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已經是第二天上午,而他的臉因為沒有及時消毒,有些化膿的趨勢。


    他的這張臉已經趨近潰爛,如果要重新整容,必定得花費更多的錢。


    所以祁星河迴了趟蘇家。


    祁星河已經很久沒有迴蘇家了,他現在住在董商名下的一房子裏。


    董商雖是個小老板,旗下的房產卻很多,祁星河現在住的是董商所有房產裏最不起眼的兩室一廳的房子,裝潢不錯。


    他一開始住的時候很不習慣,現在逐漸習慣了,但一迴到蘇家破舊的小房子裏,祁星河更覺蘇家現在破落不堪。


    家裏隻有嚴倩在家,見到他來急忙起身,“星河,你吃了嗎?我現在去買菜給你做!”


    嚴倩從前在蘇家每次出現也是個精致富太太的形象,現在不修邊幅,頭發像是好幾天沒有洗過的模樣,蒼老了好幾歲。


    祁星河把口罩拉高,壓低帽簷,不想被人看笑話,他問:“爸呢。”


    嚴倩還是看出來了,“你的臉怎麽了?”


    嚴倩要靠近,可一旦她靠近,祁星河像是躲病菌般往後退。


    她還是很傷心難過地道:“星河那件事過去了那麽久,媽媽也說了很多次對不起,你為什麽還是不能原諒媽媽?”


    祁星河不屑地道:“我憑什麽要原諒你,你又不是我真正的母親。”


    嚴倩捂著心口,難受地說不出話。


    祁星河不想和嚴倩多廢話,從蘇家的小房子裏往外走,去找蘇任華。


    他記得蘇任華在蘇家公司附近當保。


    壓著帽簷往前走了二十多分鍾,到了蘇家公司樓下。


    現在蘇家公司歸蘇慈管理,按照蘇慈的性格,折磨了蘇任華後,應該是會給些錢的。


    祁星河轉了一圈,見到了遠處蘇任華的身影。


    他繼續往前走,現在這個點是吃晚飯的時候,想來蘇任華應該有空和他說事。


    走到距離蘇□□百米處,祁星河停了下來。


    眼前的蘇任華比起上迴祁星河見他的模樣更加蒼老,背脊彎得不成樣,正點頭哈腰討好地幫另外一高個子的男人點煙。


    高個子的男人抬高腿,一腳踹著蘇任華,“你他娘的,讓你給老子買包煙,你買的什麽水貨煙?你不是自詡蘇總的弟弟見過世麵?連包煙都買不好!”


    “去去去,給老子換一包好煙!”


    蘇任華本身腿就殘了,被踹上一腳根本沒法站穩,倒在地上。


    他像是沒了脾氣,從地上爬起聲,任由高大的男人怎麽打罵都陪著笑臉。


    這樣的蘇任華很陌生,像是市井小民,沒有地位,隨便什麽人都能壓他一頭。


    祁星河看不下去了,他覺得特別丟人,等到蘇任華周邊的人散去,他才走上前。


    “爸。”


    剛喊出聲,蘇任華機敏地迴頭,見到祁星河眼睛直亮。


    趁著周圍人沒有察覺,扯著祁星河拉到陰暗的角落裏。


    “星河,你來了。”蘇任華抹著眼睛裏的淚,道:“你終於迴來了,有賺到錢嗎?”


    祁星河想問蘇任華有沒有錢,蘇任華倒是先問起了他。


    “爸,你和大伯關係不算好,也不算差,怎麽淪落到當公司看門的?”


    “你以為我想?蘇慈那個混賬,現在占著我們家的公司,聽說他把我們家的別墅給買了迴來!”


    “兒啊,你可要爭氣啊!你得把我們家失去的都奪迴來!”


    “奪迴來?”祁星河想笑,蘇任華到現在還做著春秋大夢呢,“爸,你不知道吧,蘇明冉還活著。”


    蘇任華眼裏的淚停住,兩隻滄桑的眼睛像一雙鉤子,直直地盯著祁星河,“他,還活著?”


    “對,蘇明冉現在和楊淩煊在一塊。不知道他給楊淩煊下了什麽迷魂藥,把楊淩煊哄得一愣一愣的,他現在可風光了。”


    祁星河掃視著蘇任華,“爸,你得多給我些錢,我好把蘇明冉壓下去。”


    誰知蘇任華聽到蘇明冉過得很好,兩隻枯瘦的爪子抓著祁星河不放手,“他跟了楊淩煊?他現在在哪裏,我去找他要錢,我生了他養了他,他必須給我錢!”


    像是中了魔怔。


    “爸,你瘋了嗎?你還有沒有廉恥?他怎麽可能會給你錢,他恨你都來不及。”


    “你到底有沒有錢?!”


