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過於膽小,蘇掌櫃何錯之有?”


    崔衝此刻態度已然有了變化,這當然有他看到六台大車,輕鬆運走巨石的份。


    天塹關氣候無常,到了這寒冷的冬日,更是滴水成冰,風雪刺骨。


    南陵被北戎奪去半壁江山,銅礦數量驟減,上頭又催得急,他正心中惶惶呢。


    有了蘇家這玩意,何愁趕不上期限?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了那座晶瑩剔透的玻璃屋前。


    蘇笙笙輕聲說道:“這玻璃屋雖然如同琉璃般清澈透明,但其承重能力卻可達兩千斤之重呢!”


    “當真?”崔衝的臉上滿是驚訝與好奇。


    “在大人麵前,小女子怎敢信口開河呢?”蘇笙笙微笑著說道,“既然這是為各位看守大人準備的,那麽理應由蘇家人親自在大人們眼前驗證其效果才是。”


    聽聞這玻璃屋竟能承受如此重的重量,崔衝也頓時來了興趣,“那就試試吧。”


    蘇笙笙一禮,走向頭車。


    此時,蘇家的眾人都忍不住紛紛圍了上來,“笙丫頭,你這是要做什麽啊?”


    蘇恆稷更是一臉擔憂地望著她,“妹妹,父親他現在怎麽樣了?你這是怎麽了?”


    蘇笙笙卻一言未發,隻是向在青招了招手。


    幾人就見,一個能與挖掘機車身等齊的玻璃,被穩穩地放置地麵上。


    那塊玻璃的邊緣處,用金屬製成的特殊支架牢牢地支撐住,使其懸空於地麵不到兩尺的距離。


    蘇瑞麟等人雖然不清楚蘇笙笙究竟要做什麽,但也隻能在一旁擔憂地看著。


    這個侄女,表麵上越是平靜如水,卻越讓人感到心驚膽戰。


    與此同時,鮑大鮑二見蘇笙笙開始行動,也停下了手中的操作,從車裏出來,將躲在人群後的蘇德庸一路揪到了那塊懸空的玻璃下方。


    他們狠狠地踹了蘇德庸一腳,將他踹進了懸空的玻璃下方後,鮑二對準備上車的蘇笙笙說道:“蘇小姐,還是讓我來開車吧。”


    然而,蘇笙笙卻並未理會他,徑直上了車。


    蘇德庸見蘇笙笙這一次來勢洶洶,心中自知不妙。


    尤其是看到剛才還板著臉的監官崔衝,此刻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更是讓他心驚。


    他見蘇笙笙叫人把他逼進琉璃頂下方,還讓人分頭堵住他,不讓他出去,就害怕起來,“蘇笙笙,你抓四叔進這裏幹什麽?”


    蘇笙笙搖下車窗,從車前玻璃處,俯視著下方麵色驚慌的蘇德庸。


    “四叔,您老人家不是說,您也是蘇家一子,要有一樣待遇麽?”她語氣平和,音色溫玉,“我總得給您一次展現自己能力的機會吧。”


    蘇德庸見她眼中滿是冷漠,語氣也與平時大相徑庭,心中不由得更加慌亂起來,“你到底要幹什麽?”


    而這一次,蘇笙笙沒再給他說話的時間,操縱著挖掘機,緩緩駛向上坡。


    這一幕,即便是洞察人性幽暗的崔衝看了,也不由得脊背發涼。


    那些窮兇極惡的囚犯們,目睹這龐然大物在她的驅使下,毫不留情地碾壓上脆弱的琉璃麵,皆是倒吸一口冷氣,麵露驚懼。


    蘇家四人,尤其是蘇德庸,已然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妹妹!”蘇恆稷最先迴過神來,急切地上前,“不可啊,萬萬不可!”


    然而,他卻被一旁早有準備的在青拉到了一邊。


    蘇德庸的雙眼越瞪越大,眼看著那龐然大物逼近自己身上的琉璃,驚恐之下,發絲幾乎根根豎立,“蘇笙笙,你快給我停下!”


