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一定要狠狠敲他一筆天價聘金,二爺若是嫌貴不娶,他的那些酒肉朋友中,一定有人願意砸大錢買下她!她真的太美了!


    事實上,酒坊的一些老奴仆,包括元叔、夏叔等人,都被謝小藍的改變驚呆了。


    “二爺真有獨到的好眼光,看出我小妹是塊璞玉,將其細細雕琢後,簡直?驚為天人,太厲害了。”極盡奉承阿諛之能事,謝文欽笑咪咪的將萬昀泰及謝小藍迎進廳堂,再奉上最好的酒。


    從頭至尾,穿金戴銀的謝鬱珊都是臭著臉瞪謝小藍。


    謝小藍被她這股敵視的妒火瞪得很無言,隻好低頭不理。


    倒是萬昀泰看不下去,“謝姑娘是沒見過美人,看到目不轉睛幾近無禮。”這話極羞辱人,怎麽說謝鬱珊對自己的容貌也算有信心,不由得惱羞成怒,“是,我是沒見過有一雙大腳的美人!”


    毒辣的批評,謝小藍本該不在意的,但她討厭姐姐在萬昀泰麵前提這件事,心更是難受。


    驀地,寬厚的大手在桌麵下握住她的手。


    “大腳有什麽不好?比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擔的纏足閨女能做事,又比一些俗不可耐、尖酸刻薄又濃妝豔抹的惡女討人喜歡。”瞧他動怒的飄了這麽一串話,謝小藍好感動,她輕輕的迴握住他的手。


    倒是謝鬱珊氣得臉皮差點沒抽搐。


    “好了!”謝文欽怒瞪大妹一眼,再笑咪咪的看著臉色鐵青的萬昀泰,“別跟我大妹生氣,她本來就是塊麽不亮的石頭,倒是我的寶貝小妹……”


    現在就是寶貝小妹了?!謝小藍真不知該說什麽,又聽著他說著她己是及荓年華,是許嫁之年,看得出二爺對她有意,聘金當然不能太寒酸,而這個家,一直都是她這個寶貝妹妹在撐,一旦她嫁過去,娘家這裏收入堪虞,所以,既然她一輩子都會是二爺的人——


    謝文欽目露貪婪之光,“給個五十萬兩黃金,也不為過,是不?”


    聞言,謝小藍倒抽了口涼氣。


    萬昀泰眼神一凜,“現在是在賣小藍?還是把我當妓院老鴇?”


    “二爺,這麽說就難聽了。”鍾雲在此時走了進來,因為要費心打扮,所以退了點。


    他冷冷的看著風韻猶存的她,濃妝豔抹又一身珠光寶氣,看來俗氣了些,他再膘向穿著打扮差不多的謝鬱珊,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談錢是俗氣了些,何況,二爺能看上小藍可是她的福氣,”她笑咪咪的看著他道:“這麽吧,二爺給多少聘金就代表小藍在二爺心中的地位有多重,不過我相信絕對是無價啊。”


    謝小藍覺得好羞愧!她的家人一個比一個還貪婪,竟敢獅子大開口。


    萬昀泰冷笑,“謝家真是奇怪,一家之主未百年,小女兒的婚事己輪到哥哥作主,莫非是咒父快死,得以兄代父職?”他看著謝文欽臉色一變後,又冷冷的道:“還有謝家大夫人,莫非己妻奪夫權?所以,由你作主即可?”


    這一席話分明是拐著話兒在說,他們誰都沒有權利決定謝小藍的婚事。


    鍾雲當然明白,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皮笑肉不笑的說:“我家老爺長期在外,這個家總該有人作主吧,何況小藍是個姑娘,讓一個未出閣的閨女長住二爺府上,也的確惹人閑話。”


    “她隻在山莊釀酒,何來閑話?”他冷冷反駁。


    “誰知道二爺有無趁夜偷香竊玉啊!”謝文欽想也沒想的就脫口而出,但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就你這句話,我現在就可以把你給殺了!”


    萬昀泰那雙陰狠無情的黑眸,說明了他可不是開玩笑!謝文欽嚇得差點沒軟腳,慶幸自己是坐在椅子上。


    謝小藍很難過,他們真的是她的家人嗎?