    蘇任華根本聽不見,他撐著拐杖往前跑,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一轉眼消失不見。


    祁星河莫名其妙,既然蘇任華沒了指望,他隻能去找蘇陌了。


    兩天後的晚上,蘇任華進了一家地下賭場。


    賭場裏烏煙瘴氣,煙霧飄得難以唿吸。


    他似乎是這兒的常客,周圍的人都和蘇任華打招唿。


    “任華,你今天怎麽那麽高興?中彩票了?”


    “哈哈,確實中了彩票!”


    蘇任華昨天去了楊家公司鬧,當然也被楊氏的人趕了出來。


    他和顧沛不同,顧沛是心有不甘,而蘇任華是確認蘇明冉和楊淩煊的關係,他認準了蘇明冉釣到了個有錢人,轉頭去了賭場。


    他平常不上班就混跡在這家賭場裏,在這家賭場輸了許多錢,全都記在祁星河名下。


    今天不同,今天他準備賭大的,記在蘇明冉名下。


    幾次賭局下來,蘇任華輸了7位數,罵罵咧咧地簽下了蘇明冉的名字,準備走出去。


    賭場大門口,幾個肌肉結實的男人把他攔下。


    “幹什麽堵我的路?我寫了欠條。”


    那幾人可不管,提起蘇任華的領口把人丟進地下室裏。


    蘇任華被摔進昏暗的房間,他撐起身子,扒著門勉強站穩,“開門!開門!憑什麽把老子關起來!老子都寫了欠條了,都是按規矩辦事!”


    門口一長相兇惡,一身腱子肉的男人猛地砸了下門,“老子就關你了,怎麽著!你當初關你親兒子的時候,不是關的特別爽快?現在讓你嚐嚐滋味。”


    “什麽兒不兒子?你說什麽?”


    “裝聽不懂?你得罪了人,人家要搞你,你看出不出?別在這裏吵吵,再吵,我把你舌頭給剪了!”


    這賭場什麽人都有,背後的關係錯綜複雜,那男人嗓子又大又蠻恨,顯然是有人撐腰根本不怕事。


    蘇任華想明白了,不敢吭聲,縮在角落裏發抖。


    ……


    楊氏分公司大樓,高升收到消息後匯報給楊淩煊,“蘇任華關進去了。”


    楊淩煊“嗯”了句,沒怎麽理會。


    高升看楊淩煊似乎在苦惱什麽,偷偷往前走瞥了眼。


    楊淩煊似乎在上網查資料,標題好像是:【哄人開心買什麽禮物好?】


    高升一臉疑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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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現在懺悔得還不夠◎


    蘇任華出來後已經是三天之後了,他一直待在那間地下室裏,期間外頭的人像是怕他就這麽死了,隻給他喝一點水,偶爾丟一塊饅頭。


    那間地下室的布置和曾經蘇明冉待過的地下室非常相似,又黑又陰暗。


    蘇任華晚上抱著自己睡覺時,總能聽見老鼠在附近出沒的動靜,睡得不安生。


    等到蘇任華終於能出來時,臉上瘦了一大圈,臉頰的肉已經成幹癟的模樣,幾天之內像是老了十幾歲。


    他撐著拐杖,駝著背,手一抖一抖握著拐杖往前走。


    關他的高大男人正抽著煙打牌,瞧見蘇任華出來了,手中的牌丟在桌上,站起身朝蘇任華走去。


    男人很高又壯實,和蘇任華站在一塊兒,顯得蘇任華又小又瘦又老。


    “喂,怎麽樣,地下室好玩吧?”男人嗤笑一聲,“想再來玩?”


    蘇任華顫抖著身子忙搖頭,懼怕著道:“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這迴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來這兒,您放過我吧!”說著就要朝那男人跪下。


    那男人提起蘇任華衣服領口,大掌拍著蘇任華的臉蛋,“你跪的可不是我,我可受不得你的跪。知道得罪了誰?”


    蘇任華在那兒陰暗的地方待了三天,自然想得也多,他猜測著應該是得罪了楊淩煊,他去楊氏公司鬧過。


    從前就聽聞楊淩煊手段狠辣,現在才真正見識到。


    “我、我現在就去楊家公司門口跪,求楊總放過我!”他老淚縱橫地說著。


    男人忽而哈哈大笑,笑聲震得這一片的人都停下來看著他們,“你個老不死的東西,還敢提楊總?你今日所受可不是楊總發話,而是你此前得罪了太多人,數都數不過來,人家可不會放過你。”


    自蘇任華的父親離世,由蘇任華接手公司後,蘇任華在形式上和他父親差距不是一點半點,無形之中得罪了不少他不知道的人。


    但蘇任何仍舊覺得自己除了楊淩煊外,並沒有得罪其他人。


    他腦子拚命轉著,忽而想到一個人,又不確定地道:“蘇、蘇明冉?”


    男人一巴掌掃了過去,“蘇先生的名字也是你能夠說的?”


    “我說了,你得罪的不止一個,楊總才沒工夫理會你的事。”


    這一巴掌扇得蘇任華兩眼冒星光,重重地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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