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邊,竟然來了個大學霸!“陳念你周末要去集訓嗎?我知道一個很好的畫室,到時候要不要一起?”收拾書包時,桂芷棋主動邀請道。“好。”陳詞知道陳念自從搬來,就在各種軟件上搜索當地畫室的信息,想要挑出個最好的,但一個畫室的水平如何,不光要看老師們的作品,還得親自體驗過教學方式才行。於是他就幫陳念答應了下來,桂芷棋水平很高,既然是她覺得不錯的畫室,肯定也能讓陳念滿意。陳詞沒帶手機,不好聯係陳念,學校食堂得刷飯卡,而且人也比較多,他打算去外麵吃,正好熟悉熟悉學校周邊的環境。中午臨時迴家,書包裏也不用帶太多東西,陳詞就隻裝了些陳念的寶貝畫具。萬一弟弟中午臨時起意,想要用到呢?和桂芷棋在教學樓下告別,陳詞獨自走出學校大門。學校附近有很多餐飲甜品店,小賣鋪和書店,陳詞走過一遭,也差不多熟悉個大概,最近的公交車站就在對巷,他可以坐車迴去。陳詞走進巷子。他走到一半,突然聽到從身後迅速靠近的腳步聲。陳詞轉過頭去。六七個人趁此時機迅速把他包圍,紅紅黃黃的發色,淩亂發梢半遮眉眼,吊兒郎當地穿著衣服,偏偏還覺得自己很帥似的,擺出桀驁不馴的表情。其中一人叼著點燃的煙,劣質香煙的味道飄到陳詞鼻畔,讓他皺了皺眉。陳詞後退一步,不想讓校服沾染上煙味。但他的舉措被混混們理解成了畏懼。“看著麵熟啊,高一新生?”為首的混混晃蕩到陳詞麵前,他看到陳詞書包的輪廓,猜到裏麵大概塞了畫板,笑道,“呦,還是藝術生啊。”“你們藝術生都很有錢吧。”另一個混混滿臉不懷好意,朝陳詞伸出手,“借給給哥們點花花?哥幾個在學校附近好多年了,要是跟我們相處好了,保你之後不被欺負。”陳詞無動於衷,隻是看他們。琥珀色的眼中不含任何情緒。“媽的,裝什麽逼?”沉默之中,站在他身後的高年級學生率先按捺不住,嚷嚷著一隻手按在陳詞肩膀,就要拽他書包肩帶。陳詞突然反手抓住了他手腕。“有一件事你們可能不知道。”少年冷淡的嗓音響在逼仄小巷中,他猛然發力把對方手臂拽向前,踩住混混腳麵的同時,用另一隻手的手肘重擊對方胃部。“我爸是退伍特種兵。”第 3 章陳詞身形纖瘦,看似弱不禁風。卻也隻是看似而已。從小到大,他沒少跟著父親玩鬧,小的時候陳蔚一隻手就能把他們兄弟倆治得嗷嗷叫,後來陳詞跟著陳蔚學習格鬥,好歹也能撐上半分鍾了,陳念就蹲在床角拍著手給他鼓勁。等再大一些,該學的技巧陳詞就全都學過,和陳蔚的差距隻剩下身體素質。就算如此,收拾這幫混混也足夠了。脆弱的胃部被手肘重擊,高年級當即發出一聲慘叫,他手臂被陳詞拽著向前,腹部又向後搗,偏偏腳還被踩在原地,身體徹底失去平衡。混混的手正抓著陳詞書包袋子,陳詞就借著他向後跌倒的勢頭,將包從後背摘了下來。沒人能想到陳詞竟然會二話不說選擇動手。他動作實在太快,等到其餘人反應過來,包已經被掄在了半空中。“媽的,你”迴答他的是一記重擊。木質畫板雖然比不上顱骨硬,但給人造成點苦頭綽綽有餘。不曾經過特殊訓練的人在頭部突然遭受攻擊的時刻,都會陷入到本能地茫然狀態。這群自詡身經百戰的混混們也是一樣。嘭!書包從頭頂砸下,頭顱和包裏的畫板相撞,發出比想象中還要大的聲響。第一個被打倒的,是叼煙的那個人。陳詞平生最煩有人故意在他麵前吸煙。令人作嘔的煙味沾染在衣服和頭發上,除非洗澡換衣服,不然幾個小時之後都能嗅到。叼著的煙因張嘴喊叫掉落在地,還沒在地上彈出火星,就被陳詞一腳踩滅。“找死!”見轉眼之間兩個同伴就被放倒,其餘混混的火氣噌的一聲就上來了,他們隻當是陳詞下手出其不意才能得逞。畢竟一個美術生而已,就算再給他一雙手,也不可能真的打得過五六人的圍攻。