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頭大尾小的雙排車盤旋在蜿蜒的山路上,車裏播著《甜蜜蜜》的歌,向家妍的村莊駛來,歌聲掘動著家妍與二狗的春意恣肆的心,露露也喜歡的唱著跑調又缺頭少尾的奶奶教的兒歌“小燕子,穿花花衣,年年春天來咋哩。。。。。。”


    司機是從前家妍所在商場裏的同事小何,今天是露露病好出院,晴朗的頭上偶爾的白雲鑲在天邊仿佛幾朵盛開的花,山間野地裏的綠樹莊稼在滋潤的泥土裏蓬勃著綠色無限生機。


    二狗在商場裏算是青雲得誌,盡顯了他的小人之術,各處的商場情報都會被二狗源源不斷的探來,他簡直成了商業秘密裏的高級碟探,商場裏的上下領導們都把他當作可愛的銳意進取的好同事。


    “二狗,感謝我吧,要不是我發現你這個埋在民間的大才,你哪有今天。”


    “我恨不能伺候你一輩子呢,嫁給我吧,大美人,我以後能著呢,別再等個好價錢了,我再次明說你吧,信楠那小白臉,我就知道他靠不住,你看現在狐狸露尾巴了吧,他的目的今次讓你看個徹底了。”


    “怎麽了,那小白臉兒我看挺好的啊。”


    “還好,都與雪燕上床了。”


    “去,我不信。”


    二狗覺著話說多了,忙收了嘴。


    “媽媽,要是那叔叔不喜歡你,我就和二狗叔叔去找他,讓他倆都和你在一起,那時就有和我玩的啦。”


    “露露,你別多嘴,你這樣說就惹你二狗叔叔不高興了。”


    “不會的,露露,你最喜歡哪個叔叔了。”


    “當然是你了,那個叔叔不會和我玩。”


    露露叔叔長叔叔短的和二狗玩的很開心,二狗將一根細線拴成封閉的圈兒,套在兩手之間,讓露露玩挑線的遊戲,露露剛走出枯燥的病房,心情格外開朗,做起遊戲來,小手格外靈巧,線在她手下一會兒翻成條理的網格圖,一會兒又平行的條順,家妍看了很是欣慰。


    雙排車緩緩拐進村裏,寬寬的路旁林蔭濃密處,有女人圍坐了,看護了各自的兒孫們玩耍,見車裏的露露出院迴家,都圍上來問長問短,露露見自己的小夥伴‘群群’在地上唿叫她,就想下車來,被家妍阻攔了,露露不滿,撅了小嘴,還用手抓撓家妍的額發。


    “露露,等迴家了叔叔與你玩單腿蹦迪,叔叔一定讓你贏。”二狗說完,露露才高興了。


    家妍的家在村東頭大路的拐彎處,亮敞而通風,樹高而花滿籬笆院,家妍的父親早已把小院收拾幹淨利索,地麵用水灑了塵土,一陣花香又一陣泥土氣息很是好聞的農家院。


    鄰居的小狗見有車停下,不住的狂吠,引得四下鄰居都知道露露出院迴家,家妍也迴來了,忙出來道個平安。


    那狂吠的狗見露露從車裏下來,立馬停止狂怒,轉而搖了小尾巴跑來嗅著露露的腳,直了脖子,喉嚨裏發出“嗚嗚”的低鳴。


    司機是城裏人,見狀說“狗通人性,小主人迴來,狗也樂得轉怒為喜了,是生恐失禮讓露露揍它,又是探頭又是搖尾的。”


    家妍把司機師傅與二狗請到屋裏,“二狗,今天你也算做客一次,我做上幾個菜,你好好的與小何師傅喝上幾盅。”二狗答應了。


    家妍父親見外甥女活潑歸來,一場大劫過去,喜的是眼窩裏冒著淚水,嘴上笑咧咧,把露露抱在臉上親,露露也抱住老人的頭親了。


    “真是有血緣啊,見了自己的親人小孩兒也生情。”司機小何也受了感動。


    露露拖了姥姥向院裏東南牆角那一堆木頭走去,“姥姥,是哪一個木頭生的蘑菇,讓我害了病。”


    老人用手指了朽了的,一半陷在土裏的木墩,木墩上樹根如鹿角橫生突長,黑乎乎的像個製造驚奇的惡魔怪物,露露瞅了它,像是問‘你用什麽辦法讓我生病了’,上去用腳踢了幾下,紋絲不動,又拿了木棍去擊打,“誰叫你害我的,看我把你敲碎,讓你疼。”


