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蔚:“往裏麵加了可樂,還挺好喝的,你嚐嚐。”陳詞抬眸,看了眼旁邊的陳念,嚐試性地抿了一口,確定沒毒,才仰頭一飲而盡。洗完澡又喝過薑湯,渾身都暖和起來了。陳蔚:“以後你上學還是帶著手機吧,萬一再像今天突然下雨,能給我打電話或者和念念一樣打車迴來。”“好的。”陳詞答應下來。他之前不喜歡帶電子產品到學校,畢竟帶了他也不會看,還有被老師查到的風險,但今天突如其來的大雨表明還是有點用的。陳詞喝完薑湯刷牙漱口,直接躺進了被窩裏,柔軟的被褥讓渾身都放鬆下來,他聽著窗外嘩啦啦的雨聲,突然想到什麽,就要下床去拿放在抽屜裏的手機。“要找什麽?”陳念見他要起身,主動問道。“手機。”“我幫你拿。”陳念火速行動,從前一直都是哥哥幫他把東西遞到上鋪,如今總算有角色互換的機會了。陳詞從陳念手中接過手機,開機之後就看到了傅天河給他發的消息:[到家了嗎?]陳詞:[到了。]傅天河明顯一直蹲在迴複:[怎麽樣?冷不冷?沒凍著吧?]陳詞:[還好,迴家之後就洗澡了,還喝了加可樂的薑湯。][薑湯裏還能加可樂?]果然傅天河發出了和他一樣的疑問。陳詞:[味道還挺不錯的。]傅天河:[那下次我也試試。]陳詞:[校服給你洗了,明天帶過去。]傅天河:[行,早點休息吧,下雨天睡覺天,我看完老師布置的附加題也睡了。]陳詞放下手機,陳念也洗漱完畢,抱著他的寶貝平板爬到上鋪。現在還不到陳詞平日裏休息的時間,他從枕頭底下拿出kindle繼續看書,直到十一點十分,才躺下休息。@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翌日清早,明明該透亮的天色因為下雨漆黑一片,被鬧鈴叫醒,陳詞還以為仍在深夜。喉嚨幹澀,還有點鈍痛,特別在往下吞咽時,疼得讓人一下子就清醒了。陳詞迅速地起床穿衣,他拿起桌上的保溫杯喝了幾口一夜過後仍舊溫熱的水。每一股溫水流經喉嚨都會帶起痛感,好在疼痛有慢慢消退,不知道是身體適應了異樣,還是喝水真能有所緩解。陳詞明白自己肯定要感冒了,他從小就是如此,一旦生病,必定從扁桃體發炎開始。他來到客廳,從藥櫃裏找出半盒還沒吃完的龍角散,倒了一包在嘴裏,含在喉嚨間。清清涼涼的藥粉在嗓子眼處覆蓋上一層薄薄的膜,恰到好處地緩解疼痛。陳詞又專門給自己多加了一件衣服,才拍拍上鋪,喊陳念起床。還在下雨,陳蔚就早起開車送他們去上學,他走出臥室,立刻去問陳詞情況怎樣。“有一點點嗓子痛。”陳詞如實迴答。“那壞了。”陳蔚眉頭皺起,把陳詞從小養到大,他當然知道嗓子疼是感冒生病的前兆,“吃藥了嗎?”陳詞:“吃了龍角散。”陳蔚:“喝點感冒衝劑吧。”陳詞:“不太想喝,喝了上課容易犯困,我等晚上迴家再喝吧。”陳蔚:“板藍根應該沒事。”陳念:“我哥應該屬於風寒感冒吧,板藍根好像是治風熱的。”“沒關係,要是真感冒了喝藥也用處不大,身體自己會有一個代謝的過程。”陳詞的解釋充滿科學性。陳蔚讓步了:“也行,多穿點衣服注意保暖,中午放學我去接你們。”陳詞:“好。”下樓期間,陳詞又打了個噴嚏。“看起來好像真的要壞事了。”陳念頗為擔憂,這鬼天氣真是的,偏偏趁著哥哥馬上就要考試的前一天突然下雨。“沒關係,小感冒而已。”陳詞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擦了擦鼻子,“偶爾生生病也挺好的,鍛煉身體的免疫力。”陳念湊上來,觀察哥哥的臉色:“真的隻是小感冒嗎?”陳詞把陳念推開:“離我遠點,小心傳染上你。”下了一夜的雨,傅天河的校服洗好之後也沒能晾幹,陳蔚早上專門花了五分鍾,用吹風機吹得差不多,才裝進陳詞的書包裏。陳詞去到知行樓四樓的物理競賽教室,他剛一坐下,和傅天河說了聲“早”,就被體育生敏銳地發現了不對勁。“生病了嗎?”陳詞:“怎麽看出來的,很明顯嗎?“你的聲音有那麽一點點啞。”傅天河的拇指和食指捏著,比了個很小很小的手勢,“就像剛睡醒的那種感覺。”陳詞:“有點嗓子痛,流清鼻涕。”“果然還是淋雨吹風凍著了啊。”傅天河頗為後悔,“早知道昨晚該給你打個車讓你迴去的。”