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對新人異於常人的舉止看得眾人暄目,麵對親友的驚愕神情,平一永隻能尷尬笑著,和在場所有人一樣,暄大眼看著新郎官抱著新娘子,大步流星地奔出大門,親自抱新娘子入花嬌,還自動喊著“起程迴府”,帶上平家給茉蝶準備的十裏紅妝,浩浩蕩蕩迴去拜堂。


    這,這敢情是在搶親來著,有沒有這麽急呀?!


    成親半個月後,平茉蝶真的在國舅府附近找了間店麵,大張旗鼓成立平家布莊分店,還從總店調來了副掌櫃小柱子大力幫忙。


    連著半個月跟著平茉蝶一起張羅分店成立之事,邊承歡不禁莞爾,他娶到一個舉止思想都超乎平凡婦女甚至男人的“勁妻”,一提到工作她超有勁,當初他還以為要成立平家布莊分店隻是她隨口說說,沒想到……他忍不住好笑,說到底她就是擔心他坐吃山空,沒個一官半職,老倚仗皇後姊姊和太師爹爹也不成,得自力救齊才行。


    雖他一再強調他沒靠家人,也不愁吃穿,可她還是堅持要設平家布莊分店,他自是寵溺的隨她愛怎麽做就怎麽做,一來他尚不打算告知她拔地軍的


    ,怕她擔心,更怕以她的個性,說不定還會嚷著要加入,屆時換他反過來擔心她。二來,分店成立,她和平家的親情不會斷,反倒更緊密,他知道她打心底感激著平家人,平家的恩情,她生生世世都不會忘。三來,有事做,他的“勁妻”才不會成日無聊得發慌。


    “茉蝶,坐下喝口茶,歇會兒。”本意是想開間店讓她打發時間,見她忙得團團轉,他心裏可真舍不得。


    “我不渴,你要渴了,你就喝吧。”她朝他戲謔一笑,“昨晚你睡得很沉,還打唿了呢!”


    他愣了下,他的妻子還真是可愛,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原來國舅爺睡覺也會打唿。”來道賀兼幫忙的平七海聽到他們夫妻對話,硬是插上一腳。


    “有沒有像打雷那麽大聲?”


    “沒有,是很讓人感到幸福滿足的簫聲。”平茉蝶微笑著,“七哥你打唿才像打雷那麽大聲!”


    邊承歡朝著平七海挑眉一笑,一臉滿足得意樣。


    平七海搖著頭,咽嘴概歎,“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才剛出嫁沒多久,整個人就倒戈向著丈夫了。”


    “七哥,我想等你娶妻後,我的七嫂一定也會稱讚你的打唿聲是會讓人感到幸福滿足的簫聲。”平茉蝶微笑的補上撫慰她七哥的話語。


    “前頭還忙著,我得出去照管著。”說若,她急急到前頭幫忙去。


    平七海看向前一刻還得意揚揚的邊承歡,忍不住挪榆,“所以茉蝶的意思就是說,其實你的打唿聲就像打雷那麽大聲。”


    邊承歡陰側側的眼著他,“茉蝶真正的意思是,你趕快給她找個七嫂。”他的鼾聲真有如打雷這麽大聲?那不吵到她了。


    兩人笑著互捶對方胸口一拳,各自忙活去了,臨走前,平七海在他耳邊輕聲道。“五哥晚上會來,有驚人發現。”


    說罷,邊承歡再往妻舅胸口撞了一拳,看似打鬧,實則迴應他的悄悄話,嬉鬧的表情在轉身後倏地轉成一臉陰寒,得罪他妻子的人,他絕不會讓對方過得太爽快!


