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那柔弱無助的可憐老婆 作者：不綴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怎麽說我們未來一段時間肯定是住在一起的，難道不應該相互了解和傾訴一番嗎？”
狄修眼中閃過微光。
他知道雄蟲的意思，他們會在雄蟲恢複記憶，被家族的人接走之前相處一段時間，但這並不意味著兩人有著某種曖昧的發展。
可明知道這樣，他還是克製不住的去幻想，也許自己會在雄蟲心中是不同的，也許雄蟲被救後也會有某種雛鳥情節，覺得救下他的人是特殊的。
戎墨長歎一口氣，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耐心都用在了這裏。
戎墨搖搖頭，準備結束這個話題。
狄修這時候抬頭看向戎墨，眼神中是掙紮和嚐試。
他將手裏提著的袋子放到地上，站直了身體，第一次在戎墨的麵前掀開了自己左邊特地留長的劉海。
橫貫眼皮和左邊臉頰的醜陋疤痕多年來第一次暴露在其他人的麵前。
那裏的傷痕早已結痂，新長出來的軟肉泛著粉紅，明明知道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但意識到雄蟲的視線停留在那處時，狄修還是覺得那裏似乎有粘稠的血紅色液體流下，一直從眼球處到下巴的位置。
“我……”
“就是因為這個？”
狄修和戎墨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一路上這麽糾結，就是因為這個？”
戎墨的語氣有些不滿，仿佛在說狄修居然因為這種小事而糾結，好像這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事。
“金萊之前說的不錯。我確實是個醜八怪，這些傷口已經很多年了，不會有愈合的機會了，我一直都很擔心您會介意。”狄修放下了劉海，朝著戎墨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一定會汙了您的眼睛的。您現在如果想要去其他地方也可以，不過我不建議您去找臨時政府公開雄蟲的身份，這會給您帶來麻煩。東格是可以的，他的家人都很好，肯定可以幫您保守秘密……”
“狄修！”
戎墨打斷了他的話。
這人根本因為臉上的傷和蟲核的問題早就已經自卑到了骨子裏，這時候了還在把戎墨往其他的地方推去。
狄修被他喝住。
“我又不是剛知道你臉上的傷。”戎墨說：“中午在岔路口碰到你和東格之前就知道了，除此之外蟲核的問題我也是知道的。”
狄修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我不介意，也不打算搬走。短期……不，長期，我都打算暫住在你家。如果你允許的話。”
狄修更是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卻被戎墨扣住了手腕。
“這些傷並不是無法治愈的，隻是需要時間。我的……精神力還沒有恢複，如果能夠恢複的話，我想我會有辦法的。”沉吟片刻，戎墨眼神堅定的向他保證，“不，我保證，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狄修臉上的震驚和茫然逐漸另一種情緒所替代。
不論是臉上的傷還是骨翼，亦或者是蟲核，當初都是被使用了某種藥劑又混合了雄蟲精神力攻擊鞭打所致，狄修也曾想過借助雄蟲的力量去治療自己，但得到的答案是沒有辦法。
據可查的史料記載，也就隻有有用某種特地才能的雄蟲才有可能做的到。
狄修當年查遍各種書籍，尋訪諸多醫生，一遍遍體會從擁有希望到絕望。