陳詞視線迅速掃過,頃刻間就找好了下一個目標。他身形一矮,同時把包頂在頭上,擋住首先來臨的攻擊,拳頭的力道被書包卸掉大半,不痛。而陳詞趁機側身一轉,來到了另一人身側,一頭撞在他腰間。在格鬥過程中,重心所在的腰部絕對是最重要的地方。一旦重心不穩,就隻有一個下場。那人來不及收斂衝勢,又被陳詞頂了下,踉蹌著單腳蹦試圖穩住身形,然後撞在了同伴身上,在此起彼伏的罵咧聲中,兩人一同砸在了牆上。他們大概需要十秒鍾才能緩過勁來,但已經給陳詞緩解了許多壓力。有人猛然從背後撲來想要偷襲,陳詞側身閃過,他抓著對方肩膀滑步來到身後,給了他一記幹脆利落的鎖喉。對方瞬間動彈不得,在他雙手抓著陳詞手臂試圖掙脫之時,陳詞狠狠踹在他膝彎上。撲通一聲,對方跪倒在地,陳詞雙手鬆開的同時落在他肩膀處,隻聽哢嚓聲響,手臂就從關節腔裏脫臼出來。殺豬般的慘叫迴蕩在小巷中。短短數息過去,人就已經被陳詞解決掉大半。其它兩人見勢不妙,拔腿就跑。隻剩下了一人,強裝鎮定,哆哆嗦嗦地站在陳詞對麵。他一手指著陳詞,色厲內荏地道:“你、我警告你別亂來啊,小心我迴去之後叫其它兄弟收拾你!”陳詞:“那你去吧。”他掄起書包。嘭然聲響中,混混腦子一懵,當即兩眼翻著,幽幽倒地。沒了遮擋,陳詞也看清了悄然來臨到混混背後的那道身影。人高馬大的體育生雙手抓著自行車,正高高地將車子舉過頭頂,準備向下來個泰山壓頂。奈何還沒能等到動手,目標就已經撲街了。傅天河:“…………”陳詞:“…………”傅天河校服袖子擼起,線條結實小臂正因發力繃緊,同樣也露出貼在上麵的小豬佩奇紋身。他方才騎車經過時聽到巷子裏有動靜,扭頭一瞅發現被圍在中間的竟然是自己前桌,就立刻衝了過來,打算幫陳詞解圍。他們人很多,但自己是體育生身強力壯,真要對峙起來也不見得會落入下風。為了給自己壯膽,傅天河還專門從口袋裏掏出新買的紋身貼糊在手臂上,假裝成兇悍的樣子。可是劇本怎麽和他想象中不一樣啊!自行車的輪子還在半空中無聲轉著,傅天河盯著眼前比他矮大半個頭的少年,傻眼了。陳詞自動把傅天河的動作理解成了另外一層意思。“你也想來?”他問。少年聲音寡淡,不含任何波動,就如同方才用書包放倒了七八個混混的人並不是他,甚至連氣息都未曾因劇烈運動有所紊亂。傅天河當即渾身一緊。他立刻放下車子,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不不不。”同時光速把袖子放下來,遮住小豬佩奇的紋身貼。腳邊傳來痛苦的呻.吟聲。陳詞和傅天河齊齊低頭。被陳詞用畫板擊倒的混混掙紮著就要爬起來,陳詞抬腳,踩在了他的後背上。“你不是想問我要錢麽?我可以給你。”陳詞打開書包,從裏麵隨便摸出一隻顏料。他又掏出一支尼龍畫筆和用了大半的亞麻籽油。陳詞擰開亞麻籽油,把幹淨的尼龍筆插進去浸濕,輕輕一甩,筆上的油料就飛濺出去,落在混混們身上。“亞麻籽油,含有豐富的亞麻酸,能抗血栓,降血脂。”接著他又擰開了手中顏料,擠出鮮紅。“法國進口的溫莎牛頓,深鎘紅色,這一支26塊,不用謝,賞你們的。”顏料被尼龍筆上的亞麻籽油稀釋,迅速暈開,隨著陳詞的走筆,在混混們的身上臉上留下正紅色的線條。陳詞從這人身邊走到那人身邊,手中畫筆揮毫潑墨,畫出無數意義不明且混沌迷蒙的古怪圖形,拚貼成一幅超現實達達主義印象派作品。正紅的顏料順著筆杆流淌到少年指尖,如血一般淋漓,襯得五指白皙如玉,幾乎是觸目驚心的撞色讓傅天河下意識屏住唿吸。陳詞眼中神色極冷,混混們從沒見過這麽瘋的,明明已經從對抗和疼痛中緩過勁來了,但沒人敢爬起來,生怕稍不如意這少年就會把筆插進他們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