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慶清軍大營。施福對前來參見的施郎說道,“施侄,你跟我來!”


    “是,叔父!”施郎恭敬地迴答道。


    兩人走到施福的營帳後麵軍備糧草堆放的庫房裏,施福讓一個親兵上前掀開了數十輛馬車上的麻布。


    當施郎看到那遮蓋的東西時大吃一驚,忙說道,“叔父,這是…….”


    施福看到侄兒施郎吃驚的樣子,得意的笑了笑,說道,“這就是我要你帶上送給大公子的禮物,想必見到這份禮物後,大公子必然不會再介懷你們投靠過滿清的事,也會重用你們。”


    “可是叔父,這些你是從哪裏弄來的,萬一讓李鉤子知道,你可是會被殺頭的!”施郎很是疑惑,馬車上的這些東西可不是隨便就能弄到的。


    施福沒有解釋,隻是叮囑施郎道:“這些你不用管,叔父自有辦法應對。你今夜就走,趁著夜色的掩護,將這些帶上去投靠大公子。為叔知道你一向看不起鄭成功,但記住,去到大公子那邊後,你要改改你那脾氣。最重要的是你要明白,他是大公子是你的主公,你懂了嗎?”


    施郎聽到叔父施福又是老調重彈,要自己以鄭成功為尊,於是很敷衍的迴答道,“是,叔父,我知道了!”


    “快走吧!為叔會幫你處理後尾的。黃庭他們會在十裏外的樹林等你們的。記得一路要快,為叔怕隱瞞不了多久。“


    “是叔父,那侄兒去了!”


    “恩,記得,要保管好那些禮物,那是你們的見麵禮。“


    施郎有些不耐煩道,“知道啦,叔父!“


    說完,施郎召來部下小心地將那些禮物用馬車運走。在十裏的樹林匯合黃庭、梁立、成升後,一支包括數十輛大車與近兩千名士兵的隊伍就冒著寒風,朝著福建安平前進。


    那數十輛馬車給隊伍的行進造成了極大的困難。春雨貴如金,但對施郎一行人來說春雨卻是讓他們苦不堪言。


    那幾十輛滿載禮物的馬車在泥濕的道路上簡直就可說是寸步難行,時不時便會陷入泥漿之中,有數次甚至差點搞的車翻馬仰。從出發到現在,過了八天,一行人才差不多到潮州府。


    黃庭騎在一匹戰馬上,拉了拉身上的披風,語帶顫聲地對一旁的施郎說道,“施郎,你派出的那些個士兵是否已經到達安平了,有沒有見到大公子了?照這個情形下去,今晚我們怕隻能在潮州府過夜了。如果大公子沒派人馬前來接應,恐怕我們也未必能在年前到達安平啊!


    “黃叔,不必擔心。我所派出的幾個士兵都是安平本地之人,他們都曾跟隨我叔父在福建各地征戰過,可以說是對福建每個地方都相當熟悉,如無意外應當已經麵見鄭成功了,怕是這時鄭成功已經急著派人來接受禮物了。哈哈哈!”


    “如此便好!”黃庭略感安心地點點頭,然後迴頭看看了身後的將士,見他們一行人日夜兼程,已經人馬皆憊,迴過頭看到前麵有一片小樹林。


    黃庭提議道,“施郎啊,將士們一連趕了幾天的路,已經很疲乏了,是不是讓他們到前麵的樹林歇歇腳,養飽了肚子再趕路。”


    施郎勒住戰馬,轉頭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來,四野空曠,隻有前方百步遠有一片小樹林,根本不可能藏住多少人。施郎安下心來,對黃庭說道“嗯。”


    然後施郎朝後麵士兵大喝一聲:“全軍聽令,原地休整。”


    原地休整?黃庭聽到後,愣了下。不到那片樹林休息也就算了,響午了,還不給人家造爐做飯。


    黃庭有心想說一下施郎,但考慮到他叔父施福,黃庭最終還是忍住了!


    一連幾天都在趕路,一眾士兵早已感到疲乏,聽到施郎的命令,士兵們立即各自在路邊尋了處舒適的地方便坐了下來,口中還不忘抱怨著。


    黃庭下馬後,讓自己的親兵幫自己的戰馬禦下馬鞍,放鬆馬帶,讓戰馬也恢複體力。


    黃庭見施郎仍然佇立在戰馬上,出聲問道,“您不下馬休息會嗎?”


