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翼還沒反應過來,老紫先尬上了,沒想到孫悟空心直口快到這個地步,對他拔刀相助的義士仁人都如此口無遮攔。


    “呃…那個,臭猴子就是這樣的臭脾氣,相處久了就能發現它其實挺好的。”總之趕緊搶迴身體主導權,解釋一下。


    “不要緊,我的性格確實談不上討喜。”片刻的錯愕後,洛翼很快就釋然了。


    仔細想想,孫悟空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行事光明磊落有擔當,和他這種作風狡猾的家夥多少有點水火不容,雖然…


    “怎麽說話呢,不謝謝小兄弟就算了,這麽大歲數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老紫嘀咕著數落。


    “咱也沒求人家幫忙。”孫悟空借著老紫的嘴說話,有種說單口相聲的詼諧感,“區區兩個叛忍,根本不用放在眼裏,當年俺老孫…嗯?”


    “嗯?”好熟悉的台詞。


    下半句是不是就是「大鬧天宮的時候」?


    不過很遺憾,孫悟空的話卡住了,而且從語氣中隱約聽出了幾分疑惑。


    很自然地想順嘴說出曾經的功(闖)績(禍),但話到嘴邊又發現自己根本沒幹過呀,怎麽就熟悉得仿佛刻在骨子裏的一樣?


    洛翼、花火和老紫都有些不解;特別是後者,感覺今天的孫悟空和印象裏好像有所不同,少了點豪邁,多了點刻薄。


    應該不是剛剛叫它「臭猴子」的關係吧。


    “哼!反正老孫不需要援手,有一個老紫就夠了。”孫悟空硬氣得很,是真沒把剛才的敵人放在眼裏。


    當年倒在它麵前的妖怪…等等,這些奇怪的記憶片段是怎麽迴事?


    …


    好在孫悟空最後沒有反對洛翼和花火的同行,隻要求下次戰鬥不要插手。


    和原型那隻愛請救兵的猴子居然正好相反嗎?


    是夜,土之國境內的某處山洞,露宿。


    “沒想到來忍界這麽久,第一隻交流的尾獸就是猴哥,偏偏猴哥還不喜歡我。”洛翼不覺得遺憾是騙人的,雖說好像在情理之中。


    “洛翼,不開心?”花火背靠背坐著,腦袋後仰,枕在他的頸窩。


    “還能接受…說起來,我還沒跟你講過自己家的很多事吧?”或許是看到了最具老家風情的名字,洛翼今天打開了話匣。


    “嗯,洛翼一直不想說。”小姑娘從不勉強。


    “算是庸人自擾吧。”洛翼自嘲笑笑,“我的原生家庭不能說差,一家老小還有好多親戚都是體製內的,嗯…相當於這邊的官員。”


    “像父親那樣?或者像火影大人那樣?”花火對「官員」的概念不算了解。


    “比起嶽父大人更像火影,不過有區別,比如工作內容更加細分專業,但是負責的區域更大…一個縣區級麵積至少有五個木葉村的大小。”洛翼粗略地算了一下。


    “好厲害…實力比火影大人還強嗎?”能管理這麽大的地方,至少速度一定很快。


    “怎麽可能,當然不是啦。”洛翼捏捏小姑娘垂落的頭發,“我最早的時候就說過吧,我們那邊的忍者比這邊的弱太多了,甚至概念都不一樣。”


    「shinobi」和「ninjia」還是有很多不同的。


    “想起來了。”三年前的記憶。


    “這不是重點啦。”洛翼苦笑著摸摸她的頭,“因為原生家庭的關係,我從小接觸的就是達官顯貴富商巨賈,耳濡目染之下學習到了很多糟糕的東西。”


    商政之間的那些醃臢事,幾乎貫穿了他的童年和學生時代。


    “我…不覺得洛翼糟糕,洛翼很好。”小姑娘轉過身來,從背後輕輕抱住。


    “謝謝你,花火。”


    小姑娘怎麽說也是出生在木葉的最大家族,相似的經曆不會少到哪裏去,對洛翼有「適應性」在情理之中。


    短暫的沉默後,花火突然提問,“我怎麽覺得孫悟空怪怪的,難道說尾獸都這樣嗎?雖然我們和鳴人哥哥還算熟悉,不過確實沒和九尾交流過。”


