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杖責行刑進行了大半個時辰。


    一開始,3個軍官還不斷討饒,平山侯罵不絕口。打到後來,4個人就開始哭爹喊娘,唿天喊地。再打了一會兒,4個人變得血肉模糊,氣若遊絲,先後昏厥了過去,行刑的士兵用涼水澆醒他們,接著再打。


    120杖打完,行刑的士兵提著那打完的3個軍官的頭發,抽出了大砍刀。


    刀光一閃,3顆人頭就滾落在地,鮮血濺出數丈之遠。


    北漢諸將目睹,無不觸目驚心。


    又過了一段時間,平山侯的另外100杖也已經打完。平山侯扯著嗓子,垂死掙紮著,一聲聲地哀嚎著:“漢王!漢王救我!”


    北漢諸將再次互相看了看,然後,一個年紀最大的老將被推了出來。他表情緊張但態度恭敬地對你行禮,然後說:“念在平山侯是初犯,請大將軍從寬發落。”他說:“平山侯經過這番教訓,今後一定不會再違反軍紀了。我等願為平山侯擔保。若他再犯,我等願意一並領罰。”


    他看著你的臉色,又小心地補充道:“大將軍有所不知,平山侯是漢王從小到大的侍讀,情同手足,不是兄弟,勝似兄弟。如果大將軍今日殺了平山侯,恐怕漢王心裏會很難過。”


    行刑的士兵這時提起了平山侯的頭發。平山侯再次大叫:“漢王救我!”


    你看了一眼平山侯,又看了一眼求情的老將,你環視了一下北漢諸將臉上的表情。


    你說:“我是漢王任命的全軍統帥,在軍中,我就是漢王的代表。”


    你說:“再次宣傳漢王口諭:在軍中不服從我,就是背叛漢王。”


    你說:“既然是漢王的兄弟,背叛漢王,破壞漢王的會盟大計,罪加一等,焉能有赦?!諸位毋庸多言,軍令官,行刑!。”


    行刑的士兵聞令,手起刀落,那個老將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平山侯的頭就飛了起來,然後滾落在地上。


    你說:“把這四個人的首級和屍體都懸掛在轅門上。傳令全軍,列隊經過轅門觀看,重溫一下,何為軍紀!”


    (二)


    你把剛剛說話的那個老將叫了出來。你說:“著令老將軍嚴查今日此事的知情者。凡知情而問話時沒有迴答的將領,一律罰俸一年,並令各自向漢王上表請罪。若你查不清楚,就自行向漢王上表請辭,交出爵位,告老還鄉。”


    你又說:“今日這4個軍官的主官,降職一等,去上將銜,改任中級將官,調離現職,劃歸傅天亮部,著傅天亮安排職守,對其嚴加管束。今日校演結束之後,請自行進宮,就放縱下屬公然違抗君上旨意、且拒不出麵管束之事,向漢王當麵請罪。”


    你在所有將領的麵前,抽出腰間馬刀。


    你說:“今日校演,是大家初次合作,我姑且再從寬一次。從今往後,再有膽敢不服從軍令的人,諸位,上眼看,有一個算一個,都猶如此樁!”


    諸將隻見眼前藍光一閃,巨大的旗杆底樁被你從頂端到底部,瞬間一劈兩半,因為劈砍的速度太快,整個底樁的木頭發出一股焦糊的味道,並且在兩秒鍾之後開始著火燃燒。


    好快的刀!


    諸將看著著火燃燒的底樁,無不心下凜然。


    你說:“軍令如山,令行禁止,這是千古不易的強軍之道。漢王將國家的軍隊,托付給我,也就是將一生的理想和自身的安危,托付給了我。身為臣下,我絕不敢,也絕不會,兒戲視之,辜負漢王的如此深信隆恩。嶺南防區和新漢軍,自整合以來,自誕生之日,都從未與北漢為敵,雙方之間,無有衝突征戰,並無過往的冤仇,相反,近些時日,還多有聯合作戰的情誼。彼此的整編融合,除卻各位心頭的鬱結之外,其實,並沒有嚴重的障礙。在這裏,我期待諸位,能夠真正體察漢王的心意,遵從漢王的旨意,精誠團結,同心同德,共同幫助漢王實現先王的理想,一統江山,開啟太平,予萬民以康寧,惠百姓以安定。”


    你說:“我第三次再度宣傳漢王的口諭:在軍中,違反軍令,即同抗旨!漢王諭示全軍知曉:在軍中,大將軍的意思,就是漢王的意思,漢王在軍中,絕對沒有與大將軍相左的意思。軍中所有將官士兵的殺伐升遷,一律由大將軍酌情臨機處置,事後上報漢王知曉即可,不必事先請旨。”


    你說:“漢王的旨意,我已經當眾親口宣說了三次,想必沒有人再敢托辭說沒有聽清楚,沒有聽明白。”


    你說:“今日規矩已立,千古法度不移。膽敢再次以身試法者,盡管提頭來試!我在此立誓,必定效孫子三令五申之故事,堅定維護軍紀,不計一己得失,以報君上深恩。”


    (三)


    平山侯被殺的消息傳到劉申耳中時,劉申正在和我一起吃早飯。


    來人匆匆進來,見到我也在場,便拜伏在地,躊躇猶疑,不敢妄言。


    劉申看著他瞻前顧後的樣子,便說:“支吾什麽,有事速報。”


    來人於是隻好硬著頭皮說:“臣下啟稟漢王,軍中來報,平山侯,剛剛被大將軍殺了。”


    劉申聞言大驚,他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手中的瓷碗和玉箸,失手掉落在地上,嘩啦一聲全都砸得粉碎。


    我立刻站了起來,吩咐內侍過來收拾,並垂手退後,恭立在側。


    他在那裏呆坐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他才緩過這個勁來。


    他看了看我,說:“琴兒,這事與你無涉,你不用惶恐,坐下吧。”


    然後,他聲音顫抖地問來人:“人已經被殺了?”


    來人說:“是。”


    劉申問:“大將軍因為什麽事情要殺他?”


    來人說:“因為平山侯昨夜傷酒,今晨校演點名時遲到。”


    劉申頓足道:“真是糊塗!今天是什麽日子,校演是何等大事!身為軍官,怎麽可以公然醉酒誤事?!”


    他追問:“為什麽都沒有人來告訴我一聲?”


    來人說:“因為大將軍持先王佩劍,令孫浩成包圍校場,若有違令擅離校場者,無論官兵,立斬不赦。軍中無法將消息傳遞出來,稟知漢王。”


    劉申再次頓足說:“包圍校場你們就不能傳遞消息了?這麽多人,就想不出一個辦法來報信嗎?若你們被敵軍包圍呢?也是這般的不知所措,束手待斃嗎?”


    來人無言以對,隻能伏地請罪。


    劉申說:“殺了以後呢?現在平山侯的遺體在哪裏?”


    來人說:“大將軍令將平山侯等4人的首級和屍體,懸吊在轅門之上曝曬,令全軍列隊觀看,以重溫軍紀。”


    劉申聞言,頓時就身體一晃,幾乎從椅子上滑倒下去,左右趕忙扶住他。


    我再次站了起來,跪在他的腳邊。


    我說:“求漢王恕罪,請漢王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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