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笙笙胸腔裏的空氣即將被抽空時,那卡緊她脖子的手,才微微鬆開一點縫隙。


    “你就不怕我讓那些人給你陪葬?”


    因為受製,蘇笙笙的聲音斷斷續續,但還是格外猖狂。


    “那是苟皇帝的人,現在我離開的消息王府裏已經知道,他已經履行承諾。”


    脫口而出的苟皇帝,更是震驚了白彌。


    但蘇笙笙說這個話,就不怕他們告狀。


    試問誰信?


    何況,她不就是苟皇帝送給敵人的。


    拓跋冶眼瞼危險地眯起,“蘇笙笙,倒是沒想到,你還挺有忠義的,連狗皇帝這般對你,你都還想著寧折不屈。就不怕我讓你家人知道你在此,讓他們日晚焚心?”


    蘇笙笙腳尖點地,鬱悶她這愣是長不高的身材。


    口中卻一點沒客氣,“那倒是兔八爺大人高看我了,小女子隻不過害口,想吃一些精細的食物而已。至於大人說的,那我倒是不擔心,說不定讓夏太後知悉我在此,還以國禮相待呢!畢竟,她可比大人您客氣多了。”


    白上國上一任國主向苟皇帝搬救兵,而夏太後卻向北戎求助。


    豬腦子的人,可是很好相處的。


    見拓跋冶臉色陰沉,藍瞳如幽靈雲母般閃爍,蘇笙笙牽了牽唇角。


    “大人若是覺得我不好伺候,大可結果了我,也好給您省點力氣。但就是不知道……


    大人您該怎麽向夏太後交代了。”


    既然都各懷鬼胎,不如趁早挑明。


    夏太後想與北戎與虎謀皮,但今被拓跋冶搶占先機,東風壓倒西風的與南陵結盟。


    勢必是會有一番較量的。


    若短時間收不到成效,他這個攝政王,可就岌岌可危了。


    畢竟,白上國與南陵結盟,內部也是爭議很大的。


    誰叫麒麟軍跟白上國的兵將也是仇敵呢!


    既然她都到了這,他們也別想好過。


    掌下脆弱的不堪一捏的脖頸,讓拓跋冶十分煩躁地想要一掌截斷了事。


    但對她看得通透的心機之言,竟是無法反駁。


    眼見她一點沒有抵抗,任由他收緊手掌,也不做掙紮,臉上瞬息失血……


    拓跋冶終是撤了手。


    “咳咳……唿唿……”蘇笙笙艱難地唿吸新鮮空氣。


    對還沒迴過神的白彌和臉色難看的拓跋冶道:“我現在鼻子敏感,聞不得香味,你們以後想要見我,要麽沐浴了再來。要麽離我遠點。”


    說著,也不管兩人神色如何,直接坐了迴去。


    以掩蓋她站都站不住的虛弱樣子。


    口中仍然喋喋不休的巴拉拉。


    沐浴更衣?


    當她是他們的天神了?


    見她一麵攝政王還得齋戒沐浴更衣?


    正悶頭在地上撿拾碎片的奴隸,都一臉驚懼的聽著那位傳遍白上國,讓北戎也忌憚的玄冥王妃,不斷在那死亡邊緣瘋狂試探。


    連冬日的冷風都靜寂下來。


    “好了,我暫時就想到這麽多,其餘的,待我想起在告知你們吧。”


    在蘇笙笙端起桌上唯一僅剩的奶茶時,拓跋冶一碗打到她身上。


    “蘇笙笙,莫要以為我真不敢對你用刑。”


    即便放了一會,但也格外的燙手。


    好在衣服夠厚實,沒傷到別的。


    蘇笙笙淡淡抬眸看去,唇角帶著一絲淺笑,“攝政王大人的手段,我自問撐不住。您的怒火,輕易可以要了我的命。哎,這受一點傷,可就一屍兩命了。我不如趁早好走。”


    今時不同往日。


    以往他們自然可以捆住了她,肆意用刑。


    但如今她肚子裏有個小的,是半點不受控。


    萬一他們下手重一點,她就一命歸西。


    何況,誰叫他們也有忌憚呢?


    夏太後的威脅,可是救命稻草,她可得抓好了。


    與其被他一天到晚的耳提麵命,動不動就要她好看,還不如她給他立立規矩。


    知道了界限,才好往下走麽。


    沉悶的空氣,好像陰雨天的驚雷。


    滿地找碎片的女仆,都嚇得瑟瑟發抖。


    她們驚心地等待,這看著無害,但手腕比夏太後還毒辣的攝政王,如何爆發怒火。


    但驚心的是,攝政王走了。


    一語未發地迅猛地從殿內衝出。


    好像是再晚一息,就會控製不住怒火,將這一切焚個精光。


    蘇笙笙切了一聲,怒拍桌子。


    “還不給我布飯,若是餓壞了我,有你們好看。”


    直直把一旁無法言表,一臉震驚的白彌徹底看呆了。


    覺得眼前這個披著羊皮,在雄獅一般的哥哥頭上,作威作福的玄冥王妃被人換了?


    莫不是,那些體恤子民,受人愛重的平民王妃,是造假的不成。


    正驚異難信時,就見蘇笙笙向她挑眉看來,“白彌公主,這燙傷也可大可小。雖然不至於頃刻要了命,但女子容顏有損,心情可是會不好的。”


    聽她還反過來威脅她。


    白彌忽然有了見鬼了的表情。


    但她與她隻是情敵,並未有虐待人的習慣。


    歎了口氣,“我去給你取藥。”


    在她轉身向門外去時,就聽到身後說,“下次見我一點香味都不能有,鮮花也不行。”


    有那麽一刻,白彌突然就理解了哥哥。


    她怎麽就不知道,讓謝玄看上的女人,焉是好擺布的?


    還真是應了一句話,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蘇笙笙倒不是真的要借此發泄不滿。


    隻是肚子裏的孩子,是拓跋冶覬覦的,可也是她的籌碼。


    在拓跋冶想害了孩子,製約她之間。


    蘇笙笙選擇了自己掌握主動。


    當然,她也不會真的一再挑戰他底線。


    但也保不齊,他壓榨得她不滿意了,或者覺得她妥協慢了,夠不上他想要的進度。


    還是會迴過頭來敲詐她。


    倒不如她趁早斷了他這個念想。


    隻要她利用價值沒榨幹,他就得給她忍著。


    誰讓他自己找罪受,非綁她來的。


    沒等一會,各色湯點就如雲的送了進來。


    蘇笙笙換了身衣服,上好傷藥,心安理得的坐下享用。


    而這一次的威力,竟是讓拓跋冶一天未再出現。


    這心理防線,挺脆弱的啊!


    ……


    第三日,拓跋冶遵照蘇笙笙的作息如約而至。


    隻是那又濃重了幾分的黑眼圈,和真如紅兔子的眼睛,十足的說明他的輾轉難眠。


    蘇笙笙吃飽喝足,也見好就收的沒鬧騰。


    從熱氣球下來時,她便發現這處別院,散落一地的塑料棚膜。


    明顯,沒人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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