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


    她柔若無骨的雙手又不受控製地撫上他的頸項,拇指在他喉結處好似玩弄著獵物那般輕輕劃著,那分明屬於陽的、熟悉的氣味卻讓明珠又恍惚地另一個不屬於她的意誌拉扯,這一次意外地占了上風。


    她應該質問他,推開他,又或者恨他?可是那詭譎地控製著她心魂的力量卻讓她更害怕,害怕自己會像對付司徒穹和司徒雨那般地,想對他不利。


    司徒穹仍然當她是每天善良地來陪他玩耍的「姊姊」;司徒雨則早在她偶然清醒時的警告下,現在天天把自己鎖在寢宮裏,可是明珠清楚,那恐怕保護不了司徒雨多久。


    何不放棄掙紮?殺了他們,也許她就不用這麽辛苦了。有時她會這麽想。


    但,懦弱的司徒雨和癡憨的司徒穹,和過去她所殺的那些司徒氏王爺都不一樣,他們單純得像孩子,她根本下不了手。


    樊顥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她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他甚至抱起她,用衣服底下堅硬灼熱的男性推擠、磨蹭著她,把她緊壓在門柱上,像野獸期待著飽餐一頓那般地釋放訊息,挑逗並引誘她。


    「……陽?」全然沒察覺,情欲風暴吹散了箝製她心靈的詭異迷霧,她隻是出於直覺地抓緊殘存的理智。


    他怎麽能夠這麽厚臉皮?使壞使得這麽理所當然?如果他真的騙了她,那麽,此刻他是不是打著無恥的如意算盤,認為自己隻要任性地把她拐上床,再無辜地裝作若無其事,一切就能一筆勾消?


    啊,這真的很像陽會做的事。他向來就是這麽任性,這麽自私,這麽我行我素。為什麽她還是愛上了這樣的男人?哪怕是現在,她的心還是為了他,狂野地鼓動著。


    聽見她喚出的名,他僅僅看了她一眼,卻仍然不想放棄嘴裏肥嫩的羊兒,繼續著他的吻,熟練地攪弄她的知覺,他總是知道如何把她身上最甜蜜的情潮翻攪到最巔峰。他就像每迴把她困在床上那般,眼神帶笑地瞥了她一眼,繼續著他惡劣的遊戲。


    天啊,這男人怎麽能夠壞成這樣?他仿佛在笑她,笑她後知後覺,可又吻得那麽溫柔愛憐,把她擁抱在懷裏,再也不放手那般地占有著。


    他做錯了事,卻全然不覺得自己應該慚愧,反而將更加硬挺腫脹的下身抵緊了她,對著她發情。


    明珠隻能死命地要自己絕不再被他耍得團團轉,「你怎麽可以騙我?」她發現,她該恨的是自己,為何這句話從她嘴裏說出來竟像撒嬌?她快氣死了!


    樊顥幹脆抱住她,甚至讓她雙腳離地,好將自己腫脹的男性舒服地頂在她兩腿之間。「你也沒對我說實話,不是嗎?」


    「……」她應該氣結,或者覺得委屈,可他的口吻依然那麽寵溺。


    「如果我知道養父早就加入組織,我就不用那麽辛苦地隱瞞你的存在了。」他歎了口氣,一邊在她頸間嗅聞著,用鼻尖蹭著她的芙頰和耳朵,一邊卻伸出雙手解開自己的褲腰帶,然後去解她的。


    他說的沒錯。宰輔之子欽犯之女,再怎麽樣他的顧忌都是對的,就算不提她的身分,讓她住進持國公府也是個風險,樊豫酷好夜夜笙歌,府邸裏總有權貴出入可是眾所皆知。


    那麽他臉上的傷……接觸過易容術之後,明珠也明白自己不用多問。


    可是關於那日,仇餘鳳帶她上帝都,讓她看到的那些……明珠有些混亂,不隻因為他扯下她的褻褲,開始在她腿心處揉撚著,還不停地吻著她的臉,她的唇,在她耳邊像過去那樣地誘哄著;也因為想起樊顥至今未娶妻妾,這是全帝都盡皆知曉的事實,樊豫極度放任自己的兒子,任由他放蕩至今仍是光棍。


    所以……


    我不會娶妻妾。過去沒有,未來也不會有,這個位置隻會留給你。


    那是真的,是嗎?


