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確定穿越到火影世界的第一天起,洛翼就清楚地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會奪走他人的生命。


    起初,他以為,殺掉一個火影世界的原住民,就和他在虛擬現實遊戲裏殺掉一個遊戲角色沒區別,一秒鍾的情緒波動都不會有,值得在意的隻是消滅這個npc能給他多少經驗點數。


    “屍體焚燒的氣味…還真是難聞。”洛翼坐在小屋外的礁石上,神態淡漠地看著不遠處的四團火焰。


    不是他有多尊重死者,而是不清楚附近的水文條件,隨便把惡棍的屍體扔下海,可能會被潮水衝上岸,嚇到普通人就不好了。


    鼻子受罪,忍不了了,他伸手捏了一下拳頭。


    「土遁·奈落」


    四具屍體的下方分別出現直徑超過兩米的漏鬥狀陷坑,附近的地麵像是活了一樣蠕動起來,緩慢地、不可逆地將全部屍體吞入其中,直到歸於平靜。


    四個惡棍消失了,就像不曾存在過似的。


    “塵歸塵,土歸土。曾經作惡的靈魂去「奈落」接受懲罰,曾經行走於大地的肉體迴歸大地。”洛翼站起來,拍拍衣服上沾染的塵埃。


    他做不到把這裏的人當成動漫裏的紙片人,或者是遊戲裏的數據形象。


    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包括故事的主人公一行、襯托主人公的配角、僅限某個篇章出現的劇情人物、甚至是如今隻活在配角記憶中的曆史背景,有血有肉、有情有靈。


    洛翼沒見過凱沙,即使在伊那利的房間裏見過他的照片,也隻覺得陌生。


    但對伊那利,故事中的一個配角來說,凱沙就是銘記一生的救贖。


    “我或許沒有替天行道的資格,但我不會對為非作歹的惡坐視不理。”少年不知是在自我安慰還是自我暗示,低語著遠去。


    ——以暴製暴,以戰止戰。


    …


    一小時後,森林中心,陀螺木屋。


    “你沒達成我們的約定,所以我接下來要按自己的想法行動。”老實人再不斬大抵是身體恢複了,連話都說得硬氣了不少。


    “是嗎。”洛翼平靜地坐在沙發上。


    沒想到這裏還有如此鬆軟的沙發,而且打掃得十分幹淨,不知道是老實人還是白,衛生習慣這麽好。


    “看在白的麵子上,今天我不會與你為敵。等過了今天,我們戰場上再見,就是你死我活了。”再不斬單手握著斬首大刀的刀柄,舉著指向坐在對麵的少年。


    老實人當真臂力過人,這種握刀法整個一費力杠杆,能舉得如此穩當是需要實力的。


    “你人還怪好的。”洛翼又把目光投向另一側的美少年,“謝謝你,白。”


    白隻是甜美笑笑,沒有說話。


    六天前,洛翼上門「談條件」,其實是分別與再不斬和白兩人談了條件。


    和再不斬的約定就像他本人一樣單純。再不斬隻是需要錢,而洛翼隻是隨便承諾他支付超過卡多傭金的金額,換取再不斬對卡多的背叛和對洛翼的「服務」。


    和白的約定就複雜了,洛翼明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


    白和再不斬雖然形影不離,但兩人的目標和心願則背道而馳,這也是一開始洛翼隻想和白「談條件」的原因。


    老實人嘛,隨便糊弄一下就好。


    而且和再不斬的約定必須「違約」,否則原作主線就會被自己親手破壞。


    洛翼暫時還沒有應對劇情崩壞的實力。


    對了,白確實冰雪聰明。


    …


    晚上,達茲納家。


    直到彎月高懸,鳴人和佐助兩人才蓬頭垢麵筋疲力盡地迴來,比洛翼還晚到家。


    知道的知道他們是爬樹修煉,不知道的還會以為他們從人變迴嗎嘍了。


    “喔?你們也迴來啦,怎麽搞得這麽狼狽?”餐桌上達茲納的座位正對著房間門,最早欣賞到鳴佐二人的「慘狀」。


    “嘿嘿…我們,都爬到樹頂了。”鳴人腳都站不穩了,勾著二柱子的肩膀,表情卻十分得意。


    佐助滿腹牢騷,沒有說話,隻是額外多看了坐在一側的洛翼一眼。


    “幹得不錯!”卡卡西不吝稱讚,“鳴人、佐助,從明天開始,你們也來一起保護達茲納先生。至於洛翼,你自由發揮就好。”


