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直追至蘇家院外,依舊沒見到蘇笙笙一行人影,來路上也未見任何馬匹。


    然,蘇家院落漆黑,並無人歸家之跡。


    褚召看向一旁停馬望向院中的謝玄,“蘇小姐莫不是又迴食香樓了?”


    他正有些拿捏不定,卻見謝玄眸光轉冷,調轉馬頭,不發一言地往迴走。


    正此時,數名傳令兵匆匆而至,尋得謝玄,急切呈上聖上密旨。


    “將軍,聖上密旨。”


    褚召冷哼了一聲,“現在才來,想必朝堂又熱鬧了一陣。”


    他冷眼旁觀,見傳令兵將密旨恭敬遞於謝玄。


    謝玄閱畢,即刻下令大軍啟程。


    臨行前,他遙遙望向某處,目光凝視了一瞬,隨後縱馬絕塵而去。


    ……


    另一邊,客棧之中,蘇笙笙將季晏禮送至樓上房間。


    季晏禮甫一坐定,臉色驟紅,慌忙將一卷畫軸藏於被褥之下。


    蘇笙笙神情微窘,半夜三更造訪男子房間,又有婚約在身,她頓添了幾分不自在。


    “季公子早些休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去隔壁尋我。”


    “蘇小姐也早些休息。”季晏禮紅著臉,未曾抬眼望向蘇笙笙,隻是輕輕應聲。


    一番折騰後,蘇笙笙確實有些累了,見季晏禮情況穩定,就跟青檸一起迴了房。


    不料,最先安頓下來的寧桀,竟抱著被子闖入,“我要睡這。”


    一開始條件不允許,蘇笙笙是與寧桀一起住過書房,那時青檸就覺有些不妥。


    如今見他識文斷字,都開口說話了,哪裏敢讓,“你都多大了,還不自己睡?”


    蘇笙笙見他白著一張小臉,想到那些人對他說出的那些殘忍的話,就有些不忍。


    “你且睡下,我給你守著。”


    屋內僅有一張床榻,她自然不能與他同寢。


    蘇笙笙轉身鋪好床,將燈火挑亮。


    青檸看得無奈,本想自己留下看著他,但被蘇笙笙推去了另一間房。


    見寧桀躺下後,一雙烏黑的眼眸緊緊盯著她。


    蘇笙笙輕聲道:“別想那麽多,都過去了。日後跟國公爺學了武藝,你便能揚眉吐氣,讓那些欺負你的人付出代價。”


    言罷,她拉過板凳,倚桌而坐。


    待寧桀安心閉眼入睡,她才支在桌上小憩。


    或許因安神茶之效,蘇笙笙很快陷入沉睡,一夜安穩。


    等她第二天醒來,卻發現人已在榻上。


    對上寧桀那雙漆黑的眼瞳,她一時還有些迷茫,“你小子力氣還挺大!”


    便是滑一個時辰冰,都沒昨日那般累。


    她坐起身來,隻覺頭重腳輕,渾身酸痛。


    見寧桀竟懂得關心她,扶她起身,心中湧起一絲欣慰:“沒白教你。”


    這時,一大早去了廚房熬藥的青檸,端著一個托盤進來。


    上麵放著兩碗藥,一碗是蘇笙笙的,一碗是寧桀的。


    “小姐還說守著,自己倒睡得人事不省。”


    原來,昨晚青檸放心不下,前來查看,卻發現小姐已在榻上酣睡,而寧桀則蜷縮在桌旁。


    蘇笙笙不好意思笑笑,“季公子那邊醒了麽?”


    “硯書煮了藥,給季公子送了上去,就去幫咱們給家裏送信了。”


    算算時辰,這會應該都知道了。


    “虧得檸語去了繡房幫忙,這幾天沒迴來住,不然鐵定殺過來。”


    幾人正說著話,蘇笙笙尚未洗漱完畢,便聞聽桑縣令已至樓下。


    如此神速,想來必有國公爺之助。


    果然,幾人匆匆下到樓下,就見同行的還有寧國公。


    季晏禮腿傷著,不宜挪動,就沒下來。


    當寧桀看到被官差押解而來的兩人時,目光瞬間變得陰戾起來。


    他幾步上前,飛起兩腳,就將被綁縛在地的二人踹翻。


    速度快的,甚至都沒給桑縣令打照麵的機會。


    但看寧桀如此反應,當是人贓俱獲了,自然要給他出口氣的機會。


    寧國公見寧桀指認出人來,臉上怒意橫生,也欲動手。


    那兩人卻痛唿連連,直唿冤枉:“我們昨晚一整夜都在賭坊,哪敢殺人放火?大人明鑒啊!”


    “你還敢狡辯!”


    寧國公因腿腳不便,便拔出身旁兵卒的佩刀,意欲親自了結此事,卻被寧桀出聲製止。


    “祖父。”


    寧桀神色驟冷,蹲下身來,一把捏住二人的下巴,迫使他們與自己對視。


    僅過了片刻,他便緊皺眉頭,將兩人鬆開。


    “不是這兩人……”


    桑縣令聽聞寧國公所言,是寧小公子提供的線索,才得以繪製的嫌犯畫像。


    初時他還心存疑慮,但見寧桀行事果斷,言語間頗有寧國公的風采,就不由得信了幾分。


    寧國公手中的刀緩緩垂下,滿心疑惑:“這二人的容貌與畫像上一模一樣……”


    那兩人自從昨晚在賭坊賭了一晚,直到天色將明才迴家,誰知竟被人無端抓來。


    他們聞言,頓時哭喊起來:“就是借給我們十個豹子膽,我們也不敢傷害寧國公家的小公子啊!我們昨晚確實是在賭坊賭了一晚,國公爺若是不信,可以去找賭坊的人來作證!”


    寧桀自從跟蘇笙笙學習了記憶宮殿之法,便擁有了過目不忘的能力。


    昨晚雖隻匆匆一瞥,但兩人的麵容已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他們的聲音也不對。”


    寧國公本還有些遲疑,擔心是不是昨日火勢太過猛烈,孫兒沒有看清。


    但見寧桀如此肯定,他也不由得動搖起來,“來人,去將賭坊老板和昨日在賭坊的人都帶來!”


    桑縣令放心不下,請示寧國公後,當即便帶著手下前去抓人。


    客棧內再次恢複了平靜。


    盡管心存疑慮,但兩人仍未被鬆綁。


    他們雖莫名被抓,還挨了一頓打,但看到寧國公憤怒的樣子,哪裏敢出聲抱怨。


    “莫非,這是傳自南詔的易容術?”


    半晌後,寧國公開了口。


    這南詔原是南地的一個古國,曆經幾次亡國之危,偏安一隅,也就一個小國實力。


    傳聞,他們國主當年在兵圍城下時,就是憑此異術,僥幸苟活下來。


    聽寧國公如此一說,那兩人終於重重地鬆了口氣,但仍然不敢輕舉妄動。


    蘇笙笙聽後,卻無法淡定了。


    她還以為是尋常的商賈紛爭,但現在看來,事情似乎遠比想象中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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