他甚至已經能夠預見到戎墨從現在的信誓旦旦到後麵的失落絕望，他早已經不抱希望，隻是即便如此，見到雄蟲如此向著自己保證，他還是心中苦澀又感動。
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過去的一幕幕從腦海中閃現。
他有時候也會崩潰到在暫住的安全屋裏打砸，地麵所及之處全是玻璃渣子和歪七扭八的家具，手上身上的血液流了一地，他雖然一身的傷甚至骨翼都無法修複，但神奇的卻被保留了其他所有方麵的恢複能力，即使手上的傷口流血不止，也無法真正要了他的命。
狄修突然迴想起來，他過去也不曾是現在這樣的麻木，隻是時間久了，他已經想不起來真正的自己。
淚珠斷了線一般止也止不住，他就站在空曠的荒無人煙的路邊，無聲地哭了起來。
這顯然嚇到了身邊唯一的人，戎墨見他開始哭就慌張的鬆開了他的手腕，一雙手一會抬起放到狄修頭發的高度，一會兒又停在他的肩膀旁邊，但又不敢落下，生怕又要刺激的眼前的人哭的更厲害。
“我不是要惹你生氣的……”
戎墨簡直都要在心裏哀嚎了。
好在狄修在努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他胡亂的抹著自己的眼淚，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我不是故意要您看笑話的，隻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見他逐漸停止了哭泣，戎墨提起來的心終於放下。
紅著眼眶的雌蟲收拾好心情，彎腰將放在地麵的采購物品提了起來，邁開步子繼續朝著家裏走去。
“我等著您兌現承諾。”他的聲音還有些鼻音，但比起毫無波瀾死氣沉沉的樣子，現在帶著一絲俏皮的意味，“不過我必須聲明一點，您有您的堅持我有我的堅持，沒人的時候我還是會使用您不喜歡的稱唿的。”
“……”
戎墨有種他說通了狄修，但又沒徹底說通的感覺。
不可否認，今天這並不算愉快的溝通確實讓狄修輕鬆了不少，也許是再也不用擔心會被雄蟲看到他臉上可怖的傷疤，也不需要擔心雄蟲可能會出現的厭惡表情。
嘛，算了吧，就先這樣。
戎墨抬腿追了上去，“就先允許你的堅持好了。”
第13章
兩人迴到居住的小屋時，太陽已經徹底下山了。
月明星稀，道路兩旁偶爾飄出一些閃著光亮的螢火蟲，微風拂過，帶著清涼。
“這裏，意外的挺美的。”戎墨感歎道。
狄修點頭，正式說開之後，他比之前輕鬆不少，就連涼風吹起他過長的劉海，也已經不在意了。
反正戎墨已經一清二楚的，遮不遮擋都無所謂了。
“這裏距離垃圾山很遠，並不會被垃圾山那裏的臭味兒影響，所以……”狄修抬頭看向天空，又環顧四周，他能遠遠的看見他家的小屋，在一片草地中間屹立著，“確實很美。”
“如果忽略客觀存在的生存壓力，荒星確實很適合度假。”狄修補充道。
戎墨一挑眉，“那就等以後沒有壓力了，我們再迴來這裏度假吧。”
狄修一愣，心跳有些加速。
他聽出了戎墨話裏的意思。
雄蟲沒有打算在這裏停留太久，即使因為腦部受創精神力下降，記憶缺失，他也仍然打算在未來時機成熟的時候離開這裏。
這也算是狄修意料之中。
不如說狄修最開始的預想中，是雄蟲恢複記憶一個人離開。
現在發覺雄蟲居然在離開的人中也加上了自己，這讓他有種奇特的滿足感。
是不是意味著，其實自己在雄蟲的心中已經的確是不同的存在了。
狄修輕笑一聲，解釋道：“從荒星離開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裏沒有星艦，甚至政府都是臨時的，他們根本無法聯係上外界，隻有每天例行會被扔過來的垃圾，但那些也是通過空間跳躍完成的。”
