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晚晴趕到齊宇發的地址,才發現是一個午宴,至於到場人員,幾乎是昨晚的人換了身衣服又重新出現。


    齊宇被一群濃妝豔抹的女人圍在中間,見到顧晚晴,艱難地從人群中擠出來,“晚晴,你可算來了!”


    “怎麽迴事?”顧晚晴掃了一眼人群,個個對她虎視眈眈,“這又是誰的地盤,怎麽沒看到主人?”


    齊宇竊笑道:“昨晚你走得早,沒撞上大場麵。本來容家打算在昨晚宣布容十的訂婚消息,結果關鍵時刻男主角不見了,留下張家千金一個人,丟臉丟大了,這事也跟著黃了。”


    顧晚晴有點心虛,昨晚男主人可跟她睡在一張床上。


    她裝作好奇地問:“那他人呢?難道事先沒有商量好?”


    昨天給容十下藥的人可就是張若清,這可不就是搬出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齊宇幸災樂禍:“聽說是打算給新娘子一個驚喜,結果最後成了驚嚇,哈哈哈。”


    “……”


    “那現在又是?”


    “不管怎麽說,消息是放出去了,現在隻能補救了唄。”齊宇聳聳肩。


    “那你火急火燎喊我過來幹嘛?”顧晚晴白了他一眼,“帶我來看戲?”


    齊宇攬過她的肩幫,笑道:“別這麽說嘛,你現在好歹是我女朋友。剛剛我碰上容十,跟他聊了幾句,剛好提起你,他很感興趣,說想見見你。”


    顧晚晴頓時頭疼:“還女朋友,你就這麽把我推出去?”


    齊宇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不務正業,但本質不壞,顧晚晴跟他也相處得來,所以兩人才交往了這麽久。


    與其說是情侶,倒更像是朋友。


    她話音剛落,就看見不遠處有人走過來,是容十。


    一身西裝筆挺,襯衫扣到領口,禁欲感撲麵而來。


    少了黑夜的掩蓋,陽光把他的臉部線條勾勒得十分鋒利,相比起清晨時顧晚晴見到的他,幾乎像是變了一個人。


    除了他看向顧晚晴時,嘴角揚起的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容。


    熟悉又討厭。


    齊宇的雷達比顧晚晴更早感應到容十,早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哥倆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容少,你要的人我可給你帶來了!”


    顧晚晴一聽,恨不得當場給他一腳。


    以前怎麽沒發現,齊宇還是坑爹界的鼻祖。


    容十很給麵子,朝顧晚晴微微點頭:“顧小姐的大名如雷貫耳,百聞不如一見。”


    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欠扁,偏偏配上他那張禁欲的臉,看上去竟然頗有誠意。


    “容總過獎了,哪裏比得上您大名鼎鼎。”顧晚晴不甘示弱,暗嘲道:“我身邊那些姐妹們整天跟我念叨今天又在哪家會所撞見您,迴來跟我一頓炫耀。”


    “……”


    她諷刺容十是個饑不擇食的渣男,同時也把自己罵進去了。


    齊宇察覺兩人氣氛不對,小心翼翼地試探:“你們認識啊?”


    “不認識!”顧晚晴沒好氣,在對上容十那張不動聲色的臉時,又暗罵自己沉不住氣,忙說:“你們聊,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完慌不迭地逃了。


    等她補好妝準備離開,就看見容十大搖大擺地當著她的麵進了女洗手間。


    顧晚晴驚恐地後退:“這裏是女洗手間,你瘋了!容總是不識字,還是該治治眼睛了?”


    “這裏是我家,想進哪裏還得經過你的允許?”容十扯了扯領帶,一遠離人群,他那副惡劣的態度就盡顯無遺。


    顧晚晴見他這麽張狂,也不願意露怯,譏諷道:“容總的那些迷弟迷妹們可曾見過你這副麵孔?”


    “什麽麵孔?”容十把她壓在洗漱台上,百無聊賴地扯著她的頭發。


    顧晚晴躲了又躲,有點氣急敗壞:“外麵都傳容總是個正人君子,背地裏原來這麽陰險下流?”


    容十好笑道:“流言聽聽就罷了,也能盡信?”


    顧晚晴被他摸來摸去,又羞又氣,臉頰一片通紅。


    容十又說:“我可聽說顧小姐是朵交際花,現在看來還挺純情。”


    “你閉嘴!”顧晚晴用力推開他,用手指梳了梳被他弄亂的頭發,緩了口氣說:“容總好興致,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是你的訂婚宴吧?”


    “是又怎麽樣?”容十滿不在乎。


    “不在外麵陪你的未婚妻,反倒躲在洗手間跟女人偷,這就是容總所謂的君子做派?”