    明天…


    “我今天幹得也很賣力啊,大橋的建造已經接近尾聲了。”達茲納痛飲一杯酒,頗有幾分炫耀的意味,“而且今天不知怎的,一個來惹是生非的混混都沒有。”


    小櫻瞄了眼仿佛事不關己的洛翼。


    她白天在施工現場附近聽說了,幾乎全鎮的惡棍流氓都在打聽洛翼的消息,說是卡多發布了對他的懸賞。


    金額慷慨得不少失業的遊民都按捺不住,明裏暗裏找這個僅僅知道名字和抽象肖像畫的少年。


    埋頭工作的建築工人對遊走在灰色乃至黑色地帶的情況知之甚少。


    “老爸,你和鳴人都不要太勉強了。”津奈美可一點也不想看到一個病人剛恢複,又倒下兩個。


    “是、是。”


    “好的好的。”


    老登和小登的迴複都是三分認可、三分應付,剩下的是得到關心的滿足。


    主人公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對此默默聽著看著的伊那利,難以遏製地迴憶起凱沙,不知不覺間早已雙目淚流。


    “怎麽啦?”饒是疲憊不堪,鳴人還是發現了小男孩的異樣。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拚命啊!任你再怎麽修煉,也無法打倒卡多的手下!”伊那利坐不住了,“就算說得再怎麽好聽、再怎麽努力,麵對真正厲害的家夥,弱小的我們都輸定了!”


    一年前的錐心之傷,又經過一年的發酵,不是那麽容易恢複的。


    “不是告訴過你了,我們不一樣。”即使所有人都詫異於小男孩的突然暴走,鳴人依舊趴在桌子不緊不慢地迴答。


    “看到你我就覺得討厭!你對這個國家一無所知,就知道出風頭!你對我也一點不了解,我和你這種沒有嚐過痛苦,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家夥不一樣!”伊那利歇斯底裏、聲嘶力竭。


    好的,關鍵詞觸發。


    “這就是你成天哭哭啼啼,把自己弄得像悲劇主角的原因嗎?”鳴人坐直了上身,咬牙瞪目,“那你就哭去吧,笨蛋,沒用的愛哭鬼!”


    說罷,主人公無視了小櫻“這麽說太過分了”的指責,直接起身離去。


    屋子裏的大家,心情免不了沉重,推進大橋修建進度的喜悅蕩然無存。


    隻有洛翼,看著窗外的彎月,感慨別的事情。


    鳴人他剛剛居然都不理會小櫻了,該不會是因為見過白的關係吧…


    兄弟,你,要小心男娘啊!


    接下來就是卡卡西展現靠譜人生導師的一麵,坐在海邊陪伊那利談心聊天;而伊那利從卡卡西口中得知自己和鳴人其實同病相憐,但是…


    “他已經哭夠了,所以他明白什麽是真正的堅強…就像你死去的父親。


    “或許枝頭鳴人才最了解你…看起來,他想扔下你不管都很難。”


    “啊…”


    或許隻有身處其中,才能體會到忍界的曆史和現在有多殘酷,穿越前的洛翼隻靠想象感受到的情感,終究失真得厲害。


    少年坐在大叔家的另一側,無言地看著海麵倒映中的月牙,支離破碎。


    “喲,你在這兒。”送走一個小男孩後,人生導師卡卡西來到這邊的小男孩身邊,再次坐下。


    “請不要裝作才發現我好嗎,卡卡西老師。”洛翼無奈地揭穿他。


    “哈哈哈…這麽晚了還不去休息,有心事?”


    “嗯…老師,我今天殺了人。”


    洛翼頓了頓,決定還是求助於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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