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她浮生若夢不同,老祖顯然是認真的,對她極為在意,舉行了大典,邀請門派其他人以及她的所有好友見證,真心將她收徒。


    修真界的收徒,和以前世界不同,稱一聲師父徒兒,是幾乎將對方視作父母和孩子一樣。


    這讓她在激動中,又產生一絲忐忑與不安。


    老祖也會在一開始還算愛她,最後又厭煩了,再拋下她嗎?


    她對她好,是想告訴司徒川,她更喜歡怎麽樣性子的徒弟嗎?


    李亦柔垂下視線,可這些好是真的,利益是實際的,她得到了很多,所以無需計較。


    禮畢,老祖讓他們明日先過來一趟,說要給她們講課,之後就去招待她的元嬰朋友們了。


    “方也!”季十堰叫她,李亦柔迴頭,看到他後隻覺得更加圓滿,可心中突然一緊。


    原來太過幸福,會產生更加強烈的不安,讓她還沒開始享受,就已經開始害怕失去。


    “季師兄。”李亦柔和他行禮,季十堰真想也捏捏她的臉,但怕暴露,像是小時候那樣,一把勾著她往外走。


    “開心嗎?”他看到她有了真的師父,特別為她高興,“沒想到你有了師父,還是最厲害的那個。”


    “開心,有師父,還有你……”她卻突然歎口氣,“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像做夢。”


    “我是不是還在浮生若夢之中,不曾醒來?”她大大的眼睛看向季十堰,帶著一種不安,想要和他確認。


    季十堰捏捏她的臉,卻有點嫉妒,拜師竟然比見他高興多了,“瞎擔心,是真的!而且……”他停頓一下,“不論是夢裏,現實,上天,入地,我們都會在一起。”


    李亦柔點頭,好像終於踏實些了,“你師父知道我是誰嗎?”


    季十堰搖搖頭,“不知道,我隻說我以前的朋友,找到了。”


    “他不會算出來嗎?”李亦柔有點愧疚,她騙了師父,沒有以真麵目對她。


    而秦雲州和天存老祖認識,如果有天知道了,會不會告訴她?


    她或許應該找機會和她坦白?李亦柔也將自己的擔心和季十堰道出。


    “卜算也沒有那麽厲害,他想不到,又怎麽會去算。至於主動坦白的事,你是怎麽想的?”季十堰反問她,想知道一些她說或者不說的理由。


    李亦柔摘了一片葉子在手裏揉捏,“不太想說。因為她……是覺得我老實、誠實,重情義,算是個正麵教材,才選擇收我為徒的。”


    說完,她將手中的葉片扔掉,“你不知道,當時點魂燈時,我有多緊張,很怕魂燈能暴露我的真實麵貌。”


    知道她是從凡界來,許多常識不太清楚,他偏偏粗心,竟然沒想到提前告訴她一句。


    “修士有時候都有自己的預感,跟從自己的內心吧。這件事,我好像幫不了你。”季十堰甚至有點慚愧,李亦柔卻莫名被他這副表情安慰到。


    她覺得也沒必要提前擔心,本來她就沒想到老祖會突然收她為徒,如果有天瞞不住了,再說吧。


    “亦柔,別多想,她會越來越喜歡你的。”季十堰不知道,為什麽李亦柔會對自己的師父有這種感覺,但是她其實也很敏感,他不會隨便安慰她這是她的錯覺。


    可是李亦柔這麽好,她一定會越來越在意她。


    “隻有你這麽想!我就說你應該做我師父。”又來了。


    季十堰知道她是真的有過這個想法,故意逗她,“你就算真的做了我徒弟,我怕是最後也無法克製,不顧倫理。”


    “對我來說,是一樣長久的。”他沒說明白,李亦柔卻聽懂了。他在承諾,哪怕是最容易變化的男女之愛,在他這裏,也是長久的。


    如果僅僅是季十堰,她或許不會相信,可如果是李一來說,她就會當真。如果他變了,她大概是會短暫地恨他吧。


    “對了,他們醒來了?”李亦柔很好奇,季十堰點頭,“司煦姐先醒了。”


    沒想到啊,“這麽快,我還以為玄悟會先醒來呢。”李亦柔笑著說了句,又開始好奇,“你和他們都是怎麽認識的啊?”……


    他們閑聊了好久,直到季十堰的師父出來給他發傳訊符,才不舍地和她分開,李亦柔不忘囑咐,“好好修煉!”


    季十堰連說了三聲是是是,“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麽修煉上的事,就去問你師父,或者問我,別自己瞎想瞎猜。”


    李亦柔也迴了三個是是是,二人道別,她才迴到洞府之中。


    季十堰將承諾好的符筆送她,又添了一份拜師賀禮,一對碧玉色的耳釘,季十堰說是留影石做的,加起來能儲存1日的影像,她有需要可以迴看。


    還有幾件衣服,除了她的,還有踏雪和多寶的,李亦柔沒想到煉器師竟然還會做衣服。


    第二天她去老祖那裏,師兄還沒到,老祖先問了她靈根的問題,想了想,給她幾枚玉簡。


    那部《長生滅炁訣》居然和山洞中的名字一樣,還給她一部五行功法,“這是混沌靈根功法,你適當學習即可。


    要將更多心思放在擅長的木係功法上,這裏麵有我一些注解心得,記得也要看。”


    “多謝師父!弟子一定好好學習。還有,我讓您破費了。”李亦柔是在說昨天的事,收禮物的是她,還禮卻需要師父來還。


    “傻孩子,是你幫我賺迴來了。別人都早就收過徒弟了,是我一直沒遇上合心意的。”天存老祖看著她,眼神帶著笑意,這時司徒川才來,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弟子來晚了。”他先道歉,心中卻在暗罵李亦柔奸詐,提前這麽久過來。


    “不晚,瞎道歉。”老祖似乎不喜歡他的虛偽,但又實在滿意他的天資。


    李亦柔笑笑,“是呀,師兄不必總是道歉,我們是一家人。再說隻是我來早了而已。”她適當提醒,不想老祖明明更在意他,卻想用這種法子糾正他。


    “是我惹師父煩心了。”他好像終於認識到一點問題,和師父真心道歉,天存老祖看著李亦柔,的確她說話更讓人舒心,容易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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