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聲情並茂地接著說:“八十多年前,這裏住著一戶富人家。富人家的老爺隻有一個獨子,才七歲。有一個童養媳,十五歲,名叫小翠,正是如花的妙齡少女。她家裏窮得揭不開鍋了,隻好把她賣給富人,賺幾個銅板。這個小翠出落得水靈靈的。有一天夜裏,也下著大雨。老夫人帶著兒子迴了娘家,因為雨太大,暫時迴不來了。小翠正在自己的小房間洗.澡,早就起了歹心的老爺闖進去,把小翠那個了。小翠痛不欲生。她曾經聽說過,如果人受了冤屈,穿著鮮紅的衣服在半夜12點整自盡的話,那冤魂就會化為厲.鬼,找仇人報仇。於是,小翠穿著鮮紅的嫁衣,上吊了,剛好在半夜12點整咽氣。第二天,兒子迴家了。一開門,他看到梁上吊了個披頭散發、舌頭吐得老長、麵無血色的女.屍,當場就給嚇暈了過去。請了很多的大夫來看,都沒看好,小孩一直昏迷不醒。他爹娘就他一個命根,能不急嗎?後來,有個道行高深的和尚告訴他,他兒子之所以一直不醒,是被那個冤死的女.鬼纏上了。和尚做法,把女.鬼鎮在院子中的那棵大榕樹下。他兒子就蘇醒了。後來他們搬走了。新主人不喜歡那棵榕樹,認為破壞風水,就把樹砍了。女鬼陰魂不散,是不是出來尋找仇人,可是她的魂魄出不了這個屋子,所以一直沒找到。新主人一家人經常能聽到她哭,都不敢住這裏了。”


    曼晴猶豫著說:“這故事是你編的吧?”


    藍天說:“不是啊,我聽舊鄰居說的。”


    曼晴卻已經嚇得冷汗直流,驚恐萬分地盯著藍天的後邊,渾身都在顫抖。


    藍天心裏發毛,顫聲問:“什麽呀?”


    曼晴結結巴巴地說:“她、她…..”她臉上是一副被嚇尿了的、嚇得跑不動了的表情。


    藍天臉無人色,拉著曼晴往外飛跑。


    曼晴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藍天這才醒悟過來,也笑了。


    曼晴拍著手說:“看來可以公布,‘膽小鬼’的名號花落誰家了。哼,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啊?”


    藍天笑說:“沒想到你的演技這麽好!咳,這遊戲有夠無聊的。我說話算數,說吧,你想要什麽?”


    曼晴笑說:“我還沒有想到哩,以後想到了,再跟你說。”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雨停了,他們離開了鬼屋。


    時光荏苒,轉眼又過了幾年。


    某個星期天。曼晴來找藍天玩,他正準備跟媽媽一起去擺攤哩。他很體諒媽媽的辛苦,經常趁節假日幫她幹活的。曼晴一直都很好奇,想知道他們是怎樣擺攤的,而且她也想幫一點忙,就主動提出跟他們一起去。


    臨出門口前,藍菲母子換上他們的塑膠涼鞋。曼晴注意到,他們的涼鞋都破舊不堪了,有的地方是用線縫上的。她不禁覺得有點心酸。


    他們將幹粉、鹵水等食材全部搬到停泊在後門口的一輛電動三輪車上。這三輪車是經過改裝的,上麵和東、南、北三麵都有玻璃,隻留西麵一個缺口,讓人可以站在那裏煮食材,看上去活像個大玻璃盒子,。車上還裝有煤氣爐子和煤氣罐。


    藍菲騎上車,藍天和曼晴一起在車後推了一把,藍菲就騎著三輪車緩緩地在前邊走。兩個少男少女在後邊慢慢地走。


    常安大街算是這個小城市目前最繁華的商業街了。街道兩旁有民宅也有商鋪。有許多是清末時遺留下來的中西合璧的粵派騎樓建築。其中最有特色的莫過於那座仿媽特式的聖音教堂,尤其是那些圓拱形的玫瑰花窗,絢爛卻又並不輕浮,有種莊嚴的大美。


    他們的攤檔就在長安商場旁邊的小巷裏。長安商場是一個現代感十足的建築,共分五層,集衣食住行各類商品於一身。由於他們的攤檔的地理位置很好,來往的人很多。很多人逛街逛累了,都選擇吃桂林米粉這種有美味又經濟實惠的小吃,所以,他們的生意很好。


    藍菲負責煮粉,藍天主要負責招徠生意和收錢,曼晴就幫忙端粉給客人。他們有幾張小板凳,有些客人坐著吃,有的站著吃,都吃得津津有味。


    等到客人沒那麽多的時候,曼晴對藍天說:“再過三個禮拜就是你的生日。我想送你一雙運動鞋。走,我們選鞋去。你是三十九號鞋吧?”


    藍天笑說:“對啊,我的腳一直都在長大。你的記性挺好的,還記得我是農曆七月七生日,剛好是七夕。我是牛郎啊。可惜啊,我的織女在哪裏?快,給我買一雙好鞋,我好去追她。”


    曼晴也笑了,說:“別選太貴的,我的零花錢也不多,用的可是我的壓歲錢。”


    藍天笑說:“等你生日,我送你一件漂亮的獨一無二的禮物。”


    曼晴笑著跟他拉鉤。


    藍天說:“媽,你先頂著,我們很快就迴來啊。”


    藍菲笑說:“我一個人能搞定,你們去吧。曼晴,謝謝你。他聽到能穿新鞋,心都飄走了。”


    藍天笑著對媽媽唱:“我的心裏隻有鞋,沒有你。”


    藍菲笑著說:“臭小子!”


    他們走進長安商城一樓的一間鞋店。


    藍天讓曼晴挑,曼晴挑揀了半日,最後相中了一對黃底黑龍紋的運動鞋,遞給藍天,他卻不接,大模大樣地一屁股坐在專門給人試穿鞋的紅色沙發上,指著曼晴說:“日青宮女,給朕穿上。”


    曼晴很配合地接過鞋,蹲下身去。她現在都有將1米71的身高,突然地這樣委下身去,讓人想起《紅樓夢》裏頭的“玉山傾倒再難扶”這句話。說時遲那時快,她的手變成菜刀狀,狠狠地在藍天的腳上切了一下,藍天誇張地皺眉裂嘴地“哎呦”大叫。


    藍天立刻反擊,把腳送到她的鼻子下,笑說:“看我的生化武器。”她被熏得眼冒金星,做嘔吐狀。


    藍天笑說:“我‘臭腳王’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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