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


    青年口中溢出了一聲短促驚叫。迴頭時才發現,來人不過是賀霜。


    “賀,賀霜哥。”


    看到熟悉的身影,“江離”這才鬆了一口氣,但身體的顫抖始終沒有停下。


    他條件反射性地想要重新整理自己的衣襟,但是……他的手腕被倏然上前的男人牢牢地抓住了。


    “怎麽在我麵前還這麽遮遮掩掩的?”賀霜笑著看著自己懷裏的“江離”。


    “江離”臉色蒼白,盡管他極力地在賀霜麵前擠出了一絲微笑,但那微笑看上去比哭還難看。


    “我沒有遮掩,我隻是不習慣。"他小聲地辯解道,可賀雙並沒有被他敷衍過去。


    “還是那麽害怕男人靠近?”


    賀霜似乎很失望,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眼底閃過一絲暗淡。


    “連我也害怕?”


    “不是的……我不是害怕你,我隻是……”“江離”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但在賀霜的步步緊逼下,他的所有解釋都顯得格外虛弱。


    “你看,你就是在害怕我。”


    賀霜一邊說著,一邊輕柔地將手覆蓋在“江離”的肩頭。


    在青年因為恐懼而完全呆滯的同時,賀霜就像是撥開糖紙一樣,一點一點褪下了“江離”的衣服。】


    ……


    ……


    【……


    “我,我不行。賀霜哥我真的做不到……”


    “江離”蜷縮著不著片縷的身體,發出了痛苦的嗚咽。


    可房中另外一個人聽到“江離”的哭泣時,卻沒有絲毫動容。


    賀霜走上前去,語氣十分溫和,可說出口的句子對於“江離”來說卻格外殘忍且難熬。


    “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賀霜哥,你應該叫我‘哥哥’。”


    男人輕笑著說道,雙手按著“江離”的手臂,迫使他張開身體。


    “還有,不是說好了嗎?你不能永遠沉浸在心理陰影之中……你得學會放鬆,學會對這種事情脫敏……”


    說話間,賀霜開始露骨地玩弄起“江離”來。


    在後者因為精神刺激過重而開始恍惚時,他按下了某個按鈕。


    “江離”瞬間在他懷裏如同一條濕潤而活潑的白魚一般痙攣抖動起來。


    “看,現在不是已經很好了嗎?


    賀霜湊在“江離”耳側,滿意的歎息道。】


    ……


    ……


    【“來,來拍個照吧?”


    賀霜撥開了“江離”的手臂,迫使和“江離”把臉露在了攝像頭下。


    “江離”戰栗不已,本能地想要從那閃動著微紅燈光的漆黑攝像頭前逃開,然而耳邊卻傳來了賀霜失望歎息。


    “……我記得你之前想我保證過,你會聽我話。”


    “可現在我隻是想要留一個紀念而已,你卻連這種事情都不願意。”


    聽到這句話,“江離”眼神渙散了一瞬。


    他隱隱約約覺得似乎有什麽不對勁,然而,這段時間他一直按照賀霜的安排,按時按點服藥好治療自己的精神問題。


    那些藥物一直讓他頭腦遲鈍,迷迷糊糊。


    他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出問題到底出現在哪。


    但他確實記得,他曾經承諾過賀霜,自己會聽話……


    所以他強忍著恐懼,僵硬地對上了攝像頭。


    然後,按照賀霜的安排,他一點點褪下了自己的衣服。】


    ……


    ……


    【“砰”——


    大門被賀霜一把撞開。


    “江離”迷迷瞪瞪地抬起頭,在看到來人的時候,他習慣性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他站起來,披散在肩頭的絲綢長袍順著光裸的身體倏然落下,露出了他慘白如石膏一般的身體。


    “哥哥。”


    他甜滋滋地衝著賀霜張開雙臂,打算如同往常一般撲進對方懷抱。


    但這一次,賀霜卻沒有跟往常一樣“治療”他。


    男人的臉色無比凝重。


    他表情古怪地盯著“江離”看了幾秒鍾,在那短短瞬間,他似乎正在做一個異常艱難的選擇。


    然後,他長歎了一口氣,猛然上前拽起了“江離”的長袍將其死死裹住。


    “哥哥?”


