說我不應該。”


    聽了這話,蟲皇奮力抬手似乎想要掙紮,但片刻之後又放棄了,他如今已經到了連抬起雙臂都困難的地步。意識到這點,蟲皇放棄了掙紮,整個人都頹廢了下來。


    菲爾莫爾、狄修以及海裏斯到的時候,恰好就聽見了戎墨的這番話,看見了蟲皇的反應。


    深知自己父皇比起傑拉德更加喜愛安格亞的菲爾莫爾麵露失望,即使是到了如今這番地步,安格亞都用槍抵著他的腦袋了,他卻仍然還想要他能活下去嗎。


    海裏斯愣了下,之後便不顧場合的放聲大笑起來。


    等到他捧腹笑累了,才終於抹了把眼角笑出來的淚,直起腰身。


    “原來蟲皇陛下比起趕過來救自己的六殿下,還是更加喜歡指著自己腦袋恨不能開一槍的十殿下啊。”海裏斯一副你指定是有點大病的表情,雙手一攤,道:“蟲皇陛下識人不清,這真是蟲族的不幸啊!”


    被指名道姓吐槽一番的蟲皇沒有說話。


    反倒是安格亞突然臉色一變,槍口直指海裏斯:“你懂什麽?他更喜歡我會把那白玉扳指給傑拉德那個廢物!?”


    “哈?!”海裏斯皺著眉頭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你在說什麽呢?和六殿下比起來,a級的你才是廢物吧!”


    海裏斯完全不在意這是在皇宮裏頭,也絲毫不在乎這件屋子裏的,除了仆從布魯和侍衛之外,每一個都是不得了的人物,他頭鐵的先是內涵蟲皇陛下,又是直言十殿下是個廢物。


    不過很幸運的是,在場的沒有誰想要責備他。


    反而戎墨聽了海裏斯的話,笑出了聲。


    父母是否偏心孩子甚至是外人都能夠十分明顯的看的出來,但要論起偏心的理由,有時候真的無法解釋。也許是因為他年紀小所以偏袒他,也許是他更加惹人喜歡偏袒他,也行是毫無理由的偏袒他。


    蟲皇就是這種人。


    “安格亞,如果你能自己走過來投降,我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屍。”戎墨朝著床頭的方向說。


    安格亞不以為然,投降就意味著放棄,他今日所做的一切白費了,他過去所做的一切也都白費了。


    “我會的。”安格亞嘶啞著嗓音,低垂著頭顱重複著。


    重複幾次這三個字後,安格亞忽然暴起,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戎墨,扳機扣動,他整個人也癲狂一般的起身,朝著戎墨的方向撲過去。生平第一次他好似領悟到了雄蟲精神力的使用方法,他那逐漸逸散出來的精神力在主人瘋狂的表情中,凝結成一把刀,用著想要將戎墨脖子砍斷的力度,瘋狂的朝著戎墨所在的方向襲去。


    戎墨身邊的菲爾莫爾和狄修都動了起來,菲爾莫爾企圖去保護戎墨,骨翼嘩啦一聲張開,金屬質的骨翼朝著戎墨的麵前擋去,而狄修的骨翼已經順著地麵攀爬到安格亞的身邊。


    子彈出膛,但卻並沒有如安格亞的願射入戎墨的眉心。


    菲爾莫爾的骨翼擋住了子彈,子彈和骨翼相撞擦撞出一瞬的火花,安格亞是身體前傾的狀態,視線因為火花的突然閃現刺激的不得已將頭偏到一邊。


    緊接著狄修的骨翼就瞬間劃開皮膚,割斷了他拿著槍的那隻手。


    “啊啊!!!”


    安格亞的慘叫聲在整間屋子裏迴蕩。


    還攥著武器,食指抵在扳機上的手骨碌碌滾到了仆從布魯的身邊,嚇得他臉色煞白。


    狄修鐵青著臉,從海裏斯的身邊一步步走到戎墨的旁邊,那雙碧綠的翠色眸子此時如同攪不動的深潭池水,隨時都可能將人吞噬淹沒。


    “雄主已經說過了吧,投降才是你唯一的選擇。”


    狄修用行動證明了,違抗戎墨隻會連個全屍都無法留下。


    與五年前的誣陷不同,他這一次是真的傷害了一隻尊貴的雄蟲。但與當年不同的還有一點,那就是在場的人除了側臥在床榻上頭部好像都要頭朝下栽倒的蟲皇陛下之外,沒有人責怪他。


    蟲皇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著狄修:“你……你!”


