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


    作孽的更在後麵呢。


    兩人這裏相對無言,穆風看著寧姣澄淨嬌媚的眉眼,苦澀地閉了閉眼,“師妹,這迴確是我對不住你,今日之後身體有什麽狀況,都可... ...與我說。”


    “師兄,真的沒有關係。不如... ...我們先穿上衣服,剛才那動靜好像是師尊出了什麽事兒,還有小師妹... ...”


    話音未盡,隻聽見一句“小師妹”,穆風便站了起來,隨手施了一個清潔術,不等她詢問,人就已經如清風一般沒了蹤跡。


    寧姣愣了一下,果然,兄妹之情比起男女之情還是稍遜一籌,更何況是在這種尷尬的境地,方才還愧疚難當的男人,此刻已經恢複了清明高潔,朝著他心中擔憂之人奔去。


    嗯... ...去吧,你會看到讓自己大驚失色的場景。


    寧姣沒有立馬去摻和,而是在房間裏攬鏡自照了起來... ...真是一張極美的皮囊。


    她穿梭三千世界,每一個世界的樣子都不一樣,可以說美的各有千秋,每當她感歎人怎麽可以美成這樣的時候,造物主都會在下一次的穿梭再次給她驚喜。


    美貌無疑是上天給予個體的一個饋贈,可它也會掩蓋許多東西,使得一切真摯的都蒙上了一層虛偽的麵紗。


    但對寧姣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工具。


    利用它而不依賴它才是正解。


    但是,原身真的很不會利用自己的美貌,反而惹來了雜碎們的覬覦,得到的全是虛與委蛇,成了滿足別人心思的好處。


    真是... ...廢物。


    穆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師尊和小師妹?!


    亂了全亂了。


    阮桑田衣衫不整,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吐血,還有溫泉裏嘴角帶血,氣息紊亂的師尊。


    “... ...孽障。”


    說著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穆風大喊“師尊!”


    寧姣出來正巧看到這一幕,“怎麽會這樣?!”


    她自覺地搶在穆風前麵扶住將要摔倒在池水裏的謝梵之。“師兄,你去看看小師妹,我去照看師尊。”


    快步而去,“師尊你沒事吧?”


    謝梵之現在很不對勁兒,好像被奪取貞潔而產生應急反應的女子,昳麗的眉眼滿是抗拒和憤怒。


    “師尊,我是寧姣!”


    這時候不能表現出一絲對謝梵之的不敬,他現在敏感的很,稍微一絲邪念都能讓他一掌拍死自己。


    她循著原身的記憶,捏了一個清潔術,讓謝梵之恢複了從前清冷不可侵犯的模樣,隻是那雙素來清澈漠然的眸子縈繞著青色火霧,能從中感受到不可撼動怒氣的碰撞。


    “師尊,你沒事吧?我來幫您,師尊靜心斂氣。”


    她才掌控原身的身體,術法之上還沒有精通,但這都不重要,就算是現在是原身也沒法替謝梵之徹底清除身上的邪術遺留,更別說他的內息紊亂,刷一波愚蠢值罷了。


    她覺得她其實可以不用再謝梵之身上下太多的功夫,原身在他眼裏就是一個天賦平平,智商盆地的形象。


    屬於謝梵之的愚蠢值已然98!


    她一施法,將靜心咒施展成了具有攻擊性的爆破術!


    隨著謝梵之又一口鮮血噴出,金燦燦的100在電子屏幕上晃了晃... ...“蠢貨... ...”


    \"啊,師尊,是我... ...對不起師尊,我術法不精施成了爆破術,師尊!“


    寧姣現在表現的就是慌亂無措,我是誰我在哪我幹了什麽,我竟然傷害了師尊?我太過分了,但是我不服輸!


    ”師尊,我再來一次!“


    ”... ...不必——噗!“


    爆破術加一。


    【宿主,您... ...在公報私仇... ...】


    【這從哪裏說起,我們哪裏有仇,明明有情。】


    ... ...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笨了,讓謝梵之意識到,如果他再不清醒他就要丟半條命了。於是在寧姣進行下一次的清心咒的嚐試時,謝梵之把她揮開了,自行進行打坐調息。


