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穿越的事可沒法隨隨便便地告訴任何人。


    最終,齊子晗選擇什麽也不解釋,伸手摸上俞臣宇手腕上結實的繩索,想要幫他解開,卻發現……


    這什麽繩子?誰綁的?也太結實了吧!這是綁男人還是綁犯人呢?


    在解繩索的過程中,齊子晗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俞臣宇的皮膚。


    蟲族的皮膚,質感上跟人類的區別不算太大,但是這麽近的距離,齊子晗居然看不到俞臣宇皮膚下的血管,讓他的手臂看起來像是一整塊的大理石。


    意識到齊子晗是在給自己鬆綁後,俞臣宇非但沒有露出開心的表情,反而神色一暗:“你……對我不滿意嗎?”


    齊子晗解繩索的動作一頓,雖然覺得很對不起這個已經被自己看光的男人,但是,在搜集到足夠多的情報,足夠了解這個世界之前,齊子晗並沒有結婚的打算。


    所以他說:“我們還沒睡過,所以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吧。”


    聽到這句話,俞臣宇的神色更暗了,他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也因為失去了高光而顯得晦暗不明,就像烏雲密布的天空。


    “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半晌,他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了這幾個字:“我會盡可能讓您滿意,求您,不要放棄我,妻主大人。”


    妻……妻什麽?


    齊子晗嚇得手一用力,粗糙的麻繩擦破指尖,留下一道細微的血痕。


    第2章


    其實不是很痛,但齊子晗還是觸電般地收了手,把手抬到眼前一看,右手拇指的指麵上有一道明顯的擦傷。


    “妻主大人?”俞臣宇明明沒有看到齊子晗的動作,但還是感知到了什麽一樣,拚命掙紮起來,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掙脫繩索。


    然後齊子晗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解了半天都紋絲不動的繩索,在俞臣宇的掙紮下有了鬆動的跡象。


    “停!你……不許動!”齊子晗怕他受傷,一著急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俞臣宇聽話地不動了,他的視線依舊鎖定在齊子晗臉上,依舊帶著奇怪的,像是要將齊子晗看透一般的審視,但審視之中多了一些並非虛假的擔憂。


    齊子晗被他看得有點心虛:“別老看著我。”


    怪不好意思的。


    他再次嚐試幫俞臣宇鬆綁。


    這一次,他成功了。


    然後詭異的事情來了。


    他隻稍微用了點力就被粗糙的繩索擦傷了手指,而俞臣宇那麽劇烈的掙紮,手腕上居然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看來,這個世界從雄尊雌卑變成雌尊雄卑的同時,雄蟲和雌蟲的身體強度也進行了互換。


    一時間,齊子晗的心情有點複雜,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憂慮。


    憂慮的是他在地球上能一個打一群的身體能力,在這裏可能連半隻雄蟲都幹不過。


    慶幸的是,這個世界的雌蟲地位足夠高,不會因為身體強度不如雄蟲而被雄蟲肆意欺負。


    繩索已經解開了,可床上的男人依然維持著被綁住的動作,一動都不敢動,並且因為齊子晗剛才不讓他看自己的話,視線定定地聚焦在天花板上,不敢挪動分毫。


    齊子晗沒太在意他的反應,隻想快點擺脫他。


    他喜歡先談戀愛再睡覺,不喜歡生米煮成熟飯。


    所以他說:“別叫我妻,妻主大人,昨晚我不太清醒,把你叫過來是個意外,幸好我們還什麽都沒做,你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去找別的雌蟲吧。”


    “就算我們還什麽都沒做……算了,抱歉,沒什麽。”俞臣宇閉了閉眼睛,然後從床上坐起來,重新將視線轉向齊子晗。


    這一次,他的視線裏不再有審視,卻多了一種看透了什麽之後的絕望。


    這樣的眼神讓齊子晗莫名心慌,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而事實上,他也確實做錯了。


    齊子晗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這個叫俞臣宇的男人。


    但是,他不會因為愧疚或是同情之類的情緒,賭上自己的一輩子。


    他可以補償,但不能是以這種方式。


    所以他說:“雌聯那邊我會解釋清楚,你想要什麽補償跟我提,隻要是我能做到的。”


    這一次,俞臣宇沒再多說什麽,隻無聲地點了下頭。


    “那……你先穿上衣服。”齊子晗說著,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關門的時候,俞臣宇的視線沒再看他,而是看著蓋住自己下半身的被子,然後是長久的沉默。


    直到枕邊的衣服裏傳來震動聲。


    俞臣宇愣了下神,然後迅速反應過來,伸手抓過衣服,從裏麵抖出一個手表一樣的東西。


    用精神力解鎖後,手表上方彈出一個半透明的顯示屏。


    這是一個便攜式光腦,也可以叫個人終端。


    然後震動聲源自俞臣宇收到的一條新消息。


    發來消息的是他昔日的戰友,如今的好友,祝雲琦。


    祝雲琦:臣宇,聽說你結婚了?雖然不知道你的妻主是個怎樣的人,但還是先恭喜一下你吧,畢竟整整五年了,和你匹配度超過50的雌蟲一個都沒有,再得不到雌蟲的安撫,你就要從我的戰友變成敵人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俞臣宇現在沒有穿衣服的心情,直接光著身子用精神力輸入文字,迴複了對方。


    俞臣宇:我要被退婚了。


    祝雲琦:啊?你不是昨晚才剛結婚嗎?你做了什麽?你不會第一次太用力把他傷到了吧?