    “我問過小藍,她在這裏吃住不算,從六歲開始學做活,到今年十六歲,隻收過不到五十兩的工錢,而她每天的工時,隨著她年紀漸長而遞增,最多還曾到十個時辰……”


    萬昀泰突然開始計算她每個時辰的薪資,再添包吃包住的錢,但怎麽算,都微薄得可憐,接著話鋒一轉,說他這三個月來,己派人送了三百兩黃金過來,依她的工資計算,她一輩子都得留在他那裏工作,才抵得了他給謝家的工資,更何況,他是食衣住行皆包,真要認真算下來,她連下輩子也得留在萬府。


    一連串的錢算得謝家每個人是頭昏腦脹。


    但謝文欽還在做最後的掙紮,“可是、可是……”


    “如果要將她帶迴去,行,你們謝家三口上山來幫忙,四個人,工資抵消得更快,我就算你們一人二十年好了,對你們應該很劃得來,畢竟那三百兩黃金,謝小藍是一毛錢也沒有花用。”萬昀泰冷爬爬的給了建議。


    他們要當二十年的奴才?!不不不!謝家三人急急搖頭,這下子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且收了黃金是事實,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將謝小藍帶走。


    一家子吃相難看,更是搞得灰頭土臉,半點便宜也沒討到。


    謝文欽氣得臉色鐵青,“娘,我們就這樣算了?”


    不算行嗎?鍾雲知道自己是踢到鐵板了!


    她怒視著被自己寵壞的敗家子、敗家女,再想到這大半年還沒見上一麵的丈夫,再這麽放縱兒女下去,她有預感,到最後她隻能喝西北風了。


    思及此,她的心口冒起了熊熊火焰,上前一步,怒吼,“你們兩個給我去學做事,小藍以前怎麽做,你們就怎度做!”


    “為什麽是我們?!”一雙兒女氣得大叫。


    “難道是我?去!”她恨恨的道。


    謝文欽跟謝鬱珊頭一迴見到娘對他們兇,就算再不甘願,也不得不去幹活。


    馬車嚏睫而行,車內,謝小藍一雙明眸看著萬昀泰,心裏有著滿滿的感動。難怪在來這裏的路上,他突然問起她在酒坊工作的情形。


    “謝謝你。”她對他感激又佩服。


    他迴以一笑,“不用謝,你的確是還得在山莊裏工作很長的時間。


    “我願意。”聽出他指的是什麽,她粉臉兒一紅,嬌羞的說:“我可不是要賴在山莊一輩子,隻是很謝謝你,至少,我的家人不敢為了錢再將腦筋動到我身上。”


    “這倒是,不過,既然你說謝謝,我比較喜歡另一種感謝的方法。”灼灼的黑眸凝瞧著她,他額頭輕輕抵著她的,兩人的鼻息吹拂交融。


    她不禁臉紅心跳,但就在他的唇瓣要落在她柔嫩的唇上時——


    “我就知道會變這樣……”


    謝小藍耳邊突然傳來韓林帶笑的說話聲。


    “等等,有人。”她連忙搗住他的唇。


    “車內哪來的人。”他笑著拉開她的手,吻上她的唇。


    “好幸福喔i看來沒事了。”韓林眨眨圓圓的大眼,因為聽到何總管跟未來爺爺說幹娘的終身要被人訂走了,害他擔心的趕快化為白光衝下山,卻正好看到山莊的馬車己經返程離開謝家。


    看到幹娘羞澀的要結束這個吻,他趕快走人,不要破壞未來爹爹再來第二迴合,而且,看兩人這麽恩愛,他知道自己離出生又更近一步了。


    但日子一天天過去,事情的發展卻跟韓林想的完全不一樣。


    雖然未來的爺爺奶奶都曾在交談中提到“小倆口的婚事”,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沒有動靜。


    他還曾主動問過幹娘,為什麽不辦婚事?


    “這種事女生不能主動。”她是這麽迴答。


    這是什麽意思?他聽不?懂啦!