    至於穆風為什麽眼睜睜看著謝梵之吐血而不顧,原因就是他在給小師妹療傷,眼睛逼得很緊。


    沒看見也是情有可原的。


    現在的場麵就是四個人三個人在打坐療傷,寧姣剛換的衣裙全是謝梵之吐出來的血,白皙如玉的小臉上也濺上了不少血,活像吃了小孩的妖精。


    她摸了摸小腹,漲漲的。


    那是謝梵之留在她身體裏的東西。


    要使掉包計劃不被短時間識破,趁著他們還沒有往那方麵想,寧姣取出了一些弄在了阮桑恬身上。


    至於剩下的... ...萬年童身,當然是吸收自用了。


    修仙界男女結合不容易有子嗣,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些雙修的伴侶,有專門研究這種修仙之法的,直至如今儼然已成派係傳承,合歡宗便是其中鮮明的例子之一。


    雖然他們清玄宗不是,可... ...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神不知鬼不覺。


    寧姣消化之際,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睜開眼睛,此人正神色古怪地看著她。無他,隻是因為她周身那股細細有力的青色術霧,纏繞著精純的金色流動狀的細流。


    來人一身樸素的袈裟,脖頸間掛著一長串佛珠,雙手合十,一手豎起一手不緊不慢地撚著雙人腕大小的珠串。


    他在謝梵之和她之間看了看,又不動聲色地掃過這一室的狼藉。


    寧姣笑了笑有些乖張,對上他泛金的眼眸,“大師來的怎麽這麽巧?剛好,我師尊受了極為嚴重的內傷,大師的功法絕妙定能妙手迴春。”


    普華尊者沒有打算迴答她的話,而是投下一道梵音:“無恥小兒,不敬尊長。”


    寧姣隱去周身的青霧,被一片金光壓得跪倒在地,她的膝蓋骨都要被碾碎了。


    這個普華尊者真是有病,“敢問尊者,何出此言?寧姣心思澄明,謹言慎行,自問從未有過得罪尊者之過,何至... ...於此!”


    寧姣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堪堪吐出這幾個字。


    “巧言善辯,湮魔仙尊之經血為何遍布全身?!”


    寧姣心裏鬆了一口氣,原來他沒有發現,隻是看見她渾身是師尊的鮮血,以為她謀害師長。


    禿驢!


    “普華尊者為何不聽人分辨,若是早認為我謀害師尊就應該一擊必殺,既然沒有那就是您也不確定事實真相,再說,寧姣是師尊之弟子,尊者為何越俎代庖?!”


    也許是普華隻是想暫時製住她,所施法術不重,可能也是她方才吸取了身體裏的東西修為大增,一時間竟有了突破之意。


    普華眉峰冷皺,一時分不清為何,在他術法重壓之下,這女子怎麽還隱隱突破之勢?


    他與謝梵之交好,自然知曉他徒弟幾何。


    這個女弟子是其中最不起眼的,性子悟性以及天賦修為都十分平庸,除了... ...這天生的好皮囊。


    他們佛教禪宗講究的是紅顏枯骨,禁欲冷性。


    這一處優點也成了修習路上的劣勢。


    說實話,雖然不禮貌... ...可他從未看得上這個女弟子。


    今日恰逢師徒四人,不成想竟然看到如此血腥不敬的一幕,此女子一身鮮血淋漓,散發著謝梵之經血的味道,周身還出現了吸取精血修煉功法的青霧,這還了得。


    一記般若掌以萬鼎之勢就壓了上去,沒成想這女子還有力氣分辨和進境。


    “阿彌陀佛。”


    寧姣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周身的經脈仿佛浸泡在溫暖的瓊漿玉液之中,不斷地拉長舒展,隱隱的刺痛遍及全身各個角落,彷佛有什麽要破土而出。


    “你要進境了。”


    凝膠睜開眼,透過層層金印望向屹立在麵前的人,“關你屁事,禿驢!”


    與此同時,金光大盛,寧姣不得不擔著強壓釋放出自己的修為抵抗,嬌豔的桃紅色在金印的碾壓下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朵,緩緩展開自己嬌嫩的花瓣,層層疊疊。


    出乎意料的,桃紅光芒大開,掀翻了身上重鼎,烏絲紛飛染上碎金。


    丹田處溫暖如春,半個拳頭大的肉團在識海落下,好似一個嬰兒——她一下子突破了元嬰,功力暴漲如同大江決堤,元嬰中期,元嬰巔峰,靈魂好似出竅... ...


