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迴來,最多一個月。”季十堰大概看出她神情細微的變化,李亦柔轉過來看著他,“幾個人,是男是女?”


    季十堰輕笑出聲,“這一次都是男的。”他終於被她在意了,修長如玉的手撫上她的側臉,李亦柔沒有迴避,他湊近一點,輕輕吻了她一下,就退開了。


    “好喜歡你。”他的指尖微微顫抖,隻覺得怎麽都看不夠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對她這麽迷戀。再也舍不得移開目光。


    這喜歡之中,還夾雜著他說不清的情緒,看不到她會想念,看到了短暫地高興過後,又在想如果她一直都不肯接受他呢。


    此刻她終於給了他迴應,開始有一點在乎他,他的心鼓鼓漲漲,喜悅之中卻充斥了一絲又一絲的酸澀。


    可能是因為她情緒中的歡喜太少,讓他感覺觸碰到她時,像是一場夢一樣不真實,他總會覺得患得患失。


    季十堰自覺不是這樣的人,他明明是認定了就會向前衝,失敗了也不後悔的性子。


    他原本以為愛甜如蜜,隻要能得到她一點迴應就可以。


    可原來真的陷入其中,會伴隨著莫名的痛苦。


    由愛生欲,這欲望越來越無法填滿,就會更加因為缺乏而生出不安,好想她再多喜歡他一點。


    這讓他產生一種摧毀欲,想要將她禁錮起來,永遠鎖在身邊。剛才短暫的親吻,讓他一下感覺到自己快要失控,他從來沒這麽瘋,整個人都因為激動而顫抖。


    可能是太過喜歡,他壓下了自己如妖獸一般的欲望,好在,理智更勝一籌。


    原來他修心這麽不到家,更對情愛無法參透。愛不該是對人好嗎,像他現在,又怎麽會摻雜了破壞欲。


    “下雪了。”李亦柔看到一片雪花落在他額間,注視著他的雙眼,她說了句“真好看”,不知是在誇他,還是在說雪花。


    這時的雪是冰晶花朵一樣的形狀,和李亦柔以前見過的小顆粒雪花不同,一片片疊落在一起,組成一個大而輕盈的雪片,果然像是鵝毛一樣潔白輕軟。


    隻是落在手心,沒幾秒就變成水滴,轉瞬即逝。


    “進屋看吧,少用法訣。”不然還得清理,季十堰拉著她的手進了屋子,傳訊玉簡有了消息,他微微皺眉。


    “怎麽了?”李亦柔看他神情不對,果然,他抿了抿唇,語氣突然湧上疲倦和不舍,“半個時辰後就要走,秘境提前開了。”


    “東西收好了嗎?”他的東西都放在儲物玉佩中,“嗯,收好了。”


    “突然很不想去。”原本還有好多天,沒想到突然要走,李亦柔捏捏他的臉,“那我把你鎖起來,哪兒都別去了。”


    他心中冒出隱秘的興奮,眼睛裏星光點點,李亦柔退後半步,嫌棄地挑眉看著他,“你不是吧?”居然喜歡強製愛。


    季十堰一把將她拉進懷裏,“逗你的。”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想他真是瘋了。


    李亦柔聽著他加速的心跳,悶聲說:“平安迴來,不要太急,再珍貴的東西,也比不上你自己。”不要為了什麽珍寶不顧一切。


    “嗯。”季十堰輕聲迴答,抱著她,她身上有他之前送的荷包香氣,還有她身上的一股蓮花香味,若不是抱著她,都不曾聞到。


    這氣味讓他覺得心中安寧了不少,好像因此終於確認她就在這裏,在他懷裏。這就足夠了,他想,他不能這麽貪得無厭。


    “我送你。”她說完,季十堰卻拒絕了,“下雪山路濕滑,別去了。你好好調養,不要用靈力。”


    他親親李亦柔的鼻尖,額頭,又輕輕碰了一下嘴唇,“我走了啊,等我迴來。”


    “這給你。”李亦柔取出她之前取出的靈參,本來眼看無望,準備和他要個傀儡作為交換。後來又不太想走了,拿到太極劍訣下冊再說。


    “百年靈參?”季十堰覺得意外,主要是靈參不好捉,她竟然可以困住靈參,完整取出,“你比我想象的還厲害啊。”


    季十堰誇她,李亦柔推著他往外走,時間不早了,“早去早迴。”


    李亦柔還是送他出了院門,他一步三迴頭,走出很遠又轉過身,那個身影還在院門口目送著他。季十堰心都被填滿,他高舉手臂揮動,“等我迴來!”


    李亦柔揮揮手,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


    季十堰走了快一個月了,李亦柔這一次沒看到他的氣運,加上這麽久還沒迴來,讓她有點擔心。


    果然就見季十堰負傷嚴重,好在,是迴來了。


    同門大概特意幫他收拾過,身上幹幹淨淨的,可麵上不止蒼白無血色,更是像被吸幹了精氣,散發一股灰敗氣息。


    “他……”她曾見過的雲霄本想安慰,卻見她看起來好像都不難過似的,也沒有哭,都沒他這個送季十堰迴來的人擔心。


    “我……沒事,你別……擔心。”季十堰聲音嘶啞,語調破碎,都這樣了,還在安慰她,雲霄隻覺得他就像被下了蠱,入了迷一般。


    “別說話了。”李亦柔給他蓋好毯子,將散亂的頭發理了理,這才送雲霄出門。


    “師叔,找醫修給他看過了嗎,怎麽說?”李亦柔詢問起季十堰的情況。


    雲霄心道還懂得問,也許她真的就是這般性子,麵上不顯,“阿堰被人麵蛛吸食了不少生氣,藥我剛才放他床邊的桌上了,每天喂一粒就可以。


    再每日去靈醫穀取一方現熬的藥劑服下就好,別的也沒什麽事,可以曬曬太陽,大概6、7日就能好。”


    “辛苦師叔了。”看雲霄也負過傷的樣子,滿臉疲累,李亦柔道了聲謝,返迴屋子裏。


    “怎麽不用靈參。”季十堰醒著,李亦柔得知是被吸食精氣,靈參正是良藥,“沒事的,丹藥也一樣。”


    李亦柔讓他睡會兒,他病容之下的眼睛顯得更加漆黑幽深,虛弱卻堅持望著她,“想看看你。”


    “我陪你,睡吧。”她在季十堰身邊躺下,沒想到他卻問李亦柔,“我是不是很醜……”


    李亦柔迴視他,他原來這樣敏感,“沒有,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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