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沙弗萊,你的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也不舒服?”“我沒事,就是稍微有一點點熱,快去忙吧,不用擔心我們。”數學課代表應了聲好,轉身離開。周圍終於沒了別人,陳念試探著用手抓住課桌邊沿,試圖爬起來。他之前看漫畫說什麽頂到小腹鼓起來形狀,還覺得是誇張,哪知道完全有可能啊!沙弗萊這都直接頂到他胸口了!起身過程中,陳念還專門仰頭去瞅沙弗萊的臉色啊,果然,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呢。天邊的晚霞都沒那張帥臉顏色燦爛。陳念倒也奇跡般的冷靜了下來。反正最尷尬的事情都已經發生,還有什麽能再將他的心弦觸動呢?他隻覺自己的一顆心已經成了金剛不壞,完全可以承受得住任何刺“陳念。“沙弗萊的嗓音低沉,前所未有地緊繃。“我好像……要那個了。”陳念:???金剛不壞之心頃刻間被沙弗萊的話激得粉碎。陳念呆呆地瞪著沙弗萊,一時間都忘記了該如何思考。那個?哪個?是他想的那個嗎?還是說其他的哪個?總該不會是那個吧!沙弗萊的一張俊臉紅得快要滴血了,陳念就算再怎麽想要自我欺騙也無濟於事,他隻能強迫著可憐弱小自己麵對現實。“那怎麽辦?”陳念低聲問道,“馬上就要上課了!”“你先離我遠點。”沙弗萊伸手去推陳念,他脫下校服圍在腰間,勉強能夠遮住。陳念趕緊站起身,挪到走廊上。他顧不得深究為什麽沙弗萊想要冷靜下來需要他離得遠點,反正照做就是了。第 65 章陳念站在過道上, 手足無措。他悄悄揉了揉自己方才被頂到的胸口,怎麽說呢,雖然是大家都有的萬一, 但可能別人的才是最好的。他挺羨慕沙弗萊,如果能親眼看到效果, 應該會和漫畫裏的樣子差不多吧?沙弗萊本來想念兩句大悲咒, 結果實在記不住詞, 他敞開窗戶讓秋日涼爽的風吹在身上, 帶走非同尋常的熱度,然後再使勁掐自己的大腿, 希望靠著疼痛壓製住其他感受。但腦子裏實在充斥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 陳念整個人趴在他身上的那一瞬間, 他真的差點沒忍住。少年的應對方式太過於出乎意料, 更何況大麵積的身體接觸本身就是往火上淋了一盆熱油,還往裏麵加了爆辣的那種。一直到上課鈴打響,沙弗萊好像都沒緩過勁來。陳念遲疑著坐迴位置上, 盡量和沙弗萊保持合適的距離。他眼角餘光瞥到沙弗萊從抽屜裏掏出一本厚厚的數學練習冊,悶著頭計算那些陳念看都不想看的數學問題。陳念一整節生物課都上得魂不守舍, 他老想去瞅沙弗萊的臉色,通過同桌的表情判斷出此刻他的情況如何, 甚至連摸魚畫畫的心思都九霄雲外。好不容易挨到下課,陳念嚐試著伸出手, 試試量量地將校服掀開, 低頭朝裏麵看。啊, 已經沒事了。陳念鬆了口氣, 緊繃的脊背終於得以放鬆,沒骨頭似的趴倒在桌子上。吐魂。整個過程究竟有怎樣的辛苦, 也隻有沙弗萊本人才能知曉了。沙弗萊一直都沒吭聲,陳念難免愧疚,他輕輕用手指戳了戳沙弗萊手臂,小聲問道:“喂,你沒生氣吧?”“……我為什麽要生氣?”沙弗萊憋了那麽久,終於無奈地歎息一聲,悠長沉重,仿佛要把心中積鬱的無數情緒釋放出來。他真正該氣的,是明明已經被撩撥成這幅樣子,卻又膽怯不敢挑明的自己。沙弗萊把手伸進褲兜,從右邊口袋的最深處摸出自己作為罪魁禍首的藍牙耳機,遞給陳念:“你不是說想給我聽歌嗎?”陳念默默地接過耳機,他把兩枚藍牙耳機從耳機倉裏拿出,遞了一個給沙弗萊,將另一個塞進自己的耳朵,掏出手機連接藍牙。音樂播放,兩人默默聽著。耳邊的樂曲混雜著女性空靈的吟哦,本該讓心情平靜,卻讓沙弗萊的思緒更加洶湧波浪,他竟然在這首曲子裏聽出了某種愛而不得的痛苦和哀傷,如同被穿在荊棘上的夜鶯,發出泣血的啁啾鳴叫,如此孤注一擲的哀傷。突然間,沙弗萊想到了他們遊戲此前設定好的一個角色。可攻略目標中有個人類帝國的大皇子兼元帥,在和主角相識相知的第一時間,他知道主角是自異族的生物,懷揣的別樣的心思故意靠近。他本該將其驅逐或抓捕送進實驗室的研究,卻在和主角的斡旋中動了不該有的心思。肩上所背負的責任,所承載的希望和代表著的身份,都不允許他做出任何錯誤的選擇。但一顆心還是沉淪了。理智和感情相互撕扯,幾乎要把他撕扯兩半,他沒有去任性的理由,於是隻能苦苦克製,站在主角旁邊冷眼旁觀,亦或是成為主角最恨的人。