“唔……荒星上之前唯一的雄蟲倒是有辦法離開，他那時候有一台破舊到不能再破舊的機甲，但如今機甲裏的能量已經耗盡，並且機甲本身也存在一些問題無法修複。也就是說，現在是真正的完全沒有辦法離開了。”
戎墨若有所思，“光腦裏的科普讀物提到過，雌蟲的身體強度其實是趕得上機甲的吧？”
“您說的那是高等級的雌蟲。”狄修說：“據我所致，這裏可沒有那種等級的雌蟲。”
“你也不是嗎？”戎墨盯著他的眼睛，仿佛要將人看穿。
狄修喉結蠕動，沉默半晌後坦然道：“如您所見，我現在甚至不如荒星雌蟲的平均水平。”
狄修不再因為自己的身體情況而過分自卑，因為戎墨坦然相待的態度，他也變得逐漸能夠在對方麵前自如的提起這些事。
“哦”戎墨拉長了尾音，仔細打量著狄修，半分鍾後得到了一個結論，“你沒有否認以前，也就是說如果能夠恢複的話，你做得到的，對吧？”
狄修沒有再繼續迴答他。
即使他們兩個人都知道這是事實，但不論是戎墨精神力的恢複還是狄修身體的恢複，都不可能一蹴而就。
兩人在談話間已經到了家門口，破敗的屋子並沒有上鎖的價值，狄修抬手就將門推開，屋裏每晚的燈光是靠著兩盞電燈，而電燈的電源則是狄修從垃圾山上翻出來的發電裝置，隻要有能量石就可以供電，而能量石又是狄修每月用撿垃圾賺來的星幣購買的，勉強能夠維持得住。
屋內燈光亮起來的同時，戎墨伸著懶腰長舒一口氣。
狄修麻利的將采購迴來的物品拿出來，他騰出來一個衣櫃用來放戎墨新購買的衣物，小小的室內原本被分開擺放的東西被他集中到了一起，騰出來的地方放上了戎墨的。
原本一個人居住的地方擺放物品的空間，現在通通變成了兩人份，空間顯得有些不夠，連帶著小小的客廳都有些擁擠了。
狄修在廚房裏忙了半天，把食材清洗好，將土豆胡蘿卜等食材切成小塊一股腦的都扔在了鍋裏，又拿了些蔬菜切成小段也一並放了進去，他的家裏並沒有肉，過去自己一個人就隻是湊合，肉類都沒有購買多少，不過之後他們加入地區開墾，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星獸肉了。
今天的話，就隻能是一鍋燉菜了。
狄修處理好這邊，又將主食米飯煮上，才洗了手離開廚房。
他穿過大門繞到了小屋的後麵，小屋後麵一左一右距離不是太近的樹被狄修掛上了一條繩子，用來晾衣服。現在那上麵，就掛著當初戎墨出現在大雨中身上穿著的奇特衣服。
經過一天的晾曬，那些衣物已經幹了，狄修將其收了迴去，小心地疊好放到了床邊。
“那衣服以後應該都不會穿了，其實沒必要那麽小心翼翼。”
戎墨全程都看著狄修動作，他幫不上多少忙，或者說他已經在狄修做飯時表達過想要幫忙的意思，但卻被狄修拒絕了。
他隻能跟在後麵看著狄修。
那件衣服是他還在修仙界時的衣物，這邊已然是星際時代，自然是不可能再繼續去穿了。否則隻會被人當成奇裝異服。
狄修當他沒聽懂戎墨的意思，原本放好在床頭就準備離開，現在他轉身折返迴去，把那身衣服放到了用來放戎墨衣服的櫃子裏。
好吧，這樣也行。
戎墨摸了摸鼻子，到客廳坐了下來。
飯很快就好了，狄修將食物端出來放到客廳的桌上，兩個人圍在一起吃飯。
盛放著米飯的碗邊，還有著大小不一的缺口。
“抱歉，這應該是您吃過的最寒酸的一頓了吧。”狄修十分抱歉地說：“家裏沒有肉了，明天我會再買點的。”
戎墨並不太在意這頓飯有沒有肉吃。
“沒關係，我以前也有過更艱苦的情況。”戎墨用勺子將燉菜和湯汁一起澆到了米飯上，“隻有一個又髒又硬的饅頭，但卻要度過一整天。”
這些都是戎墨正式開始修仙之前的事了，那時候的他是個孤兒，父母死後家裏的財產都被親戚們瓜分，甚至連自己都被趕了出去，他就靠著撿一些別人不要的東西過活。
哈，和狄修現在以撿垃圾為生，還有幾分相似。
想到這裏，戎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邊上正打算吃飯的狄修一時間又驚訝又擔憂，他忙問：“您已經能想起來一些了嗎？”