    他“你”了半天,始終沒有說出下一句。


    安格亞用剩下的另一隻捂著流出咕咕血液的傷口,臉色慘白,搖搖晃晃半天才終於站穩了身子。


    ss級和a級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鴻溝,即使沒有菲爾莫爾和狄修出手,戎墨也完全能夠治的住安格亞。


    “人是沒有後悔藥吃的。”戎墨一雙黑眸死死的盯著安格亞,他眼中帶著笑意,但就是這樣不達心底的冷笑,才更是讓蟲皇和安格亞心中打鼓。“我不喜歡一而再再而三放棄機會的人。”


    話剛說完,下一瞬室內就起了一陣風,戎墨的精神力猶如削鐵如泥的長刀,在其他人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麵前的安格亞就臉色一變,完全控製不住身體的朝前倒去。


    “!!!”


    蟲皇激動的想要坐起來,但他的身體完全無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動作。


    “傑……拉德……”


    安格亞被整個人懶腰砍斷,倒下的瞬間腰部就已經和下半身分離,身下的血液流了一地,濃重的血腥味仿佛要將整間房子淹沒,饒是菲爾莫爾都忍不住皺眉。


    安格亞趴在地上,半天都無法聚焦的視線努力的想要看向戎墨,斷斷續續的喊著戎墨的名字,血液又止不住從他的口中流出。


    “我,不會……”放過你的。


    戎墨嗤笑,現在這情況到底是誰不放過誰啊。


    “布魯。”戎墨轉身,“給蟲皇陛下換一間房,這間血腥味太重,恐怕陛下晚上睡覺要做噩夢。”


    仆從布魯戰戰兢兢地領了命令,連滾帶爬的準備出門去喊人,但等到了門口他又後知後覺的想起,現在皇宮裏可都是安格亞帶過來的雌蟲。


    海裏斯看出了布魯的猶豫,朝著戎墨露出個笑:“我的下屬應該也要到了,安格亞的那些手下,就交給他們吧。”


    戎墨點了點頭,朝著屋外走去。


    狄修和菲爾莫爾緊隨其後。


    安格亞的這場政變以一種可笑的方式結束。


    但即便時間如此之短的解決了事件,十殿下安格亞不滿蟲皇陛下將白玉扳指以及蟲皇之位傳給六殿下,帶兵企圖謀反逼迫蟲皇陛下讓位給自己的事也還是傳了出去。


    許是因為謀反和刺殺蟲皇罪名太大,即使安格亞被殺也沒人會多為他說一句。


    -


    帝星最近不太平,所有叫得上名號的人都夾著尾巴做人。


    蟲皇唯二的雄子中,十殿下安格亞挾持刺殺蟲皇未過死在了皇宮中,如今僅剩下六殿下傑拉德,自然而然的帝星的各大勢力朝著傑拉德倒去,這些日子裏早早就投奔到六殿下傑拉德陣營的第二、第三、第五軍團過得最為舒適,從前一直保持中立態度的也還不錯,隻有過去明擺著是安格亞陣營的,如今想要再度投到傑拉德的陣營,都顯得戰戰兢兢。


    不過好在六殿下傑拉德不管是誰,都一副照單全收的樣子,暫時還沒有要治誰的罪的意思。


    戎墨這些日子也過得十分忙碌。


    一方麵是因為帝星上各大勢力隔三差五總要找他,一方麵是因為皇宮裏的醫生傳來消息,蟲皇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帝星的權利交接已經在緊張的進行中,原本就並非蟲族土著的戎墨,不得不在接手這些時,進行大量的知識補充。


    “唉……”


    戎墨又一次歎氣出聲,抬眉看了眼門口。


    狄修還沒有下班啊。


    一想到這些日子和狄修單獨相處的時間都因為需要緊急惡補的知識太多而大大減少,戎墨心裏就仿佛有一股氣出不來,難受的厲害。


    戎墨用紅筆在手上那張羅列著各大重要機構管理者的名單上,將包括雄保會、最高法院、蟲口管理、人文管理部門等等許多機構後麵都畫了個圈。


    這些都是他考察中的部門,其中雄保會和最高法院尤其是重點關注對象,因為他們有著五年前參與並陷害狄修的前科在,管理者但凡不做一點改變,有任何一點其他歪門邪道的想法,戎墨就會立刻換人。


    至於為什麽現在不換,主要還是因為戎墨如今剛剛開始管理,根本不清楚誰有能力頂上去。


    等到下午狄修迴到家,戎墨還坐在家裏的書房中,翻看著資料。


    狄修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原以為能悄無聲息的看看戎墨,卻沒想到一抬眼就和戎墨對視了個正著。


    戎墨眼睛一亮,連忙放下手上的紙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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