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顧沛想了很多,他見到蘇明冉是替祁星河揍蘇明冉一拳,給祁星河出氣,還是再次規勸好友重新看待祁星河。


    在他眼裏,祁星河純真善良有點傲嬌又有點可愛,凡是美好的一切全都在祁星河身上,他不懂為什麽還有人不喜歡祁星河。


    進了醫院,瞥見他曾經的好友臉色蒼白沒有生氣地躺在床上,氣不知不覺消了大半,卻還是忍不住替祁星河說話。


    “你為什麽要打星河?他很好,高中的時候你冤枉他抄了你的作文,他都沒有和你計較,上迴你把他推下樓,他也是沒計較,你還要怎樣?”


    蘇明冉撐起身,盯著麵前的顧沛,忽而冷笑:“我冤枉他?我推他下樓?他不計較?”


    蘇明冉剛恢複身體,沒什麽力氣,這些話被周圍的嘈雜聲蓋過,顧沛並沒有聽見多少。


    “明冉,你對星河的誤解太深了,他高中的時候鼓勵過我,每天給我送信,他很好,不可能搶你的東西。”


    顧沛還是念在曾經的朋友情,和蘇明冉推心置腹地說著話。


    蘇明冉卻笑得更開了,他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顧沛有些莫名,神色不太好看,“你笑什麽。”


    蘇明冉把笑出來的淚花擦掉,對顧沛道:“顧沛,你幹脆把眼睛給捐了,捐給更有用的人。”


    第17章


    ◎幫我找個人◎


    蘇明冉對顧沛向來是和顏悅色,偶爾有幾句話惹得顧沛不開心,也是蘇明冉先下個台階。


    這麽不留情麵地對顧沛說話,是頭一次。


    顧沛被蘇明冉這句話氣著了,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你變了,真的變了,變得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蘇明冉還是笑個不停,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笑個不停。


    顧沛是他迴蘇家後唯一的能夠說幾句體己話的朋友,曾經幫了他許多的忙。


    每次蘇家舉行接待客人的宴會,蘇任華會帶上蘇明冉顯得蘇家家庭和睦。


    他在宴會上認識的人不多,顧沛總是會幫他緩解尷尬說些好笑的事情。


    偶爾他受傷,顧沛也會遞給他藥,從不過問具體原因。


    在蘇明冉看來顧沛很貼心。


    每次看見顧沛,蘇明冉總是想起宣宣。


    他們被關的很長一段時間,男人的打罵從沒有停止過,蘇明冉每次被打,宣宣總是想盡各種辦法給他弄來藥,笨拙地幫他擦拭。


    顧沛給他遞藥時的樣子,和宣宣重疊在一塊。


    蘇明冉對顧沛的感情很難形容多多少少夾雜著宣宣的影子。


    蘇明冉在高一下學期時,發現顧沛的情緒不對,可顧沛又很明顯的躲著他,他想著用信件的方式問他怎麽了,再送他一些現在高中男生喜歡吃的小零食。


    一開始顧沛沒有迴他,蘇明冉也沒在意繼續寫信,後來顧沛開始迴他了,說他家裏頭的一些事,蘇明冉安慰他。


    蘇明冉一直以為顧沛是知道自己,原來顧沛並不知道。


    祁星河到底是怎麽騙顧沛的,明明每次他都會在信封上寫名字,難不成祁星河早就知道他在高中時期給顧沛送信,再把名字用別的方法塗抹掉?


    蘇明冉笑夠了,笑得他腦袋一陣陣的疼,他反問顧沛,“你說他給你寫信,你和他當時幾句話都沒有說,難不成他看上了你,暗戀你,給你寫信?”


    顧沛被蘇明冉這番話說得臉頰泛紅,“也、也不是沒有可能。”


    蘇明冉按著頭,他累了,這麽明顯的錯誤顧沛卻看不出來,或許顧沛根本沒把自己當成好朋友看待,才會被蒙蔽,竟然能誤會成另外一個絕對不可能的人。


    而蘇明冉那些費盡腦汁哄顧沛開心做的事,成了最大的笑話。


    “所以呢?”蘇明冉疲倦地靠在病床上,“他看上你暗戀你,而我打了他,你想怎麽為祁星河出氣?祁星河的確占了我的位置,搶走了我許多東西,怎麽,拿了我這麽多東西,我賞他一拳,不應該?”


    顧沛眉頭緊鎖,他最討厭蘇明冉這副模樣,像個刺蝟,凡是和他靠得太近的人,都會被紮得滿手血,況且星河並沒有搶走蘇明冉什麽東西。


    “你還是這副樣子,也難怪你哥蘇陌會不喜歡你。”


    顧家和蘇家有著生意上的往來,顧沛接觸到蘇陌的時間自然就多。


    他一開始還挺好奇,那麽嚴肅的蘇陌說起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像是變了個人,像是個疼愛弟弟的好哥哥。


    也難怪,誰會喜歡豎起尖刺的蘇明冉。


    “對誰都喜歡祁星河,都討厭我。”蘇明冉嘴角始終掛著嘲諷,“所以呢。”


    兩人對視著,蘇明冉想換個姿勢,一口氣沒緩過來,猛地咳嗽了幾聲,咳得整個人喘不上氣。


    顧沛麵對虛弱的蘇明冉到底沒有替祁星河打他一頓,反感地道:“你這病怎麽弄的,該不會是打星河打出來的吧。”