    喜得大家在一旁笑了,家妍去拉了女兒,“饒了它吧,人家長出木耳蘑菇,是為了好看的,就像你頭上姥姥給你帶的頭花和發卡,以後不要胡吃了。”


    司機小何喝了兩碗茶,說要迴單位,沒有時間久留,家妍與二狗隻好送他開車走了。


    小院裏南牆的竹子翠綠生風,錚錚有清越之聲,大門口的草茉莉紅黃白蘭五彩紛呈,村子裏七姑八姨的都來問候,說著噓寒問暖的話,慶幸著病去康來的喜悅,手裏還帶來了雞蛋水果點心,家妍和媽一邊摘菜,一邊不時的迎來送往。


    信楠媽也來了,家妍忙起來迎接,“嬸嬸,您來了,快屋裏。”忙著去倒水伺候。


    二狗喚了露露過來,“露露,叫奶奶,這是你未來的奶奶,以後指望她來撫養你了。”


    信楠媽抱起露露,“好孩子,別聽傻二狗胡言,叫我啥都行,就先別叫我奶奶。。。。。。”


    “娘倆一路貨色,做了事不敢承擔責任。”二狗低頭低語了一句。家妍媽也笑臉與她寒暄。


    瘦弱的上歲數的信楠媽耐不住別人的恭維多情就盡快走了。


    時近中午,家妍的二叔與二嬸也提了一袋點心和雞蛋過來了,見家妍也在家,就與她拉起家常。


    二狗二叔家妍爸三人一起喝茶聊天,家妍,母親,二嬸一起摘菜說話。


    “近來對象怎樣了,自己在外也混的可以,該有意中人了吧。”


    家妍搖頭,苦笑又歎了口氣。


    “可別和那信楠小子再搞下去了,他現在是和雪燕好著,前幾天還一起到外麵玩,住了一宿,你說如今的小青年們怎麽就花裏胡哨隨風草一樣。”


    家妍才信了二狗在車裏說的話,二狗這小子啥都知道。不覺心內尷尬萬分,臉上紅的發燒。


    “當初以為是讀書人,比二狗知書達理,靠得住,所以就扔了二狗,和他好上了,誰知。。。。。。還真是小白臉兒。”


    “從來都是小白臉不講信用,書讀多了,腸子花花了,眼睛就不看人了,你沒看過小時候的電影鍘美案裏的陳世美與秦香蓮,你就是秦香蓮再世了,告狀也沒處告。”


    “可不是嗎,你聽聽搞得滿村裏都知道,農村人不愛看電影明星的醜聞,就愛聽莊戶人的風騷事,你說一遍他修飾一邊,話就更有滋味了。”二嬸話憋不住說出來就像往家妍傷口撒鹽。


    “你說閨女啊,歲數也不能再靠了,就像臉上的皺紋,它是摸在明眼處的,還能瞞了誰,那男人誰不挑嫩得像剛下生的娃娃,女人等來等去就等到秋風口了,你說還有好事嗎。”


    “是啊,二審說的確實,要是有個給你掙錢的男人了,你隻管帶孩子,也不會出現前幾天露露中毒的事,現在孩子就是寶,比大人都重要,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你又沒有男人,我看你心往哪處擱,放那處都是涼涼的。”家妍爸一著急性子也急,說話就幹脆。


    家妍心裏以前也曾前後比算過,信楠現在還上大學,四年裏誰能保證他不與別的女人戀愛了,更何況他已被自己熏染的離了女人就不能活下去,與他戀愛那是論持久戰的事,那是放長線釣大魚,得有大的久遠的魚餌,畢竟是有文化的大學生,就不能拿他當一般老百姓來看了,別看現在雪燕與他好,拿*與他共享,那是有一半也因為雪燕是耐不住青春的寂寞,是信楠的美貌與陽剛吸迷了她,真正與他結婚的時候還有四年呢,人算不如天算,先由他去吧,體驗了別的女人等他再迴來那才是真的迴來。


    “我倒是慶幸雪燕現在收容看管了他,將來上大學了,他就不再搞其她男女關係了,等畢業了,他一定被雪燕拖迴來老家,到時信楠還不知是誰的呢,說不定還是我家妍的。”