    布莊分店成立一個月,店裏請的掌櫃夥計上手後,平茉蝶已不用成口守著店,今晚難得和邊承歡一起在府裏用晚膳,晚膳過後,兩人手牽手在院子裏散步。


    原本有說有笑高興漫步著,走到一裸大樹前,平茉蝶突地拉下臉,指著樹道。“承歡哥,你去那兒站著。”


    “做啥?”他邊問邊依她之言,往菩提樹下走去。


    “麵對著樹。”


    他照做,不明所以的迴頭問。“我做錯什麽事?”這樣子活脫脫是叫犯錯的孩子“麵樹思過”


    “蹲下。”她未答,反下指令。


    “頭低著,別迴頭。”


    他當然又照做,滿腹狐疑之際,隻覺肩上被施加重量,一會兒重量沒了,他未抬眼便知怎麽一迴事——她把他的肩當墊腳石,跳上樹當猴兒去了。


    拾眼,果然一隻美猴攀在樹上。


    “承歡哥,我好久沒爬樹了。”她整個人抱住樹幹,一臉滿足享受樣。


    “多久?”他輕笑,爬樹似乎比吃到山珍美昧更令她心滿意足。


    “我嫁給你多欠,就有多久沒爬樹。”


    這聽起來是在抱怨?“國舅府裏的樹比平家多得太多,你想爬就爬,為何遲至今日才爬樹?”他從未禁止過呀!


    她坐真身,低頭看他,扁扁嘴,“出嫁前,大哥和大嫂再三叮囑過我,要我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爬樹,他們說我現在是國舅夫人,那麽做會給你鬧笑話的。”


    他一征,沒想到平一永那麽疼她,還是跳脫不了世俗觀念,不過,這叮囑表麵上是為他這個妹婿顧麵子,實則是擔心茉蝶胡來,不出三天就接到休書。


    這一個月來,平一永在家說不準每天都坐立難安,替茉蝶提心吊膽著,過了一個月未接獲茉蝶被休的消息,說不定正慶幸不已哩。


    思及此,邊承歡不禁莞爾,縱身一躍,跳至平茉蝶身邊坐著。


    “還好這棵老樹夠強壯,負荷得起我倆的重量。”他笑著,伸手攬住她的肩,疼愛的道:“茉蝶,日後不管何時,你想爬樹就爬,在自家府裏,不用拘泥。”


    這一個月來,她忙著布莊的事,忙到連爬樹的時間都沒有,心疼之餘他不免自責,他該注意她的喜好,若連爬樹這麽簡單的事他都沒法讓她如願以償,他怎能白詡是個好丈夫?!


    “不可以這樣!”她正色反駁。


    “為何?”他訝問。


    “承歡哥,我其實是懂事的。”


    她一這麽說,他趕忙點頭附和。


    “我既然已經嫁給你,就該替你著想,不能給你鬧笑話。”正色說完,她心虛的補充,“可我有時雖心裏想著不能這麽做,但往往已經先做了……”


    邊承歡凝視著她,她的心意他接收到了。


    “茉蝶,我說過,我早知你的個性如何,不會因此挑別,你一樣可以做自己,不用為了我刻意改變。”她有這份心,已讓他感動不已。


    “你當然不會挑剔我,我知道的。”她一副信心滿滿樣。


    她這麽信任他,他真是感動呢。


    “那你為何還強迫自己做改變?”


    她一雙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下,“你不都說了,皇後姊姊嫌我未俱備婦容,所以我要做到比一般女子更有婦容,好讓她吃驚嚇一跳。”


    他為她天真的話語失笑,隨即溫柔地幫她將散落的發絲塞於耳後,“我不是說了,別太在意這事。”


    當初他之所以坦言不偉,是為了證明他絕不會因旁人觀感嫌棄她,與其讓她突然發現她被他家人嫌棄時驚惶失措不如直言,好讓她麵見皇後姊姊時有心理準備,才不會受傷太深,未料他的一番好意卻讓她老耿耿於懷。


    當初她還以為皇後姊姊是嫌棄她麵貌不佳,遂決定出嫁時不蒙紅蓋頭,要讓眾人瞧瞧他的新娘子有多美,經他說明,她才知搞錯重點,不過她還是強調他娶了一個貌美的新娘子,讓他很有麵子。


    平茉蝶是個大美人,這是眾所皆知的事實,他自是點頭如搗蒜。


    她仰望他,篤定道。“我絕不會讓你因為我,在你姊姊麵前抬不起頭來。”


    他莞爾,“我在皇後姊姊麵前,向來頭都仰得挺高的,我不都說了,我壓根不在意姊姊的看法,你也無項在意。”


    “承歡哥,你不用替我擔心,我隻要把自己弄得幹淨整齊,舉止再端莊一點就能俱備皇後姊姊口中的”婦容“,這些事這麽簡單,哪會難得倒我,我絕對可以做到。”她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二個月,不,一個月內我定能做到讓皇後姊姊刮目相看。”