    “嗯…確實有問題,搞不好…還是我的問題。”洛翼掐著下巴思忖。


    先不說原作中的四尾·孫悟空會不會自稱「俺老孫」,它的發言兩次停頓,足以證明它受到了幹擾,而有且唯一的幹擾源…


    隻能是洛翼。


    “究竟是為什麽…要把那隻貓叫過來問問嗎?算了,絕可能盯著這邊,而且大蛇丸的轉生也就在最近了,二柱子可能需要它。”


    『在創世的過程中,這個世界缺失的數據會根據你的記憶和合理性,自行補足。』


    他突然想到,好像有某個人說過類似含義的話,不過是誰、是什麽時候說的,一點也想不起來。


    好像突然就說得通了?


    洞穴的另一側,是盤腿打坐休息的老紫。雖然不是故意偷聽,但少年和少女的零星悄悄話卻鑽進耳朵。


    他也忍不住來到人柱力的意念空間,找孫悟空聊了起來,“你聽聽,人家都好聲好氣管你叫「猴哥」,你還這般不留情麵,不講道理。”


    剛剛複盤白天戰鬥的時候,得到的結論相當驚人:如果不是這兩個孩子突然插手,輸麵可能很大。


    “哼!”孫悟空嗤之以鼻,“你沒感覺出來嗎,那個小子年紀輕輕卻城府極深,假以時日恐怕比大野木還厲害。”


    老紫沉默了一會,嚴格來說,他和它與早年的三代土影之間確實有點過節,矛盾不小。


    不過,“一碼歸一碼,我們受了他們的幫助,至少應該真誠感謝;而且出家人戒嗔戒恨,你這猴兒,頑性不改。”


    “師傅別念了,我也正煩著呢。”神識裏的孫悟空翻了個身,拿屁股對著他,“老孫有話直說,另外出家的是你,你怎麽不剃個光頭,嘖…”


    這會怎麽又冒出了「和尚就應該剃度才算出家」的念頭。


    自打見到那個小子,奇奇怪怪的記憶和印象就沒消停過,該不會是它中了什麽幻術吧。


    雖然自稱「齊天大聖」,但它可不認為自己打遍天下無敵手,等等…若不打遍天下,何來「齊天」一說?


    啊…煩。


    …


    奇奇怪怪的同行之旅持續了幾天。


    為了避免發生遭遇戰而波及無辜,他們除了進食和洗浴,很少到村鎮上走動;甚至為了保護花花草草,他們多在荒蕪的岩灘戈壁之間遊走。


    連天色也是一片灰蒙蒙的,不時還會下一陣「岩石雨」,觀感一般,危險性還不低。


    感覺待久了很容易玉玉。


    “他們該不會是在熬鷹吧,這什麽時候是個頭…”洛翼倒還無所謂,隻是他心疼一起行動的小姑娘。


    雖說花火不是什麽嬌貴的千金大小姐,但確實是字麵上的大小姐。


    “洛翼,累了?”意料之外,她反而沒事人一樣關心起他。


    “我沒事啦,我在想的是你。”這下顯得洛翼自己在發牢騷了。


    “唔…不要說得那麽直接啦,有外人呢…好吧,其實我也在想你。”小姑娘的直球攻擊。


    老紫&孫悟空:“……”


    誤傷了無辜的同行單身狗(們)。


    “咳咳…洛翼小兄弟,你說曉的行動有時間限製,具體是怎麽個限製法,有多久你知道嗎?”確實,這麽幹耗著也不是辦法。


    “不固定,比如搜尋任務對象的時間會比較寬鬆,一旦搜尋到了就會變得緊張。我們現在算是「被發現」的狀態,短則三五天,最長不會超過一周…”洛翼也給不出準信。


    絕的土遁駕輕就熟,無數個白絕n班倒可以永遠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鼬和鬼鮫有意傳遞情報也必須瞻前顧後。


    所以連洛翼也沒想到…


    他們今天等來的竟然是一隻幾分眼熟的黏土大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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