    此話一說,語驚四座,二叔二嬸不理解,家妍爸更是抬頭茫然,就連天空也一時被雲彩遮了陽光。


    那二狗卻是狗性子,得勢不饒人,“大叔二叔,咱不能由那信楠窮學生騎在咱頭上做這樣缺德事,咱村裏從來沒,沒有過,你說咱怎麽去找他那沒當好家長的父母讓他給咱陪不是道歉才是。”


    “對,找他父母去,叫他們像管驢啊管狗的,反正像管畜類一樣訓他兒子。”


    眼看一場硝煙的吵架就要降臨到信楠與家妍兩家裏,家妍著急的冒汗,順手拿了蒼蠅拍子去打蒼蠅,猛地打在二狗肩上。


    “哎呦,美女好大力氣。”紅紅的一方塊頓時冒了血絲。


    二嬸差點兒笑出來,家妍又端了茶水遞給二叔。此時的火焰氣氛似乎緩和了。


    說曹操曹操到,隻聽大門有響動,信楠匆匆而來,臉上冒了汗,嘴裏喘著粗氣,見院子裏坐了六七個人,場麵還算有氣勢,都朝自己看來。


    諾大的院子裏氣氛一下子又緊張起來,像拉緊的弓弦,象水火就要碰觸,像白天黑夜傾倒在一盆裏,誰也沒有說話。


    信楠立在門口不動了,家妍見這小子似乎剛從廚房裏來,油漬漬的前額上似乎有一道鍋灰,黑黑的一道疤似的,急忙喚他,“進來嗎,站在門口幹啥,要飯的嗎。”


    “我沒有來晚吧。”信楠以為大家是在用餐,原來這帥哥聽說露露出院,就托母親到集上買了老母雞,香菇一塊燉了,說是滋補身體的。


    “給,家妍,是我親手熬做的,足足用了兩個半小時,滋補一下你和露露的身體。”


    “你還來做什麽,那雪燕呢,今兒個怎麽沒和她在一塊。”二嬸用說話掖諏信楠。


    家妍遞眼色給她。


    “我今會兒是來找家妍的,嬸嬸。”信楠不好意思的低了頭。


    家妍讓他坐在自己的身側,又拿扇子替信楠扇風。


    “好啊,見大學生來了就遞扇子,而把我當蒼蠅拍了,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知我良苦用心啊。”


    “閉了你的臭嘴,沒人把你當啞巴。”


    “什麽時候訂婚了,與這大美女。”二狗把頭搖向家妍。


    “訂婚?”信楠腦海裏一片空白,嘴上無話可說。


    “你與人家女方一快兒過了兩年,人家兢兢業業給你當了兩年媳婦,連親生女兒都顧不上管,還不是為了你這臭小子。”


    “我還要上學呢,暫時還沒有訂婚一說。”


    “你過來,毛孩子,還讀大學,我看你是墨水喝多了,肚子裏腦子裏全是一團黑漿糊,不看是非到頭了。”二狗仗著剛才的有理的氣勢,要對信楠動粗,以教訓他對愛情的不檢點。


    “你怎麽了,酒喝多了,還是中風中邪了,我與誰訂婚管你啥事。”


    “你說管我啥事?當初我與家妍正搞著戀愛,火熱火熱的,也是媒人正約,你硬是插進來,把我逼出去,弄的我到現在還光棍著,我還不曾嚐過女人味兒呢,你倒是占了家妍便宜,要是叫我和美女過上兩年死了也值,現在你不僅不知滿足,又去想雪燕的好事,我看你比現在的縣長貪官富二代還色迷心竅。小心你那褲襠裏的玩意被狗吃了。”


    原來二狗是想起當初來了,是兩年前的事,那時二狗正與家妍戀著,自己不小心掉入家妍的溫柔鄉,至今醉的還是不能自拔,相必自己與雪燕的事他也知道了,管他呢,誰喜歡我我就喜歡誰,莫把青春當流水,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你光棍兒,那是你的腰不挺,你那褲襠裏的家夥不迷女人,管我屁事。”信楠被二狗說的麵紅耳赤,狗急了還跳牆呢,心想不在氣勢上壓倒他,自己今天是不能站著出去了,迴頭看一邊瞪著白眼,吹胡子的二叔就說了上述的話,並做好了搏鬥的準備。


    “信楠,你走,你要是還想著我,你就快走,別給我惹事。”家妍一人耐不住二狗的手腳掙紮的氣力就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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