    俞臣宇:什麽也沒做。


    祝雲琦:那為什麽?


    祝雲琦:唉,也是了,雌蟲單方麵想解除婚姻關係,根本不需要什麽理由。


    祝雲琦:但是,你是帝國的上將啊!你不止一次出入高風險區清理畸變體,拚死保衛了這個星球,戰功赫赫!他憑什麽?


    俞臣宇:注意言辭,你想坐牢嗎?


    祝雲琦:可我是真的為你感到不值,你為這個帝國做了這麽多,你是最應該得到幸福的人,可你別說選擇配偶的權利,甚至連個匹配度超過50的雌蟲都等不到,好不容易結婚了,才過了一個晚上就被退婚,能安撫你的雌蟲本來就難找,再被退婚的話,你就真的沒有迴歸戰場的希望了!


    俞臣宇:所以,我應該再為自己爭取一下,是麽?


    祝雲琦:啊?什麽意思?


    俞臣宇:他說要退婚,但還沒有。


    祝雲琦:那你必須爭取啊!反正都是死,與其死在我手上,還不如死在雌蟲身上!


    俞臣宇沉默了。


    雄蟲天生就有著比雌蟲更為強大的身體能力,為戰鬥而生的軍雄更是以一敵千,可所有的雄蟲,無論是強大的軍雄還是相對柔美的亞雄,都有一個生理缺陷,就是成年之後如果長期得不到雌蟲精神力的安撫,就會逐漸失去對身體的控製,失控地攻擊身邊的一切。


    俞臣宇已經成年了,他能感受到自己對身體的控製一日不如一日。


    他並不想結婚,並不想受控於任何人,更不用說是連戰場都沒上過的雌蟲。


    可他不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失控,然後讓昔日的戰友不得不強忍著痛苦結束自己的生命。


    俞臣宇覺得,如果他有尊嚴的話,那麽,早在他主動提交結婚申請的那一刻,就已經破碎得連一點渣都不剩了。


    既然如此,緊抓著那點僅剩的尊嚴不放又有什麽意義?


    俞臣宇:或許是因為我沒有從一開始就叫他妻主大人,也沒有對他使用敬稱。


    祝雲琦:那你活該被退婚啊!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個跟你匹配度超過50的雌蟲,你給我好好珍惜啊!收起你指揮作戰時的氣勢,學學那些隻會搔首弄姿的亞雄!


    俞臣宇:我不。


    祝雲琦:你……


    俞臣宇:亞雄那套我不會學,也學不來,軍雄有軍雄的做法。


    祝雲琦:難道你想……


    祝雲琦:唉,也隻能這樣了,誰讓我們軍雄這麽強壯呢?很多雌蟲都會被我們的身體嚇到,必須得告訴他們,我們並沒有那麽可怕。


    俞臣宇:他確實被我的身體嚇到了。


    俞臣宇想到了齊子晗給他蓋被子的那個動作。


    俞臣宇:我試一下吧,短時間內別再給我發消息。


    祝雲琦:好的,祝你成功。


    收到這條消息後,俞臣宇關掉了麵前的顯示屏,然後沒穿衣服,而是直接下床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從裏麵取出了什麽。


    齊子晗坐在大廳裏的沙發上等俞臣宇出來。


    他想等俞臣宇出來之後,讓他帶自己去雌聯。


    在雌聯工作的,看身材,也是雄蟲,應該不會太為難自己的同性?


    然後,等解決了這件事,齊子晗還想順便通過雌聯了解一下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


    正這麽想著,臥室的房門被人打開。


    齊子晗本能地轉頭看去,本以為會看到穿上衣服的俞臣宇,萬萬沒想到,那個男人在房間裏磨蹭了那麽久,居然連塊遮羞布都沒穿上!


    而且,手裏還拿著什麽。


    看清男人手裏拿的是一條鞭子後,齊子晗嚇得當場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並做出了防禦的姿勢。


    而就像覺察到了他的警惕,男人沒再靠近他。


    他在距離齊子晗還有三米的地方停下腳步,原地跪了下去。


    他雙膝著地,雙手將手裏的鞭子托舉過頭頂,然後用他略帶沙啞的磁性嗓音沒有感情地說了這樣一句話:“請妻主大人享用。”


    齊子晗僵硬地站在沙發前,一動不動地盯著跪在不遠處的俞臣宇看了一會兒。


    他不動,俞臣宇就也沒動,低著頭,安靜地等待。


    俞臣宇的動作,結合他剛才說的那句話,不難理解他的意思,是要齊子晗接過鞭子,鞭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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