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寶珠過來時,劉支書正披著衣服在洗臉呢!


    齊月桂把廚房裏做好的稀粥端出來,就聽見院子大門被敲響了。


    劉支書對著自家媳婦揮了揮手,讓她先把早飯端進客廳的炕桌上,自己緊了緊衣服,踢踏的上前開門。


    “誰呀,這麽早?”


    “劉叔,是我。”


    劉支書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定睛一看,果然是田寶珠站在自己的麵前,頓時心中一突。


    “田知青,這是咋了?”


    那麽大清早的找過來,定是沒有什麽好事發生。


    果然,不出劉支書的意料。


    不過,聽到田寶珠所說的,他的臉上是無比的憤怒。


    劉支書陰沉著臉,直接把棉襖穿好,顧不得吃飯,讓齊月桂去喊人。


    自己跟著田寶珠,朝著她家的院子走去。


    才走近了,就瞧見一個黑影仰天躺在雪地裏,很是顯眼。


    劉支書上前幾步,仔細一瞧,果然是程癩子這個王八蛋。


    他運了運氣,又跟著田寶珠進了院子。


    同樣的,在牆角的地方,一個人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劉支書急忙跑過來,把人給翻過來。


    隻見這人看著臉生,應該不是他們程家灣大隊的人。


    程癩子那個狗日的,居然勾結外村的人,對自家大隊裏的知青下手?


    這件事,他想壓都不敢壓下來。


    雖說田知青今天沒出啥事,但是,這種事有一就有二。


    要是鬧出人命來,公社那邊的領導知道的話,他這支書也算是當到頭了。


    恐怕,還要被送到農場那邊,好好教育幾年也說不準。


    “田知青,你放心,這件事我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院子外人聲傳來。


    “大柱,大牛,把這兩個畜生給我綁了。


    然後準備好牛車,把這兩個畜生,送到鎮上去。”


    齊月桂去叫的,基本都是劉家的族人。


    當然,也有幾個程家人跟在後麵看熱鬧。


    畢竟,這麽早劉家人都跑出來了,肯定是出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劉大柱和劉大牛聽到劉支書的話,立馬應聲上前,拿出繩子,把王二麻子和程癩子給捆的結結實實。


    一開始,劉大柱他們捆王二麻子時,程家人還看笑話似的。


    可等到程癩子被拖起來,捆成粽子一般時,程家人都驚呆了。


    “哎……不是,劉支書,你這是做什麽?”


    程家有人忍不住上前,想拉著劉大柱他們拖著程癩子的手。


    還有人,趁機偷偷地溜走,去找程大隊長去了。


    畢竟,如今程家灣大隊裏,程大隊長是程家最能說的上話的人。


    “你們眼睛是瞎了不成?


    程癩子勾結外村的人,想要翻牆偷東西。


    誰承想,偷雞不成蝕把米。


    呸,這樣的人,不但給你們程家丟臉,更是丟盡了程家灣大隊的臉。


    不送到鎮上公社去,還留在村裏頭做什麽?”


    劉支書黑著臉,指著那還暈著的程癩子,對著想攔住他們的程家人怒聲質問道。


    “劉國全,你這話可就過了!”


    被人通知後,匆匆趕來的程愛文,頓時拉下臉迴道。


    “程大隊長,人證物資俱在,你這是要包庇程癩子嗎?”


    聽到劉支書這話,程愛文原本怒氣上湧的腦子,稍稍清醒了一些。


    他剛才隻聽到來人說程癩子被劉國全給綁了,說要送去鎮上公社。


    至於其他的事,他其實半點不知。


    現在聽到劉國全這麽說,頓時遲疑了起來。


    若真如同劉國全所說的,到時鬧起來,怕是對他不利。


    “國全,咱們也是多年的老搭檔了。


    你這話,豈不是讓我傷心?


    這件事,到底是怎麽樣的,我才來,也不是很清楚。


    你這般匆匆忙忙的把人往鎮上公社一送,到時丟人的還不是咱們程家灣大隊?


    俗話說的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程癩子就算再不好,他也是咱們程家灣大隊的一名社員。


    若是咱們現在隨隨便便就把社員交到鎮上公社,以後村裏的社員們,咋還聽咱們的話?”


    程愛文軟下話語,一臉苦口婆心的對著劉支書勸說道。


    “不如這樣,這件事,咱們坐下來慢慢地談。


    田知青,你也不希望,咱們村裏的人,因為你的事,鬧的不可開交吧?”


    程愛文見劉支書一臉油鹽不進的模樣,隻能扭頭朝站在一旁的田寶珠說道。


    田寶珠樂了,這死老頭,一副為了全村人好的模樣,來威脅自己呢?


    “程大隊長,瞧你說的。


    按你說的,程癩子勾結外村的人進村偷竊,就不能跟他計較了?


    要是計較了,是不是就代表著在鬧的全村人不得安寧?


    若是這樣的話,那以後程癩子勾結外村的人,偷了村子裏其他人家呢?


    是不是說,也就這麽算了?


    還是說,程大隊長的這個不計較,隻是針對我呀?


    對了,我都忘記了,程大隊長可是程寶樂的親爹呢!


    哎,誰讓我這麽倒黴,沒有一個當大隊長的爹呢!”


    田寶珠一口氣的反問句,問的程愛文張口結舌麵紅耳赤。


    等到後麵那兩句話一出,就連程家人,也暗暗覺得,大隊長剛才那番話,應該是故意在為難田知青。


    “胡說八道,這件事跟寶樂有什麽關係?”


    程愛文氣的肚子脹鼓鼓的,壓著嗓音說道。


    “哦,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吧!


    隻是,各位鄉親父老,這程癩子雖然是程家灣大隊的社員,可幹的卻是勾結外村二流子來咱們村裏盜竊的勾當。


    若是這樣的人,還讓他留在咱們大隊裏。


    以後,誰家還敢睡個安穩覺?


    俗話說的好,小時偷針,大時偷金。


    他今天是勾結外村的二流子到咱們村偷東西,下一迴,是不是就敢勾結外村的人來謀財害命?”


    田寶珠相信,若是隻跟大家夥說什麽自己是被偷的苦主,程家灣大隊大部分的人,都會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畢竟,自己隻是從城裏下鄉到這裏的知青。


    而程癩子就算再不好,那也是他們老程家的種。


    隻有這把火,燒到他們的身上,讓他們感覺到痛了,他們才會積極的跳出來,要求嚴懲程癩子。


    果然,聽到田寶珠的這番話後,許多程家人都開始動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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