    寂靜的夜裏,小鬼睡不著,待在亭台裏以手肘支撐著小腦袋,一下子晃這邊,一下子晃那邊,又吐了口長氣,“我未來的爹娘是想怎樣?不是動不動就親親,不是沉浸在愛河裏?怎麽不趕快拜堂成親,生下小韓林我?”


    況且怕妨礙他們,他最近都很乖,沒有去吵他們啊……好吧,怕長針眼也是原因之一。


    但現在這情況,到底要他怎度辦?


    他跳下椅子,無聊的在山莊裏晃著、想著,看有什麽絕妙好招來推波助瀾。


    驀地,行經一個房間的窗戶,突然聽到有女子嚶嚀的喊了一聲,“不可以!”


    他不由得停下腳步,隨即又聽到男人的低沉笑聲,“可以。”


    “不成,若被你看到身子,你不負責可不成。”女子的聲音羞答答的,更有一種欲拒還迎的感覺。


    “負責!我一定娶!”男子的聲音變得興奮起來。


    這麽簡單就娶?!聽到關鍵字,韓林的眼睛倏地一亮,興高采烈的就將小頭伸進房間裏,竟然看到一個男人將一個女人的衣服給脫了……


    男人看到女人的身子就要娶她嗎?他的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轉,隨即化成一道白光,飛到幹娘的房間。他將頭往屋裏伸,馬上臉紅紅的縮迴來。


    糟了個糕,他看到幹娘在洗香香耶,但她是他未來的娘,應該沒關係,至幹未來的爹……他眼睛瞬間一亮,是了,未來的爹內功極高,他隻要引誘他到幹娘的房間即可,可不能讓一大堆男人看到幹娘出浴,讓一大堆男人搶著負責。


    再化成一道白光,韓林來到萬昀泰的書房外,先以靈力努力的敲門框,弄出一點點聲響,等到成功吸引書房裏的人了,便一點一點的發出奇怪卻又不大的怪聲,沿路往謝小藍的房間去,沒多久,他成功的吸引住未來的爹,讓他在不知不覺中照著指示的方向來到幹娘的房門外,最後,他成功的在月亮的幫忙下,製造出一個黑色身影躍入房內的假象!


    想也沒想的,萬昀泰衝上前,“砰”地一聲,上了鎖的房門被他硬生生的撞開,同一時間——


    “啊——”謝小藍的尖叫聲在看到闖進來的人是誰後,戛然而止。


    而萬昀泰在看到眼前的美景時,也收住腳步,屏住氣息的看著她。


    她還有塹迴不了神,在看到他的目光從她的臉往下移,黑眸一閃而過一道幽深火焰時,她傻愣愣的跟著低頭,嚇得低唿一聲,連忙將身子往水麵下沉,粉臉漲紅的道:“你怎麽會進來?!”


    他這才想到非禮勿視!急忙別開臉,但一顆心也是坪坪狂跳,他啞著聲音解釋,“剛剛一路有奇怪的聲音往這裏來,還有影子,但我真的不知道……”看來應該沒有人,這小小雅致的房裏根本也藏不了人,他是把人給追丟了?


    “你繼續洗。”他不敢再看她,一出去就要將門給帶上,卻見鎖己被他撞壞,他沉沉吸了一口長氣,背對著房門道:“鎖壞了,我先守在這裏,等你洗好穿好,告訴我一聲。”


    “麻煩你了。”說是這麽說,但她渾身發熱,再想到他灼灼發燙的黑眸,她不由得勺水潑了潑自己的身子,但仍止不住臉紅心跳,她連忙將身子全浸入浴桶內。


    而聽到流水聲的萬昀泰更是煎熬,生平頭一迴,他明白了“活色生香”一詞是在形容什麽。


    “二爺,你在這裏?剛剛我們有聽到奇怪的聲音。”負責夜巡的侍衛們快步過來。


    他隻能尷尬的說:“我也是聽到聲音才趕過來的,但人已經逃走了。”生平頭一迴,他睜眼說瞎話。


    既然逃走了,他們幾個人就不太明白二爺為何還柞在謝姑娘的門前不走?但沒人敢多問,一行人繞到另一邊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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