    蘇明冉緩了過來,輕柔著咳得發疼的胸膛,聲線聽著莫名讓人惆悵,“隨你怎麽想,你應該高興,可以給祁星河一個好消息,我以後再也不能彈琴了。”


    顧沛愕住,他有些說不出話,好半晌才找迴聲音,視線停留在他被藥膏塗得發黃的手,“你的手……”


    蘇明冉抬著頭迴視他,“嗯,你替祁星河報仇了,開心吧。”


    顧沛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在他的印象裏,蘇明冉哪點都比不上祁星河,成績也好、品性也罷,但唯有鋼琴,祁星河比不上蘇明冉。


    有次顧沛去蘇明冉的大學找別的朋友,路過音樂學院時,發現學院大廳正中間圍著一群人,有人在彈奏鋼琴,是首非常經典的鋼琴曲《卡農》。


    顧沛對音樂所有的認知都來自於祁星河,他也聽過祁星河彈奏這首曲子,總覺得和他在電視裏聽過的有區別,但蘇明冉的《卡農》和祁星河的明顯不在一個層次上,他一個外行人都能夠聽得出。


    一首完畢,滿場熱烈,許多學生圍著蘇明冉求教。


    蘇明冉那時候被眾人包圍著,笑得很開心,是顧沛從沒見過的自信。


    而現在蘇明冉再也不能彈鋼琴了。


    顧沛一時五味雜陳,對蘇明冉的遭遇既覺得他活該又覺得他有些可憐。


    深深歎口氣,顧沛拋下了為祁星河打抱不平的心思。


    “醫生怎麽說?需要我為你介紹個更好的主治醫生?”


    蘇明冉卻低垂著眼眸在想事。


    “顧沛,我們現在還是朋友?”


    顧沛一頓,“算吧。”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蘇明冉認真地看著顧沛,“無論你以後會不會把我當成你的朋友。”


    “我盡量。”


    “幫我找個人。”


    顧沛從醫院出來後,給他公司的助理打電話,安排助理去找人。


    掛斷電話後,他接到祁星河的來電。


    顧沛笑了下,迅速接起。


    “在家裏好無聊,我哥看著我,我什麽都不能玩,說什麽我馬上要出道了,得在家裏學習形體禮儀,好累啊。”


    顧沛安慰他,“那以後我們星河一定是萬眾矚目的明星了,你不是很想成為大明星嗎?”


    祁星河在那頭唉聲歎氣的,想到什麽問:“你去看蘇明冉了?”


    “嗯。”


    “他有什麽好看的,還住院的,最該住院的是我才對!我被他揍得臉到現在還腫著!”


    顧沛說了好一通話哄他,才對他道:“他不能彈鋼琴了,算是惡人有惡報。”


    祁星河特別開心地問:“真的?!!蒼天真是開眼,蘇明冉總想著用他那蹩腳的鋼琴手法來和我對比,現在不能彈鋼琴了,真是大快人心!”


    “可惜了,他為什麽不慢慢死掉?留著一個廢物在世界上做什麽,真夠惡心人的,他死了我一定在他墳墓上吐上幾口塗抹。”


    祁星河太高興了,以至於得意忘形,說錯了話。


    這些話在蘇家人麵前說一說沒什麽,在顧沛麵前卻大有問題。


    顧沛聽著祁星河幸災樂禍的詛咒,聽得後脊背微涼,“星河,你就算討厭他也不該這麽詛咒,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今天怎麽了?”


    祁星河那頭像是有些慌亂,東扯西扯說了好些,“我、我被他推下樓,又被他打一頓,我氣不過是有些口不擇言,但他手弄成這樣,不是他活該的嗎?”


    “你不幫著我,反而幫著他,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討厭我了?”


    顧沛頓時收起心思,開始專心地哄著祁星河。


    他哄了很久,還是覺得剛才電話裏頭的祁星河和他原先認識的人,像是兩個人。


    第18章


    ◎搬出蘇家◎


    顧沛前腳剛出去,後腳蘇陌身邊的助理小吳,摸了進來。


    蘇明冉並沒有見過小吳,隻是和他在電話上溝通交流過。


    小吳進來時,蘇明冉誤以為是其他病床的家屬,這幾床的病人也就隻有他沒有家屬看望過。


    所以小吳走到蘇明冉麵前時,蘇明冉有點意外。


    “您找誰?”


    小吳朝著蘇明冉親和地笑著,“蘇少爺,我啊,小吳!”


    蘇明冉臉色一頓,隨即低下頭沒有理會小吳,繼續收拾著手裏的東西。


    小吳是蘇陌派他來的,目的簽下蘇明冉出道。


    即便蘇明冉和蘇家鬧得再不愉快,蘇陌還是沒放過蘇明冉,柳季青這顆棋子倒了,對於蘇家來說意味著搖錢樹倒了,必須在短時間內有人替上。


    “蘇少爺,我知道您和蘇總有不愉快,但您當時太嚇人了,您毫無理由去揍祁少爺,蘇總總得說說您,他好鎮得住手底下的人。”


    “您得理解蘇總。”


    小吳的話蘇明冉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在思考別事。


    蘇明冉住院時根本沒帶什麽,收起東西比較方便,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後,他準備辦理出院手續。


    他在醫院跑上跑下的,先去找主治醫生商量接下來的治療方案以及具體的費用,又去了拿藥,身後的小吳也跟著他跑上跑下。


    忙了許久,終於走出醫院,小吳喘了好幾口氣才道:“蘇總要是知道您住院了,一定會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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