    顧晚晴躲開他又伸過來的手臂,對著鏡子被他蹭花的妝。


    容十就那麽靠在一旁看著她,饒有興致地說:“我可從來沒承認過。”


    “哼,說你是渣男還是抬舉你了。”顧晚晴放下口紅,嗤笑道。


    那一抹豔麗的紅,愈發襯得她唇角的笑容撩人,容十看得心癢癢,忍不住又撈過她的腰。


    顧晚晴被他輕佻的舉動攪得十分不耐煩,猛地打在他的手臂上,冷冷地質問:“容總該不是食髓知味,打算纏上我了吧?”


    容十悶哼了一聲,有點不解:“昨晚你可不是這樣的。”


    “我哪樣了?”顧晚晴抱手,一臉防備:“容總是不是覺得被你睡了,是我的榮幸,醒來還得對你感恩戴德?”


    容十沒說話,那表情卻儼然十分認同她這句話。


    顧晚晴第一次見到不要臉得這麽理所當然的人:“真希望你那未婚妻看看你現在這副麵孔。”


    容十一聽,突然笑了,湊近她小聲道:“你吃醋了?”


    “我吃你的大爺的醋!”顧晚晴一向自詡臉皮夠厚,第一次棋逢對手,有些難以應付,越發煩躁,偏偏礙於身份又不能口出惡言。


    她幾乎能想到如果給容十留下把柄,日後還指不定要怎麽威脅她。


    “別生氣,我錯了。”容十拉拉她的手。


    “不敢勞煩容大爺屈尊道歉,您哪會錯,錯的是這個世界好麽?”顧晚晴心口不一。


    見容十不答話,她又說:“請你真的不要再糾纏我了,昨晚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我說希望你負責的話,其實就是開玩笑,容總不必當真。”


    容十不滿,正要跟她講道理,門外突然傳來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


    顧晚晴一驚,表情變了變,真要被人看見這場麵,到時候肯定有理都說不清,她名聲再爛,至今還沒傳出過跟有婦之夫搞在一起的經曆。


    何況要是得罪張若清,她以後在這個圈子裏肯定混不下去。


    權衡利弊之後,顧晚晴拽著容十閃進了隔間,一把將門鎖上。


    門外的女人剛好走進洗手間,熟悉的聲音響起:“人還沒找到麽?”


    居然是張若清!


    顧晚晴在心底慶幸自己剛才行動夠果斷,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一抬頭,就看見容十笑得十分欠扁地看著自己,顧晚晴低聲威脅他:“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推出去,倒時候被人傳成變.態你可別怪我!”


    容十湊在她耳邊,絲毫不擔心,還有興致跟她調侃:“你盡管試試,看最後誰會名聲掃地。”


    “不勞您費心,我本來也沒什麽名聲可言。”顧晚晴咬牙切齒。


    門外又傳來張若清拔高的嗓音,尖聲尖氣道:“你們一個個都是廢物嗎!這地就這麽大,找個人這麽難為你?要是一會宣布訂婚宴再出什麽狀況,你……”


    後麵的聲音慢慢壓下來,顧晚晴靠在牆邊,看戲一樣的眼神:“看來容總的未婚妻不如外界所言那般溫雅賢淑嘛。”


    “你不是已經見識過了?”容十挑眉。


    那表情似乎在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上躲在洗手間裏偷聽。


    顧晚晴並不覺得心虛:“你們聲音那麽大還不讓我聽?你以為我想聽,簡直辣耳朵好不好!”


    容十不語,伸出手撐在她頭頂的牆上。


    這種被壁咚的姿勢讓顧晚晴很不爽,壓抑密閉的空間更是讓她不適,她想躲開,奈何隔間就這麽大,外麵還有人,動靜太大容易被發現,她隻能忍氣吞聲。


    “你到底想幹嘛?”


    容十抵在她耳邊輕輕吹起:“你覺得我想幹嘛?”


    “難道之前是我誤會了,容總其實是個純情的小處男?”顧晚晴抱著手,矮他一個頭,氣勢卻不顯得弱。


    容十不為所動,頭越來越低。


    “看來容總不管磕不嗑藥,都是個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禽獸!”


    “你這麽迫不及待地激怒我,難道是什麽欲擒故縱的手段?”


    顧晚晴白了他一眼,為了避免動靜太大,還是壓著情緒道:“有病就去吃藥,沒事出來禍害人間做什麽?”


    容十一邊撫.摸著她的側臉,一邊感歎:“其實你有點意思,跟了我怎麽樣?”


    “嗬,如果我沒有失憶,外麵站著的是你的未婚妻吧?”顧晚晴氣極反笑,“何況我有男朋友,容總也認識,不用我再介紹一遍了吧?”


    “跟他分手。”容十不容置喙道。


    顧晚晴睜大眼睛:“憑什麽,我去你大爺……”


    沒等她一句話說完,容十就低頭猛地親上了她,電光火石,長驅直入。


    顧晚晴一懵,腦子裏一團火燒上來,她直接用牙齒去磕他的嘴唇,重重的一下,淡淡的血腥味湧入齒縫間。


    她掙紮動作太大,手臂撞上旁邊的門,發出一聲悶響。


    門外張若清嚇了一跳,大叫道:“誰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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