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兄長的後人,兄長他…除了在一些方麵很執著以外,也是一個心思很是細膩的人。』


    看著時透未來收斂了笑容,眼眸中的光彩也因為躲在樹蔭下而消失殆盡的樣子,繼國緣一伸出了自己的手。


    就算感覺不到手中傳來的溫度,繼國緣一也知道,以兄長那個複雜別扭的性格,能被他看上的繼承人,或多或少都會帶一些兄長的影子。


    既然帶著兄長的影子,以繼國緣一多黑死牟的了解程度,自然也知道如何去順時透未來的脾氣。


    『你不是個壞孩子,對嗎。』


    如果時透未來真的是個壞種,那就不會執著的尋找一些完全想不起來的東西,也會像個害怕被丟下的小貓一樣,對一些不知道來源的感情分外的執著。


    “我是。”時透未來微微一笑,“我殺了很多人,吃了很多人,人類時期的時候,也因為覺得好玩虐殺過人類……所以,別用這種語氣評價我。”


    『或許吧。』繼國緣一微微歎氣,看著時透未來這頭柔順的暗紅色長發,隻是自顧自的把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他能理解悠真的痛苦。


    當初的他,沒有揮下第二刀,徹底將兄長斬殺,也是因為他想起了那一幕。


    年幼的時期,兄長拿著一個做工粗糙的笛子,悄悄的叩響了房門。


    那一天,那一幕,還有兄長舉著笛子時臉上窘迫而又稚嫩的笑,自始至終都烙印在繼國緣一的心裏。


    所以那一天…他沒有砍下第二刀。


    『去將你看到的,教給他吧。』繼國緣一笑了笑,『按照兄長的性格,會讓你們之間展開決鬥的吧。』


    “嗯。”時透未來點了點頭。


    這是當初,時透未來為了在遊郭保下炭治郎的命,跟黑死牟說的。


    對於日之唿吸與月之唿吸之間的對決,黑死牟展現出了極高的關注度,幾乎一點風吹草動,都躲不開他的眼睛。


    正是因為如此,在遊郭的時候,黑死牟的現身,才以向伊黑小芭內砍了一刀為收尾。


    『去做吧。』


    時透未來這一頭暗紅色的長發,總能讓繼國緣一想起自己那個剛出生不久,就死於非命的孩子。


    那一天,繼國緣一看到了,那個孩子,他的孩子,也有一頭稀疏的暗紅色胎發。


    雖然皮膚皺巴巴的,那也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如果那個孩子能順利的長大,或許也會像自己麵前這個姑娘一樣。


    從背影上看過去,若非時透未來的骨相太小了,身形也像個嬌小的少女,繼國緣一或許還會想起過去的兄長。


    那時的兄長也是,繼承人的課程繁重而又雜亂,每天除了吃飯的時間,可以休息喘氣一下以外,其他的時候,不是在溫書,就是在磨練自己的刀術。


    但在這樣的課業下,過去的繼國岩勝,還是會抽出時間去看一看被關在別院裏的繼國緣一。


    她在跟誰說話呢?


    已經站在不遠處很長一段時間的悲鳴嶼行冥,好奇的看了過來。


    明明在他的感知中,應該隻有一隻鬼才對。


    但為什麽,像是有兩個人的樣子。


    悲鳴嶼行冥並不準備打草驚蛇,而是細細的聽著這邊叢林中的動靜。


    因為目不能視,所以悲鳴嶼行冥的感知格外的靈敏。


    “先說好了,他學不會,那是他笨,跟我沒關係。”就像是被繼國緣一磨的不行了,時透未來一跺腳,頂著馬上就要升起的太陽就走了過去。


    時透未來的倔脾氣一旦起來,八頭牛都拉不迴來。


    就算前麵是正午時分最毒辣的太陽,時透未來也敢直接抬腳走過去。


    『……』抬頭看了看馬上就要升起的太陽,繼國緣一罕見有一種心累的感覺。


    這真是個小孩子啊。


    就這個脾氣,也不知道兄長平常是怎麽做到的,居然能讓這麽個脾氣的小丫頭那麽聽話。


    這裏到底有什麽?


    悲鳴嶼行冥走了過來,站在了時透未來剛剛所站的位置,閉上眼,細細的感知了起來,卻發現什麽也沒有。


    那隻鬼,像個小孩子一樣純潔無瑕,但卻能毫不在乎的做著殘忍的事情……


    就算偶爾散發著善心,也很像那些謊話連篇的孩子。


    悲鳴嶼行冥發現,自己很難認可一隻鬼。


    就算這隻鬼幫了鬼殺隊很多的忙,他也無法認可。


    京都居酒屋裏發生的那些事,就算時透未來有意避戰,但悲鳴嶼行冥,還是忘不了那一股子摻雜著灰土味兒的惡臭,以及那個救迴來沒活幾天,就已經閉上眼睛逝世的孩子。


    那個孩子的求生欲很強。


    就算瘦的皮包骨頭,不知道被關了多久,開口說出來的話隻有斷斷續續的單調字詞,吃起飯來也像是餓了很久一樣,抓住什麽都往嘴裏塞,但依舊沒能救迴他。


    因為這一點,悲鳴嶼行冥就無法認可這個知情,但從不阻攔的時透未來。


    “停一停。”時透未來站在另一片樹蔭下,任由剛剛浮出地平線的陽光落在自己身上,“你這樣蠻力去練,能練多久?”


    透過密集的樹葉,星星點點的陽光落在時透未來的皮膚上,不過轉瞬之間,就已經將她嬌嫩的皮膚上燙出了好幾塊刺眼的焦黑。


    炭治郎隻是愣了一瞬,立刻放下了自己手裏的石頭,跑過去就是直接一個扛起時透未來,在她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時候,飛速向著不遠處的小木屋跑去。


    “……!”時透未來一驚,但肌肉記憶比腦子中的思想更快,先一步用膝蓋狠狠的頂了炭治郎的胸口一下,這才掙脫開,輕盈的鑽進了小木屋半掩的窗戶裏。


    剛一進去,時透未來就忍不住的搓自己的胳膊,也就是炭治郎剛剛觸碰自己的地方。


    “發生了什麽?炭治郎你怎麽自己飛出去了?!”還在犯困的我妻善逸,在親眼看著一坨東西向自己飛過來的那一刻,立刻就清醒了過來。


    “很簡單吧。”嘴平伊之助蹲在了一塊凸起的巨石上,咬著昨天吃剩下的烤飯團,含糊不清的說道,“被打飛了。”


    好一個被打飛了。


    我妻善逸嘴角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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