    那挖掘機,如同一座能撼動大地的擎天巨物,一寸一寸地碾壓而上,引得地麵微微震顫。


    眾人皆不由自主地咬緊牙關,如履薄冰般注視著這一幕。


    “她瘋了……”


    不知是誰率先低語,隨後,迴過神來的人們紛紛重複著這句話,看向蘇笙笙的目光如同看待一個鬼怪。


    而身處琉璃之下的蘇德庸,更是驚恐萬分,拚命掙紮,“救救我,她這是要我的命啊!”


    蘇笙笙淡然調頭,對一旁同樣震驚得無法迴神的監官說道:“其實,這東西究竟能承受幾次碾壓,小女子還未曾嚐試過呢。今日,正好一試。”


    崔衝此刻,已是啞口無言。


    他雖知蘇笙笙此行必有目的,卻未曾料到她竟如此大膽妄為。


    眼見她又一次駛向琉璃,崔衝也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眼。


    蘇恆稷被人拉著無法掙脫,眼見妹妹再次逼近,竟直直地跪了下來,“妹妹,哥求你,別再這樣了。要不然,讓哥來,哥來開。”


    蘇笙笙的反常之舉,蘇家幾人豈能察覺不到?


    今日蘇景山突然摔下山坡,他們欲將人送迴,卻遭拒絕,心中一直擔心不已。


    見蘇笙笙如此舉動,他們深知,這一切必定與蘇德庸有關。


    但蘇笙笙依舊置若未聞,再一次上去。


    重臨深淵,蘇德庸緊緊抱住頭,哇哇亂叫,“救命,救命,啊啊!”


    山上的囚犯們目睹這一幕,皆是膽寒心驚,雙股戰戰。


    若非親眼所見,誰又能想象得到,那個前一刻還笑靨如花的小女子,下一刻竟會如此決絕地取人性命?


    即便真的要取人性命,也不該如此讓人毛骨悚然。


    當挖掘機碾壓行過,再一次掉頭,眾人心頭無不緊繃。


    崔衝此刻也已看出端倪,“蘇掌櫃何須如此?有事我替你料理便是。”


    一個如花似玉的小丫頭,何必如此嚇人?


    若真的玩脫了,那可是要人命的!


    蘇元正、蘇文軒眼見蘇笙笙連蘇恆稷都不理睬,也跪了下來,“六妹妹,再不能這樣了。”


    雖然此刻那琉璃仍舊紋絲不動,但如此沉重的巨物,又能承受幾輪碾壓?


    即便能給個輕判,但她這一輩子也就毀了。


    蘇笙笙笑容依舊,“請大人放心,蘇家的東西,質量是有保障的。”


    放心?


    崔衝的雙眼幾乎要瞪出眼眶。


    他崔衝這輩子,從未經曆過如此讓人心中發毛的事。


    眼看著車輪再次逼近,蘇德庸耳聽異響,嚇得再也不敢耍橫,“蘇笙笙,我知道錯了,四叔知道錯了,饒四叔一命吧。”


    饒他?


    她的目光淡淡地投向遠方。


    蘇家人雖不濟,隻知道死讀書、認死理、骨頭硬。


    但他們從未想過要拿她去換取利益。


    若非如此,他們又怎會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因不肯牽扯到她,而被人生生地推下山坡?


    那時,父親該是多麽無助、多麽害怕、多麽心寒……


    害他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蘇家人……


    她幽幽吐了口氣,對地上求饒不斷的蘇德庸道:“蘇家若要辦喪事,也必落不下四叔的。”


    言罷,她穩穩地將挖掘機停在了琉璃之上。


    蘇德庸看著上方的黑色車底,嚇得連連驚叫,渾身發抖,如同狼嚎鬼叫般想要掙脫出去。


    其他人目睹這一幕,也不由得雙腿發軟,嚇得連連後退。


    莫說他們了,就連在跟前圍堵蘇德庸的鮑大鮑二,這次也被嚇得不輕。


    不是他們覺得蘇笙笙心狠手辣,而是實在沒必要為了這等貨色白白賠上自己的性命。


    蘇瑞麟看著琉璃上方紋絲不動的巨物,也嚇得滑坐在地。


    蘇笙笙從車上走下,蹲下身來,目光與魂飛魄散的蘇德庸對視,“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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