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明白,原來很多人想要看的不是海,隻是想要得到安靜的自己。


    隻屬於自己的自己。


    “歸月,終於到了,我們下去吧。”


    蘇木的語氣明顯輕鬆許多,他一隻手抓著西涼城城主,另一隻手伸出,想要扶著雲歸月下來。


    雲歸月猶豫一瞬,在鮫人族眾多族人的目光中,終於緩緩搭上蘇木的手,走下來之後才放開。


    但是隻有雲歸月和蘇木兩個人知道,他們的手,根本沒有碰到。


    蘇木眸中閃過一瞬黯然。


    歸月隻是不想要他在這麽多人麵前下了麵子,所以虛扶了一下罷了。


    是他的錯,明知道歸月心有所屬的情況下,他其實本就不該伸手的。


    族人本想要審判一番雲歸月,可是在看清對方的麵容之後,一瞬間許多想要說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這……他們早就知道這個人,中洲雲聖女——雲歸月。


    他們為什麽知道,因為一年之前不知道誰從外麵帶迴來了雲聖女的畫像,並且將雲聖女在中洲做的事情全都講了一遍。


    那段時間裏大街小巷,各個茶館酒樓都在講著雲聖女的故事,大家都對她佩服又喜愛。


    甚至還有人認為,隻有雲聖女才配成為鮫人族的少主夫人。


    隻不過關於這部分,一部分人狂熱支持,一部分人狂熱反對,認為鮫人族的少主夫人隻能是族內人。


    直到現在,這兩種聲音也沒有消滅。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少主會在這樣一天直接將人給帶了迴來。


    雲歸月觀察著眾人看著她的目光,心中閃過疑慮。


    “蘇木,你的族人……好像對我有不同的意見。他們之前認識我嗎?”


    大概隻有和她親近的人才能聽得出她此時話中的審問之意。


    蘇木亦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解釋道,“鮫人族也並非完全與外世不和,你之前的事情那樣大,不少人都知道的。”


    雲歸月並非聽不出他話中有所隱瞞,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拿到阿澈的骨頭,至於其他的,可以暫時不計較。


    所以她沒有多說,隻是隨著蘇木和蘇水瑤到了鮫人族王宮。


    王宮部分在水中,部分在地上,而鮫人王居住養傷的地方便是在地上的部分。


    偌大的王宮來往宮人不斷,無一人敢對雲歸月等人打量,全部恭敬有禮。


    蘇木帶著她直奔鮫人王的宮殿,解釋著,“歸月,實在是抱歉,我父王的情況大概等不得,所以等我解決了父王的事情之後,再帶你到王宮內轉轉。”


    “無妨,你的事情要緊。”


    反正她隻是為了阿澈的骨頭而來。


    鮫人王的宮殿中聚集著不少宮人和醫師,看見蘇木迴來時全都鬆了一口氣。


    “少主,您要是再不迴來,王就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蘇木蹙眉坐到床邊,“父王現在怎麽樣?”


    雲歸月順著視線看向床上的鮫人王。


    他的力量明顯不足以支撐他維持人形,此時巨大的銀色魚尾耷在床下,無力下垂。


    本應該有光澤水汽的魚尾此時卻幹癟著,鱗片微微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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