雄蟲能想起來是好事，但從他說的故事裏看，並不是多好的迴憶，雄蟲小時候究竟遭遇了怎樣的對待？！明明是珍貴的雄蟲不是嗎？！
狄修眼中閃過微光。
他知道雄蟲的意思，他們會在雄蟲恢複記憶，被家族的人接走之前相處一段時間，但這並不意味著兩人有著某種曖昧的發展。
可明知道這樣，他還是克製不住的去幻想，也許自己會在雄蟲心中是不同的，也許雄蟲被救後也會有某種雛鳥情節，覺得救下他的人是特殊的。
戎墨長歎一口氣，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耐心都用在了這裏。
戎墨搖搖頭，準備結束這個話題。
狄修這時候抬頭看向戎墨，眼神中是掙紮和嚐試。
他將手裏提著的袋子放到地上，站直了身體，第一次在戎墨的麵前掀開了自己左邊特地留長的劉海。
橫貫眼皮和左邊臉頰的醜陋疤痕多年來第一次暴露在其他人的麵前。
那裏的傷痕早已結痂，新長出來的軟肉泛著粉紅，明明知道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但意識到雄蟲的視線停留在那處時，狄修還是覺得那裏似乎有粘稠的血紅色液體流下，一直從眼球處到下巴的位置。
“我……”
“就是因為這個？”
狄修和戎墨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一路上這麽糾結，就是因為這個？”
戎墨的語氣有些不滿，仿佛在說狄修居然因為這種小事而糾結，好像這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事。
“金萊之前說的不錯。我確實是個醜八怪，這些傷口已經很多年了，不會有愈合的機會了，我一直都很擔心您會介意。”狄修放下了劉海，朝著戎墨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一定會汙了您的眼睛的。您現在如果想要去其他地方也可以，不過我不建議您去找臨時政府公開雄蟲的身份，這會給您帶來麻煩。東格是可以的，他的家人都很好，肯定可以幫您保守秘密……”
“狄修！”
戎墨打斷了他的話。
這人根本因為臉上的傷和蟲核的問題早就已經自卑到了骨子裏，這時候了還在把戎墨往其他的地方推去。
狄修被他喝住。
“我又不是剛知道你臉上的傷。”戎墨說：“中午在岔路口碰到你和東格之前就知道了，除此之外蟲核的問題我也是知道的。”
狄修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我不介意，也不打算搬走。短期……不，長期，我都打算暫住在你家。如果你允許的話。”
狄修更是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卻被戎墨扣住了手腕。
“這些傷並不是無法治愈的，隻是需要時間。我的……精神力還沒有恢複，如果能夠恢複的話，我想我會有辦法的。”沉吟片刻，戎墨眼神堅定的向他保證，“不，我保證，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狄修臉上的震驚和茫然逐漸另一種情緒所替代。
不論是臉上的傷還是骨翼，亦或者是蟲核，當初都是被使用了某種藥劑又混合了雄蟲精神力攻擊鞭打所致，狄修也曾想過借助雄蟲的力量去治療自己，但得到的答案是沒有辦法。
據可查的史料記載，也就隻有有用某種特地才能的雄蟲才有可能做的到。
狄修當年查遍各種書籍，尋訪諸多醫生，一遍遍體會從擁有希望到絕望。
他甚至已經能夠預見到戎墨從現在的信誓旦旦到後麵的失落絕望，他早已經不抱希望，隻是即便如此，見到雄蟲如此向著自己保證，他還是心中苦澀又感動。
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過去的一幕幕從腦海中閃現。