    然而樊顥不給她思考的機會,又或者他根本不知她內心的糾結,當下便抱起她……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每次總是這一招,狠狠擊中她的軟肋,讓她毫無招架之力。身體上的降服仍是次要的,要緊的是心啊,滿滿的,因為心疼他,憐愛他,於是隻想獻上全部,將他緊緊擁抱。在欲焰如野火燎原的此刻,她全然忘了在雁城那時,他是怎麽把她耍得團團轉,她怎麽哭得傷心欲絕,而他隔天竟然可以厚著臉皮無辜地笑著來找她;忘了他如何貪婪地,放肆地享用她,卻在風一般瀟灑離去後,又扮作連碰她一下小手都會臉紅的樊少爺,來索求她的陪伴,吃也吃得饜足了,思念也被安撫了,卻不管她那時一顆心亂紛紛?


    樊顥由她臀後托著她,幹脆踢開落在腳邊的長褲,走迴床榻,毫無顧忌地剝光她的衣裳。當她雪白的身子橫陳在他眼前時,他毫不客氣地吮吻著,享用著,一點也不在乎他們此刻的處境,要是被撞見了有多危險。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總是想要就非要得到手不可,到底是哪來的這麽任性到極點的家夥?


    他把每一處他覺得可口又可愛之處,反複地吻出了紅痕,幼稚地宣示所有權。然後才霸道地覆住她的身子,蠻橫地擠進她兩腿之間,這一次依然滿滿地占有她。


    明珠隻能忍住呻吟,怕有誰在窗外察覺了,他卻抬高她的膝蓋,更加蠻橫地侵犯她,挺直了身子,非要看她怎麽被他欺負得泫然欲泣不可。


    直到明珠咬著唇,淚眼控訴地瞪著他,他這才心疼了,舍不得了,俯下身來吻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和嘴唇,可野獸般的侵略卻從未歇止。


    如果不是礙於門外那些被派來看守他的惡犬,他幾乎想把她扣在身邊,朝夕都不離分。但最後,他仍是替她穿上那不甚輕鬆的宮服,再轉身去取被隨意踢在一旁的長褲。


    迴過身,卻見明珠雙眼又再一次渙散地,一邊梳著自己的長發,一邊喃喃自語。他迴到她身前,蹲在她腳邊看著她半晌,卻不見她迴神,隻是說著詛咒似的、惡毒的話語,神情過去他所知道的她判若兩人。


    「明珠?」他不得不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扳向他。


    別想逃!


    她在瞬間目露兇光地瞪著他,甚至緊緊握住銀製發篦,梳齒都陷進掌心裏了,樊顥擔心她受傷連忙扳開她手指,她轉而丟了梳子,雙手襲向他的頸子。


    這是她今天第幾次對他的脖子有興趣了?樊顥終於明白,今天在外頭涼亭裏見到她時,她就有些不對勁。


    他沒有和她比力氣,不想傷了她,明珠仿佛也獨自掙紮著那般,身子一顫一顫地,渙散的眼漸漸有了焦距。小


    「……陽?」


    樊顥坐上床,將她安撫地抱在懷裏,「沒事了。」他說著哄騙她的話語,心裏卻已經猜疑起,仇餘鳳說種到明珠身體內的蠱,隻要替她死過一次,就會完全消失,這樣的話究竟有幾分可信?那女人畢竟前科累累,話隻能信一半。


    「你……你要想辦法離開這裏。」她原以為,對司徒雨和司徒穹那些控製不住的殺意,來自她無意識的恨,但那個黑暗的聲音連陽也想殺!


    為什麽?因為……她在冷宮裏「看」到的那些幻象是真的?那一本冊子裏寫的,和陽的生辰八字完全吻合的司徒陽,就是……她心裏的他?明珠始終不願去想,更不願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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