“幸好有你的校服才沒更嚴重。”陳詞把傅天河的衣服從包裏拿出來,“昨晚睡前洗的,晚上在陽台沒晾幹,就用吹風機吹了,還是有點潮。”“沒事,反正我今天也不穿。”傅天河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陳詞的身體狀況上,“吃藥了嗎?感覺精神怎麽樣?”“挺好的,不礙事,我每次小感冒都會嗓子痛。”“那今天就少說點話吧。”傅天河看到教室的前窗還敞著一條縫,趕忙過去關上。突如其來的雨直到下午才停,天也奇跡般的瞬間轉晴,秋日午陽從陰雲後冒出,灑下絲絲縷縷的暖意。明天就是周六,下午老師會帶隊坐車前往省城,他們仍然會像預賽那般,在學校門口住上一夜,等到周天早上去參加考試。為了讓大家調整好狀態,紓解緊張情緒,下午第二節課結束,老師宣布放假休息,讓大家好好放鬆。陳詞收拾著書包,傅天河望著外麵明媚起來的天色,主動問道:“要不要去小屋看看?”已經挺長時間沒到小屋裏去了,突然被傅天河這麽一提,陳詞也想過去。秋天來臨,又剛下過一場雨,周圍的景色肯定會非常漂亮。“好。”陳詞答應下來。在出去玩和迴家之間,此刻的他,更願意選擇前者。當然並不是他的性格在短短兩個月,內發生了從i到e的驚天變化,而是傅天河在他眼中,已經算很熟悉的自己人了。陳詞把自行車停到傅天河家樓下,等他揭開罩在摩托車上的雨布。這陣子傅天河專心在家和學校裏學習,都沒怎麽出去,摩托車被冷落了挺久。他專門檢查過各部件,確定沒問題,又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把座椅擦得幹幹淨淨,絕對不讓一絲一毫的灰塵沾染在陳詞的褲子上。傅天河跨上車,拍拍後座,招唿著陳詞:“上來吧。”陳詞兩根手指輕輕捏住傅天河的外套,借著些力道坐上摩托,頭盔被遞上來,他認真戴好,把下巴處的帶子扣實,雙手自然而然地放在自己腿上。傅天河:“要是冷就給我說,我騎慢點。”陳詞:“出太陽了,而且我今早還加了衣服。”傅天河發動摩托,帶著陳詞朝林中小屋的方向駛去,他騎得挺慢,陳詞在後座欣賞著落雨後的午時秋景。兩人誰都沒說話,傅天河緊盯著前方路況,卻總是不受控製地去注意身後少年。每一次加速或者刹車,對方身體的前後仰動,外套處偶爾出現的拉扯感,還有陳詞坐在後麵,大腿無可避免地和他觸碰。他的世界裏,陳詞是如此鮮明,他用所有的感官去感知少年的存在。很快就到了熟悉的地點,傅天河把車停在路邊,他擔心中途可能還會下雨,就把防水布也罩上了。兩人並肩走向山林。山上道路濕滑,數不清的葉子被打落在地,陷入泥水當中,每一腳踩下去都軟得要命。傅天河專門伸出一隻手,如果陳詞突然失去平衡,可以隨時抓住。雖然暫時還沒起到作用。陳詞注意著腳下,專門往落葉上踩,他已經很注意了,褲腳和鞋底也不免被泥水弄髒。腳下踩著的一片樹葉突然下滑,陳詞驟然一矮,身體失去平衡的瞬間,他下意識地抓住傅天河手臂。體育生察覺到異樣,一把將他拉過來,幫助陳詞穩住身形。“沒事吧?”“還好。”陳詞懷疑是感冒影響了運動神經,他思考了半秒鍾,幹脆就這麽繼續抓著傅天河的胳膊,和他一起慢慢登山,走到林中小屋的所在地。小屋門口格外泥濘,房頂都被雨打下來的落葉蓋住了。幸好傅天河戴了手套之類的工具,他跑到房頂側邊,清理天窗處的落葉,陳詞就站在原地,望向四周。秋日的午後層林盡染,每一棵樹都呈現出許多種不同的顏色,黃的、橙的、紅的,還有山頂上長青的綠葉,如同有誰把顏料盤打翻,潑灑了一地。天空被雨洗過更是澄澈,隱約還能夠望見西邊正在飄散的陰雲。空氣清新,帶著秋高氣爽的涼意。陳詞深深地吸上一口,隱隱作痛的喉嚨都舒服了許多。“先進屋看看吧。”傅天河把鑰匙遞給陳詞,“我把葉子弄幹淨再說。”陳詞打開小木門,鑽了進去,屋裏理所當然得相當潮濕,他把窗戶打開通風,好在傅天河存放在裏麵的被褥都用防水袋封著,避免了發潮發黴的風險。陳詞看到木屋角落裏冒出一小叢卡其色的蘑菇,他蹲下身仔細觀察,伸出手指戳了戳蘑菇傘蓋。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