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一杯接一杯的往喉嚨裏灌,他的酒量極好,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清醒那就有可能犯錯,所以他從來不讓自己喝多。


    可昨日卻失控的喝多了,今日二哥約他是為了從他口中套話,想知道可有酒後失言,他趁機表明自己的心意,三位兄長之中,他隻服這位二哥。


    周子淵也不知信了幾分,兩人又是一頓喝,這才又喝的有些多了。


    若是他今日對那個位置並無想法,隻想著如何安穩度日,他自然有許多的方法,能讓自己過得好,可那日秋禾的話就像是一根針刺著他。


    這世上他已孑然一身,他偏要讓天再遮不住他的眼,偏要逆天改命哪怕粉身碎骨又有何懼。


    小冬子扶著他往西五所走,周文衍就瞧見前頭的宮道上有個窈窕的背影,梳著齊整的發,盈盈一握的腰肢叫人聯想紛紛,好像隻是憑借直覺,他就能知道前麵的人是誰。


    腦子在告誡他,如今這人已經不是他能招惹的了,就像劇毒之物,沾染了就會屍骨無存,更何況這樣貪圖富貴之人不配與他交好。


    可身體已經誠實的推開了小冬子,勒令他不許跟上來,晃了晃腦袋大步的追了上去。


    秋禾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她最近對一個人外出有了些陰影,接二連三的都沒好事情,但如今宮內也沒人針對她,孟思遠又癱在家中,還能有誰呢?


    四下無人心中有些慌亂,腳下的速度下意識的加快,更是在拐角的時候拔下了發簪攥在手中。


    她雖然腿長到底還是沒身後的人快,沒走出幾步遠就被人給擒住了肩膀,停住腳步戒備的迴頭看去,宮燈已經點上,夕陽的餘暉在他的眼中燦爛。


    秋禾倒是想過會是周文衍,但是上迴不僅是她失望了,她能感覺到周文衍也被她的話傷到,他那樣高傲的一個人肯定不願意再看到自己,故而沒往他身上想。


    雖沒想到真的會是他,可還是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別人或許會對她不利,可她就是有這樣的自信,周文衍不會。


    他若是真的想對她如何,他的機會很多,就算那日落水先救她的人是趙姬,也不可否認周文衍確實是救了她,她還欠他一條命。


    目光灼熱的看著周文衍,周文衍卻是嘴角一揚露了個意味不明的笑,「怎麽?看到爺就急得跑?」


    秋禾下意識的就捂住了鼻子,他怎麽又是一股子的酒味,上次也是,她倒不是排斥喝酒,以前娘親還在的時候,逢年過節隻有她們母女,娘親就會喝些自家釀的梅子酒。


    還愛用筷子沾一點到她嘴裏,她記得是酸酸甜甜又有些辣,對酒的印象不差。


    可上迴周文衍喝了酒就給她留下了不好的記憶,「殿下您喝多了,奴婢又沒做錯事,也不知是您在後頭跟著為何要跑?」


    「你永遠都是如此理直氣壯,自然是不會有錯,錯的隻有我。」


    周文衍看到她捂鼻子,自嘲的一笑,他已經無法分清自己對秋禾的情感了,好像遠遠的超過了對有趣事物的關注,可距離二哥所說的心上人又差得遠。


    他的心上人怎麽能是個貪圖富貴之人。


    秋禾皺了皺眉,她行的端做得正自然是理直氣壯的,上迴出那樣的事情她也是不想的,能怪誰?怪趙姬嗎?可趙姬是好意,她又救了自己。


    怪周文衍不夠了解她的為人嗎?她與周文衍也沒有熟悉到這個份上。


    故而她一開始覺得難過,偶爾想起來有些悵然若失,也沒有放在心上,她又更重要的事情哪能為了周文衍而浪費時間的。


    而且他是皇子自己是進宮尋仇的,就不該和宮內之人有所牽扯,在未弄清楚真相之前,她沒有辦法保證這些人都是清白的。


    「殿下若是無事,奴婢還要趕著去伺候主子,先行告退了。」說著行了個大禮,就往後退了幾步要走。


    伺候主子幾個字把周文衍給刺痛了,突然伸手抓住了秋禾的手腕,一雙眼黑得嚇人,就像是深淵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殿下,您這是做什麽,放開奴婢。」


    「伺候主子?我知道你是攀上了高枝,我也知道你瞧不上我,可無妨,我已經被世人所厭棄,多你一個怨恨我之人也無礙,跟我迴西五所。」


    原本周文衍隻是想拉她走,可因為秋禾要逃也不知怎麽的就被他拉進了懷中,濃鬱的酒香混合著他身上的龍涎香,讓秋禾瞬間全身僵硬,手腳都沒地方放了。


    咬著下唇死死的盯著周文衍,就看到他十分珍視的捧著她的臉,眼中是她看不懂的情愫,這讓秋禾感到陌生的害怕。


    「殿下你鬆手,鬆手。」不管秋禾怎麽說都掙脫不開,周文衍看著很是清瘦,卻一身結實的很,和以前她在沈家見過的那些公子哥完全不同。


    這會秋禾才真的有些慌了,咬著牙用力的掙紮著。


    而周文衍原本根本就沒想做什麽,可事情好像不受他控製一般,他感受著懷中的柔軟,不知怎麽就想起了那日在水中,一雙手越發的收緊了。


    雖然是情急之下要給她渡氣,可那柔軟的觸感讓他無法忘懷,甚至那之後的好幾個夜晚,他都會夢著她驚醒過來。


    修長的手指順著她嬌豔的唇瓣細細的描摹,喉結微微一抖目光越發的深了。


    「周文衍!」秋禾情急之下踩著他的腳背,惡狠狠的吐出他的名字來。


    也不知是她的語氣還是這個名字,讓周文衍清醒了一些,意識到自己在做些什麽,就感覺到手上一陣刺痛,下意識的鬆開了手,秋禾就迅速的往後跳開。


    他低頭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己手上流血的傷口,以及秋禾攥著的發簪和她露在外麵的一節白皙的手腕上,戴著的正是他送的那個鐲子。


    秋禾喘著氣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鐲子,上迴兩人鬧翻了之後她就把鐲子給放了起來,後來是寧嬪問起來,她怕露餡就又戴了迴去就一直沒有摘。


    周文衍沒受傷的一隻手按了按腦袋,他是喝了酒又急了才會一時失控,現在清醒過來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想要解釋一二,又不知道解釋什麽,是解釋自己對她的衝動還是他不該如此?


    可他不敢說,因為他才發現自己確實對眼前這人有欲/念,有想要占有的衝動,他騙不了自己。


    而且還不等他解釋,秋禾已經紅著眼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連話都不說了直接飛快的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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