    施郎頭也不迴地說道:“我身為主將,必須時刻保持警覺。需知為將者,隻要稍有疏忽,便可能會得全軍遭受重創。”


    聽到施郎用教訓下屬的語氣跟自己說話,黃庭心裏頓時不喜,合著全軍上下就你一個是懂得為將之道的人,我們這幫老將就是混日子的啊!


    對於這個二愣子,黃庭也懶得再廢話,直徑走開。


    施郎也沒興趣跟黃庭打交情,騎著馬自個額去巡視那些士兵。看到有一輛馬車上的禮物因為顛簸而變得淩亂,士兵又顧著休息,沒有及時收拾。


    施郎當即揚起馬鞭,朝著那些坐在地上的士兵,狠狠地抽下去。


    啪的一聲,那幾個士兵臉上都出現了一道血痕。施郎厲聲的喝道:“好大膽子,竟敢偷懶,在我迴來前還沒有收拾好,今晚別指望有飯吃。哼!”


    說完施郎絲毫沒有理會那些士兵仇恨的目光,繼續巡視。休息了大概是十分鍾後,施郎就下令全軍繼續行軍了,當即有幾個士兵不滿,抱怨了幾句,施郎縱馬過去就是一鞭子,抽完還不忘說道,“再不服從軍令,有怨言者,軍法處置!”


    聽到這,士兵隻好滿懷怨氣地起身拖著疲倦的身體繼續趕路!行了半天,隊伍的前列忽然跑過來一探子。


    “怎麽迴事?”黃庭見狀大聲喝問道。


    “稟將軍,前方有一隊人馬正朝這邊趕來!”一名士卒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語氣興奮地說道。


    “可曾看清對方旗號?”黃庭加問了一句。


    “這,離得有些遠,小人沒有看清楚旗號!”


    “想必定是大公子派來的接應人馬!施琅可要隨我去迎接大公子?”黃庭朝施郎說道。


    “不去,我還要壓陣!”施郎說道。


    既然施郎不願去,黃庭帶著幾名親兵策馬跑到前麵,舉目向前看去。


    隻見百步外,一支千人左右的騎兵正往這邊快速跑來,騎兵當中一麵迎風飛舞的軍旗上,非常顯眼地書寫著一個鬥大的“郝”字。


    “不,他們不是大公子的人馬!所有人馬趕快戒備,前麵是敵人!”黃庭調轉馬頭,朝著施郎他們喊道。


    施郎順著黃庭的身後望去,駭然地發現那支騎軍已經開始提速,很明顯是在發起衝鋒。隻一眨眼間,兩軍距離已然不足三百米,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騎軍手中在陽光下閃爍的馬刀。


    此時,隻要不是瞎子、傻瓜,都可以看的出來是敵人了。


    施郎立即狂吼道,“敵襲,騎兵上馬,給我上前去糾纏敵人。其他人立即給老子將馬車圍成一個圈。”


    “殺!”對方的騎軍已衝刺至距離不足20步遠。奔騰的戰馬速度已經加至最快,飛揚的馬蹄蕩起地麵的飛塵,頓時塵土飛揚。馬上的騎兵個個殺氣騰騰,雙目充盈著血色,手中明晃晃的戰刀已然揚起準備砍人了。


    對方的騎軍齊聲縱吼,伴隨著怒吼聲,鋒利的戰刀淩空劈下,帶起一抹抹飛濺鮮血。灰白的大地頓時撒滿片片血跡。


    “啊……啊……!”十幾名施郎部下士兵尚未會過神來,已經在慘叫聲中被淩厲的刀鋒收去了生命。疾馳的騎軍猶如洶湧的波濤狂湧過來,將還沒有準備好的前軍淹沒。


    施郎看著不斷倒下的自己士兵,忙領著騎兵上前糾纏。


    敵人的騎兵源源不斷地衝殺過來,一把又一把的馬刀朝施郎砍來。“鏹!”擋住了第八刀以後,施郎猛地撥轉戰馬,往後麵的車隊方向馳去。一邊策馬一邊猶如瘋狂般地吼叫著,“結陣,結陣……後方車隊的快給老子將馬車推到外麵結成車陣。其他人給我拚死迎戰!”


    當施郎的手下結成車陣,退迴防守時,至少已有七百多名士兵倒在血泊之中。更何況,躲在車陣裏又能怎麽樣?一路行軍趕了多天的路程,士兵早已疲乏不堪,麵對的又是如狼似虎的騎軍。


    施郎一行人,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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