他有時候也會崩潰到在暫住的安全屋裏打砸，地麵所及之處全是玻璃渣子和歪七扭八的家具，手上身上的血液流了一地，他雖然一身的傷甚至骨翼都無法修複，但神奇的卻被保留了其他所有方麵的恢複能力，即使手上的傷口流血不止，也無法真正要了他的命。
狄修突然迴想起來，他過去也不曾是現在這樣的麻木，隻是時間久了，他已經想不起來真正的自己。
淚珠斷了線一般止也止不住，他就站在空曠的荒無人煙的路邊，無聲地哭了起來。
這顯然嚇到了身邊唯一的人，戎墨見他開始哭就慌張的鬆開了他的手腕，一雙手一會抬起放到狄修頭發的高度，一會兒又停在他的肩膀旁邊，但又不敢落下，生怕又要刺激的眼前的人哭的更厲害。
“我不是要惹你生氣的……”
戎墨簡直都要在心裏哀嚎了。
好在狄修在努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他胡亂的抹著自己的眼淚，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我不是故意要您看笑話的，隻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見他逐漸停止了哭泣，戎墨提起來的心終於放下。
紅著眼眶的雌蟲收拾好心情，彎腰將放在地麵的采購物品提了起來，邁開步子繼續朝著家裏走去。
“我等著您兌現承諾。”他的聲音還有些鼻音，但比起毫無波瀾死氣沉沉的樣子，現在帶著一絲俏皮的意味，“不過我必須聲明一點，您有您的堅持我有我的堅持，沒人的時候我還是會使用您不喜歡的稱唿的。”
“……”
戎墨有種他說通了狄修，但又沒徹底說通的感覺。
不可否認，今天這並不算愉快的溝通確實讓狄修輕鬆了不少，也許是再也不用擔心會被雄蟲看到他臉上可怖的傷疤，也不需要擔心雄蟲可能會出現的厭惡表情。
嘛，算了吧，就先這樣。
戎墨抬腿追了上去，“就先允許你的堅持好了。”
第13章
兩人迴到居住的小屋時，太陽已經徹底下山了。
月明星稀，道路兩旁偶爾飄出一些閃著光亮的螢火蟲，微風拂過，帶著清涼。
“這裏，意外的挺美的。”戎墨感歎道。
狄修點頭，正式說開之後，他比之前輕鬆不少，就連涼風吹起他過長的劉海，也已經不在意了。
反正戎墨已經一清二楚的，遮不遮擋都無所謂了。
“這裏距離垃圾山很遠，並不會被垃圾山那裏的臭味兒影響，所以……”狄修抬頭看向天空，又環顧四周，他能遠遠的看見他家的小屋，在一片草地中間屹立著，“確實很美。”
“如果忽略客觀存在的生存壓力，荒星確實很適合度假。”狄修補充道。
戎墨一挑眉，“那就等以後沒有壓力了，我們再迴來這裏度假吧。”
狄修一愣，心跳有些加速。
他聽出了戎墨話裏的意思。
雄蟲沒有打算在這裏停留太久，即使因為腦部受創精神力下降，記憶缺失，他也仍然打算在未來時機成熟的時候離開這裏。
這也算是狄修意料之中。
不如說狄修最開始的預想中，是雄蟲恢複記憶一個人離開。
現在發覺雄蟲居然在離開的人中也加上了自己，這讓他有種奇特的滿足感。
是不是意味著，其實自己在雄蟲的心中已經的確是不同的存在了。
狄修輕笑一聲，解釋道：“從荒星離開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裏沒有星艦，甚至政府都是臨時的，他們根本無法聯係上外界，隻有每天例行會被扔過來的垃圾，但那些也是通過空間跳躍完成的。”
“唔……荒星上之前唯一的雄蟲倒是有辦法離開，他那時候有一台破舊到不能再破舊的機甲，但如今機甲裏的能量已經耗盡，並且機甲本身也存在一些問題無法修複。也就是說，現在是真正的完全沒有辦法離開了。”
戎墨若有所思，“光腦裏的科普讀物提到過，雌蟲的身體強度其實是趕得上機甲的吧？”