    “阿離……來,我帶你走……。”


    他小聲地對著“江離”說道,說完沒有絲毫停留,便直接將依舊處於彌漫狀態的青年一把抱在懷裏往門外走去。


    然而,大門緩緩滑開時,出現在賀霜眼前的,卻並非是狹窄陰暗的樓道,而是一個眉目森然的男人,以及他手中漆黑的槍口。


    ……


    賀霜被人套上了泛著可怖藍光的鐐銬,以一種極為粗暴的方式被塞進了黑色的囚車。


    他被帶走時,懷中的“江離”自然也被人粗暴地拽了下來。


    青年狠狠摔落在地,刺痛迫使他混沌一片的腦子稍稍掙出了一絲清明。


    “哥……哥哥……”


    “江離”本能地想要朝著賀霜追去,然而尚未來及直起身,便被人一把抓住了長發,徑直往後拖去。


    他吃痛地哀鳴了一聲,不得已揚起了頭,然後,便對上了一張無比陌生而又無比熟悉的臉。


    “你在喊誰哥哥?”


    樓平章麵無表情地俯視著“江離”,輕聲問道。】


    ……


    ……


    【樓家——


    “死刑?”


    “江離”猛然從房間角落探出身來,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門口的男人……那個法律上來說,是他“丈夫”的男人。


    “怎麽……為什麽是死刑……”


    “私自搶掠自由公民充當禁臠,非法使用精神藥物毒害他人,暴力殺害他人……”樓平章雙手環胸,冷淡地對著“江離”一字一句說道,“判處他死刑是便宜他了。”


    見“江離”瞬間麵色如紙,樓平章倏的冷笑一聲。


    “怎麽,你還想為他求情?”


    “是,是我的錯。”“江離”用手抱著頭,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著,“……是我求他,是我一直在求賀霜哥帶我離開。都是我的錯,他也是為了我才殺了那個人的……嗚嗚……都是我的錯……這一切都跟賀霜無關,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我都是自願的……”


    然而,伴隨著“江離”的低喃,樓平章的神色卻愈發森冷——冷峻中,隱約透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嗜血。


    “原來你是自願的。”


    男人忽然輕歎一聲。


    “江離”連連點頭,卻發現樓平章的表情好像變得更加恐怖了一些。


    忽然,樓平章上前一步,他半蹲下來,緊盯著“江離”戰栗不休的雙瞳。


    “這些也是嗎?”


    他一字一句地問道。


    伴隨著他的低語,房間裏的牆麵上霎的滑出麵積大到注意占據一整麵牆的幕布。


    而幕布上滿是一個一個的窗口。


    每一個窗口裏,都在背景類似的活動視頻。


    而那些視頻的主角,都有著一張“江離”再熟悉不過的臉……


    他自己的臉。


    “江離”的動作完全僵住。


    他不敢置信地盯著那些視頻——混沌中被賀霜控製著“脫敏”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畫麵,都在視頻的提醒下倏然穿破迷霧變得無比清晰。


    而更加清晰的,是那些視頻上不斷滑過的彈幕。


    即便隻是看都能讓人感到作嘔的汙言穢語幾乎快填滿整個屏幕,無數個id以各種角度點評著他的一切……


    “江離”的胸口開始劇烈起伏,然而無論他怎麽努力,都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根本無法唿吸。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脖子已經被樓平章掐住了。


    “你知道嗎?你做的那些事情,一直通過暗網在同步直播,所有人都看到了……”


    “江綺的競選,因為你的愚蠢徹底被毀了……”


    “江家現在已經放出懸賞……他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慘,在擔心你那位好哥哥前,先擔心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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