一曲終了,播放列表開始自動播放“我喜歡”當中的下一首歌曲,二次元的歡快曲調立刻擊碎了沙弗萊所有的傷感和想象。陳念趕緊按下暫停,他摘下耳機,詢問沙弗萊:“怎麽樣,感覺還不錯吧?”沙弗萊點點頭。陳念:“別這樣我害怕,你說話啊。”沙弗萊:“挺不錯。”很正常的迴答,但陳念聽在耳中就是覺得有點古怪,看起來……沙弗萊還沒能從剛才的尷尬當中緩過勁來啊。他思考了兩秒鍾,拍拍沙弗萊的胳膊,鄭重其事地道:“放心吧,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重點是這個嗎?沙弗萊又想歎氣。明明陳念昨天在微博裏都吐槽說想要談戀愛了,那為什麽兩人之間都發生了這樣微妙曖昧的事情,他卻仍舊是如今的坦蕩反應呢?是不是意味著陳念其實對他沒有任何感覺,但凡對他心裏存著點心思,都不至於像現在這麽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吧?沙弗萊簡直要吐黑泥了。誰能料到暗戀竟然如此難受呢?他真的特別想跑去問傅天河,跟陳詞在一起的人是不是他,然後好好地向傅天河取經。畢竟連陳詞這樣的冰山都能攻略下來,傅天河肯定有特別牛逼的手段。“阿嚏!”傅天河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嘟囔道:“是誰在想我啊。”前麵的桂芷琪聽見動靜,迴過頭朝他笑道:“是不是可能想你的人太多,你都沒法確定目標了?”“那倒不至於。”傅天河悄悄地去看前方少年,陳詞坐得筆直,專注地做題,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動靜。傅天河:“哎對了,你們畫室的事兒處理得怎麽樣了?我昨天聽陳念說還挺熱鬧的。”“昨天晚上臨放學,校長當著所有學生的麵宣布色彩老師被辭退了。”桂芷棋壓低嗓音,“我在z市的集訓群裏,把他做過的所有事兒都抖落了一遍,這下隻要畫室的校長們腦子沒坑,他絕對不可能再在z市的畫室裏找到工作了。”“太好了。”傅天河露出由衷的笑容,“省得他再去其它畫室騷擾別的同學。對了,陳念有沒有跟你說那件事?”桂芷棋:“哪件?”傅天河:“昨晚他和沙弗萊吃完飯打算迴去,結果色彩老師突然從角落裏跳出來,要找陳念麻煩,還好沙弗萊在旁邊陪著,幫忙解了圍。”“啊?還有這種事!!!”桂芷棋瞳孔地震,頃刻間被內疚淹沒。要知道最開始是她拜托陳念幫幫自己,陳念確實把那個混蛋老師趕出了畫室,卻因為始終站在明麵上被記恨了,她很怕陳念之後還會遇到其他危險。“不用擔心。”陳詞終於開口說話了,他音色明顯沙啞,“我每天會和他一起迴家,而且還有我爸在呢,他手裏資源挺多,要是那個人真敢再動手,絕對吃不了兜著走。”桂芷琪歎了口氣:“我真是走了大運才能遇見你們幾個朋友,想想都覺得自己好幸福啊。”“,朋友不就是要互相幫助的嘛。”傅天河說著,看到陳詞起身,忙問道,“要幹什麽?”陳詞:“上廁所。”傅天河立刻噌的一聲站起來,腳下差點被板凳絆倒:“我也去!”陳詞迴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到衛生間。學校的男廁所有一排小便池,一排蹲坑,陳詞在第三個小便池前站定,傅天河見狀立馬占據了他旁邊的位置。“旁邊還有。”陳詞提醒道。男性之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叫做“男廁公約”。具體描述起來大概是如果有人使用小便池,那麽在有空位的情況下,後來進入廁所的人必須和他間隔一個池子,不能緊緊地靠在旁邊。很顯然,傅天河並未遵守公約。傅天河:“沒事,我就用這個。”陳詞沉默了。氣氛一時間似乎有幾分尷尬,就在傅天河以為陳詞會不好意思,打算趁機和少年親密接觸一番,就離開讓他安心上廁所之時。陳詞目光看向前方,麵無表情地解開了腰帶。傅天河:!!!等等!情況怎麽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啊?!傅天河愣神的片刻工夫,陳詞就已經開始解決了,他感冒發燒,喝的水特別多,膀胱壓力確實挺大。陳詞目不斜視,平靜的神情表明他確實是單純過來上廁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