    “真的可以?”他眼中帶笑,目光落在她晃動的雙腿上,椰輸道:“想要俱備婦容,頭一件事就是不能爬樹。”


    “蛤?誰規定的!”她蹙眉,苦著張臉。


    “沒人規定,就是如此。”他失笑道。


    “那從明天開始,我就不爬樹了。”她扁嘴,下了個為難自己的決定。


    見她沮喪,他好心疼,附耳悄聲道。“不過若是沒人瞧見就無妨。”


    “真的?”她眼睛發亮,旋即做賊心虛似地給了個保證,“我一個月爬一次就好。”


    他朗聲笑著點頭,她也歡喜地跟著點頭,爬樹一事就此下了定論,夫妻倆同喜著。


    邊承歡看著小妻子,心疼又心喜,他娶了一個好妻子呢,她天真善良,做事又有堅毅決心,甫成親不久就處處替他著想,小小一樁爬樹之事便能讓她這麽快樂,日後他若使她不開心,別說平家人,天地都不容啊!


    “對了,承歡哥,有件事我一真想問你。”斂起笑容,她張大眼,滿腹抓疑的問。“那個新科狀元沈祥雲,我聽說他被罷官了,這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沒有搞鬼,是他自己搞鬼,才會保不住剛戴上不久的烏紗帽。”邊承歡神色肅穆道。


    他讓平五泉去查沈祥雲的底,竟意外得知他是前丞相魏成的私生子,也查到魏成未死之前,他常欺壓地方百姓和店家,連地方官見到他都得禮讓三分。


    魏成在他自小就開始大力栽培這顆暗棋,因此並未將他接迴丞相府。


    現下魏成雖已死,但新上任的王丞相個性剛正不阿,很多昔日捧金便能成事的大官吃了幾迴閉門羹後,對王丞相的不通人情頗有抱怨,有些消息特靈通的,知道文狀元的真正身分後便刻意巴結,有意想將他推上更高層,好讓大家日後能便宜行事。


    這些不知死活的貪官,以為皇上仍尊崇前丞相,肯定會愛屋及烏大力提攜沈祥雲,殊不知皇上得知此事時,內心恐已做了斬草除根的打算,要不怎會安排一位妃子刻意接近沈祥雲,再安他一個調戲殯妃的罪名,摘掉他的烏紗帽。


    這些皇宮裏黑暗的事,還是別讓她知道的好。


    他另將可告知的事說給她聽。


    “沈祥雲兩年前娶了一個富家幹金,為了供養他赴京考試及吃喝玩樂,散盡家財,最後他嫌棄妻子娘家沒錢,就把她休了。”他猜想,肯定是魏成之妻掌握住魏家錢財,不容許流出一毛半分給沈祥雲母子,他才會另辟財源。


    “這沈樣雲也太可惡了!”她氣唿唿地朝他大腿猛捶了下。


    “可惡的是沈祥雲,不是我。”莫名挨了一拳,他俊臉一皺,哭笑不得。


    “承歡哥,對不住,我一時太生氣了。”她陪笑的揉揉他的腿,“不疼了吧?”


    “好疼。”他皺起眉頭,佯裝痛苦。


    “有那麽疼嗎?”她加重力道揉著,忘了自己到底撞在他大腿何處,總之她的手摸透了他大腿,邊摸邊問。“還疼不疼?”


    她的手在他大腿內側搓揉,揉出他滿腔欲火,黑眸氤氳情欲地凝視她,他未出聲,隻愣楞點頭。


    她細眉微蹙,即便她的力氣再大,捶他一拳,對他而言不過比被隻蚊子叮到那般,哪會痛這麽欠?


    她抓疑地看著他,手未停的搓揉,忽地觸碰到他兩腿間碩大硬物,又驚又羞地縮手。


    “承歡哥,你好壞!”她嬌羞不已的瞪他。


    “茉蝶,我們迴房去。”他樓著她,聲音低啞的在她耳邊悄聲道。


    她羞笑,捉弄起他,“我不要,你想迴房你就去,我還要在樹上待一會。”她兩腿微微晃動,故作一派輕鬆樣。


    “那我陪你。”他樓著她不放,經咬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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