“您說的那是高等級的雌蟲。”狄修說：“據我所致，這裏可沒有那種等級的雌蟲。”
“你也不是嗎？”戎墨盯著他的眼睛，仿佛要將人看穿。
狄修喉結蠕動，沉默半晌後坦然道：“如您所見，我現在甚至不如荒星雌蟲的平均水平。”
狄修不再因為自己的身體情況而過分自卑，因為戎墨坦然相待的態度，他也變得逐漸能夠在對方麵前自如的提起這些事。
“哦”戎墨拉長了尾音，仔細打量著狄修，半分鍾後得到了一個結論，“你沒有否認以前，也就是說如果能夠恢複的話，你做得到的，對吧？”
狄修沒有再繼續迴答他。
即使他們兩個人都知道這是事實，但不論是戎墨精神力的恢複還是狄修身體的恢複，都不可能一蹴而就。
兩人在談話間已經到了家門口，破敗的屋子並沒有上鎖的價值，狄修抬手就將門推開，屋裏每晚的燈光是靠著兩盞電燈，而電燈的電源則是狄修從垃圾山上翻出來的發電裝置，隻要有能量石就可以供電，而能量石又是狄修每月用撿垃圾賺來的星幣購買的，勉強能夠維持得住。
屋內燈光亮起來的同時，戎墨伸著懶腰長舒一口氣。
狄修麻利的將采購迴來的物品拿出來，他騰出來一個衣櫃用來放戎墨新購買的衣物，小小的室內原本被分開擺放的東西被他集中到了一起，騰出來的地方放上了戎墨的。
原本一個人居住的地方擺放物品的空間，現在通通變成了兩人份，空間顯得有些不夠，連帶著小小的客廳都有些擁擠了。
狄修在廚房裏忙了半天，把食材清洗好，將土豆胡蘿卜等食材切成小塊一股腦的都扔在了鍋裏，又拿了些蔬菜切成小段也一並放了進去，他的家裏並沒有肉，過去自己一個人就隻是湊合，肉類都沒有購買多少，不過之後他們加入地區開墾，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星獸肉了。
今天的話，就隻能是一鍋燉菜了。
狄修處理好這邊，又將主食米飯煮上，才洗了手離開廚房。
他穿過大門繞到了小屋的後麵，小屋後麵一左一右距離不是太近的樹被狄修掛上了一條繩子，用來晾衣服。現在那上麵，就掛著當初戎墨出現在大雨中身上穿著的奇特衣服。
經過一天的晾曬，那些衣物已經幹了，狄修將其收了迴去，小心地疊好放到了床邊。
“那衣服以後應該都不會穿了，其實沒必要那麽小心翼翼。”
戎墨全程都看著狄修動作，他幫不上多少忙，或者說他已經在狄修做飯時表達過想要幫忙的意思，但卻被狄修拒絕了。
他隻能跟在後麵看著狄修。
那件衣服是他還在修仙界時的衣物，這邊已然是星際時代，自然是不可能再繼續去穿了。否則隻會被人當成奇裝異服。
狄修當他沒聽懂戎墨的意思，原本放好在床頭就準備離開，現在他轉身折返迴去，把那身衣服放到了用來放戎墨衣服的櫃子裏。
好吧，這樣也行。
戎墨摸了摸鼻子，到客廳坐了下來。
飯很快就好了，狄修將食物端出來放到客廳的桌上，兩個人圍在一起吃飯。
盛放著米飯的碗邊，還有著大小不一的缺口。
“抱歉，這應該是您吃過的最寒酸的一頓了吧。”狄修十分抱歉地說：“家裏沒有肉了，明天我會再買點的。”
戎墨並不太在意這頓飯有沒有肉吃。
“沒關係，我以前也有過更艱苦的情況。”戎墨用勺子將燉菜和湯汁一起澆到了米飯上，“隻有一個又髒又硬的饅頭，但卻要度過一整天。”
這些都是戎墨正式開始修仙之前的事了，那時候的他是個孤兒，父母死後家裏的財產都被親戚們瓜分，甚至連自己都被趕了出去，他就靠著撿一些別人不要的東西過活。
哈，和狄修現在以撿垃圾為生，還有幾分相似。
想到這裏，戎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邊上正打算吃飯的狄修一時間又驚訝又擔憂，他忙問：“您已經能想起來一些了嗎？”
雄蟲能想起來是好事，但從他說的故事裏看，並不是多好的迴憶，雄蟲小時候究竟遭遇了怎樣的對待？！明明是珍貴的雄蟲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