    但,一朵金色的蓮花落在了她的頭上,輕飄飄的卻生生壓住了她要出竅的靈魂。


    寧姣生生嘔出一口血,眼簾沉重,說了句“多謝。”


    普華法相莊嚴,冰冰的說了句“順手。”


    寧姣體力不支緩緩傾倒,然後就看見普華往這邊走來。


    還算有善心,知道替她療傷... ...呃——他往謝梵之那邊去了,看不清他雙手做了什麽動作,應該是療傷的,接著普華席地而坐,生生梵音激蕩聖魂,寧姣沉沉地睡去了。


    ... ...沒風度的禿驢。


    都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她從前遇見的和尚都是麵相慈善,溫柔和藹的,怎麽這個普華偏是個黑臉的?


    倒黴。


    謝梵之內息逐漸平穩,心中還是有些不相信,幾次探尋丹田之下都失望而歸。從前那裏有一團精煉之氣,平穩生生不息。


    此刻空空如也。


    斑斑點點的惆悵隨著梵音清揚慢慢消散了,本來也不是多重要的東西,隻不過有些倫理上的尷尬。


    睜開眼來,恢複了素日裏的高山寒雪之態。


    “你大意了。”


    謝梵之:“我知道。”


    “怎麽處理?”


    謝梵之:“不用處理,我們乃師徒,就當是... ...為她進境做的準備。”


    普華也睜開了眼,“當真?”


    “當真。”


    話音剛落,穆風和軟桑田之處也光芒大盛,原來是軟桑恬進境了,成了出竅後期。


    這進境的可真是時候,沒有人質疑這人為的陰差陽錯。


    普華看向地上暈死過去的寧姣,“她也是你的弟子,也進境了。”


    寧姣?


    謝梵之掃去,女子一身淡青色長裙滿是鮮血,烏發散亂混著血漿看不清麵貌,全身上下多出骨折的痕跡,但現在都在慢慢愈合,周身縈繞的豔粉色的氣流。


    恍然想起,他心緒大亂之際,是她過來... ...可是,清心咒施成了爆破術,他身上幾處斷裂的經脈就是因為此。


    在他印象裏,這個弟子資質平庸,修為一直以來都沒有太大的突破。沉默寡言,每次遇見都是十分標準的弟子禮,跟在穆風身後不叫人操心。


    以至於,他對她一直沒什麽印象。


    今日一看,隻覺術法實在糟糕,難成大器。


    ... ...不過,她竟然進境了。


    “你對她出手。”


    “我來時,看你身上滿是她術法的痕跡,而且,她的身上也都是你血。我以為她,謀害尊長。”


    謝梵之沒有任何責怪之意,麵色淡然,隻是覺得沒道理。


    可憐了,寧姣被那普華傷的肺腑灼痛,進境也沒有立馬讓她好受一些,她這個素來敬仰的師尊也沒說立刻為她療傷。


    穆風也沉浸在阮桑恬進境的喜悅之中,一時間竟無人在意昏迷的寧姣。


    隻有那綿綿不息的豔粉色修為在傷處發著微弱的光。


    1008:無情。


    寧姣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進去清玄宗的,但是聽小8那無語的控訴也能從中窺出那幅畫麵。


    【宿主您都不知道,你受了那麽嚴重的傷竟然無一人為您療傷,先不說那個普華,本來就他打傷的你,既然是誤會,他也沒想著去彌補。什麽出家人,放屁。】


    【你那個師兄時時刻刻看顧著女主,竟然分不出手去把你扶起來。你那個師尊,真是冷情冷心,決然不碰你一個手指頭,用術法把你包裹起來,在仙劍之後,跟個吊車尾似的... ...】


    寧姣啞然失笑,【果然沒有白升級,都學會吐槽了。】


    她環視了周圍,這是一個山洞,洞中明亮如晝,時有裸漏的晶石閃著光,她全身浸泡在冒著寒氣的水裏,身上還是那件帶血的衣裳。


    寧姣活動了一下,覺得沒什麽不舒服的就想出來。


    “還沒好,不能起來。”


    寧姣側身看去,一個身著墨青色衣袍的男子從洞口進來,樣子俊美斯文,隨手一揮幾株草藥沒入藥泉。


    “你受了般若印的重壓,左膝骨蓋碎裂,進境太過急切,經脈多處損傷,至少泡夠三日。”


    哦.... ...


    寧姣沒說話,聽話地泡進了池子裏。


    “那,小師妹和師尊?”


    “小師妹在藥穀的無垢泉,她...傷的比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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