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柔睜開眼,罕見地煩躁,起身喝了口水,屋子裏已經有些暗了。


    出外麵時,光線不刺眼,又看得清,正是黃昏時的好光景,她決定散散步,放鬆心情。


    走到菜園子,一下就發現今日怕是沒澆水,葉子有些蔫吧。


    菜地不遠處就是那片湖,李亦柔不會法術,隻能拎起水桶打水,再迴來一點點澆地。


    水沿著絲瓜瓢痛快落下,嘩啦啦衝擊著土地,很快隱入土壤之中,隻餘一片陰濕。


    來來迴迴,她澆好整整一大塊地,天已經黑了,不過她如今視力也極好,黑暗中也能看個大概。


    泥土在水流的衝刷下散發出混合的香氣,地中的綠葉菜也跟著挺拔幾分,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李亦柔腦海中突然想起這句話,提著的桶不知不覺已被她鬆開的手“咣當”一聲,扔在地上。


    黑暗中隻看到小小的身影口中念叨著“不爭”,快步向屋中走去。


    書中便講了,五行靈氣是天地萬物之基礎,水代表液體,亦在五行轉化中代表浸潤,甚至是方位。


    她隻將它們看作靈氣,希望將穴位打開吸引它們進入,太過偏頗,如何能真正感應它們。


    擺好打坐姿勢,她很快就進入修煉狀態,其餘四種靈氣依舊飄忽遠離,但李亦柔這次隻當自己是土壤,渴望水靈氣的浸潤,是禾苗,期盼水靈氣的灌溉。


    李亦柔周圍的水靈氣不再抗拒,似乎想要幫助她、滋養她,漸漸地開始向她靠近。


    她也沉下心,等待著水靈氣終於沒入她皮膚。


    她的經脈化作植物的根莖,不斷引導水靈氣順著根莖前行,直到進入丹田中。


    兩種靈氣同時存在,兩顆光點依照順序,一前一後地在經脈中完成一個大循環,又被她的身體吸收消失,再度重新吸引兩顆靈氣進入體內。


    隻是處理起兩顆靈氣光點,似乎比單獨一顆更加耗費時間,原本半個小時一次大循環,變成一小時一次。


    李亦柔對此卻有無比耐心,隻要可以引氣入體,她不怕耗費時間,隻要不斷修煉,對靈氣越來越親和,慢慢速度定會加快。


    將兩種靈氣不斷煉化,李亦柔忘記了一切,隻沉迷於將靈氣吸入體內,拓展她的經脈,強健她的體魄。


    深夜寂靜中,傳來一聲蟲鳴,李亦柔知道她已從修煉的狀態中抽離,或許是身體負荷已滿,她也不參照別人的修煉方法,強迫自己一直堅持,而是依照身心把握著節奏。


    小踏雪原本在李亦柔給它準備的草墊上,見她不再修煉,伸了下懶腰,輕盈地跳到床上。


    湊過來正要蹭她,忽然鼻子抽抽兩下,若無其事地轉頭迴到草墊上。


    李亦柔黑暗中依舊將它輪廓看個清楚,聽到它抽鼻子,自己也抬手聞了聞,又是酸酸的。


    還以為是昨日做夢出汗導致的,今天看來怕是由於修煉,排出了體內的雜質的緣故。


    “你倒嫌棄我了。”故意點點踏雪的小腦袋,它卻似乎在表示自己沒有這個意思,“喵”了一聲,小心地蹭蹭她指尖。


    李亦柔輕笑,認命地端起水盆,出去倒壺熱水,迴來擦洗身子頭發。


    她從前還未試過半夜洗頭,如今因為修煉,大半夜的總是洗洗涮涮。


    脫下衣服,暗夜中看到踏雪早早背對它,將頭埋在兩個爪爪下,模樣怪有趣的。


    “難不成你是隻小公貓,竟還懂得男女有別,哈哈哈。”它雙爪抱頭背對她的樣子太可愛,李亦柔不禁逗他,但心底卻知道,這小家夥怕是嫌吵它睡覺,才轉過去捂著耳朵。


    洗好後,將衣服也清洗了換上另一身,故意將踏雪抱到腿上,一手給自己擦頭發通發,一手來迴給踏雪擼毛。


    它的毛是軟絨毛,異常細密,卻不掉毛,看來將自己養的很好,營養不缺。


    頭發基本幹了,她又強摟著踏雪在懷中,待她睡著,踏雪才悄悄鑽出被窩,黑暗中看她一會兒,團在她頭頂睡了。


    今日無夢,雖隻短短睡了一個時辰,李亦柔精神非常飽滿,在小屋門口就著朦朦天光,拿出統一發的基礎入門法訣,學習起了水係的。


    結果她越看越激動,原來王秀靈之前使出來的都是最基礎的引水訣,感受需要引動的水,與它們產生共鳴,引導他們流向需要去的地方,慢慢隨著修為提高能引動其他想要引動的液體。


    更厲害的是後麵,聚集水汽成雨,這為種植滋養靈田,或養育靈獸;凝實水靈氣攻擊或抵擋,這是對戰法訣。


    李亦柔跑到綠湖邊上,開始練習最初級的引水訣。


    平滑如鏡的湖麵,在她微弱水靈氣控製下,躍動出一股細細水流,卻又後繼無力地掉落迴水麵,“布魯”聲響起,濺起水滴,幾秒後就歸於平靜。


    不是她不想繼續,而是此時體內那少得可憐的水係靈氣已耗費一空。


    不對,她一定是有哪兒做的不對,否則怎會隻提起幾滴水,就後續無力。


    李亦柔認為自己未曾找到訣竅,又拿出法訣來細細參透,放下書,就在湖邊擺出打坐姿勢,閉上眼睛,恢複靈氣。


    半小時後,丹田中已經是被她吸收提純過的水靈氣了,李亦柔再次雙手掐訣,口中同時念出法訣,以水靈氣控製湖水。


    似乎比上次進步一點,水花飛濺地大了些,可仍舊失敗了。


    同樣的靈氣,這次引動的水量更多,那說明是她對水靈氣的利用率不足,李亦柔分析緣由。


    這也沒有旁的辦法,李亦柔隻能恢複靈氣、練習、失敗,一次次循環。


    眼看菜園中菜葉又有點耷拉下來,李亦柔不想影響它們長勢,隻得提水澆地。


    將水一瓢瓢拋出時,她腦子裏似乎被什麽點亮一瞬間,卻又總是抓不住。


    澆完水,看著桶中上下顫動的絲瓜瓢,水波搖動間閃到她的眼睛,才覺得太陽有些晃眼了。


    完了,李亦柔突然驚醒,她沒看今日有幾人要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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