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奇怪,我們背著陳浩淼隻走了十幾分鍾,在泥路的一處山坳的轉彎處,居然還辟出了另一條筆直的小徑——小徑的盡頭連接著的,竟赫然是一條寬闊的水泥路公路。


    我和蘇振輝不禁又驚又喜,對麵的水泥公路,應該就是我們昨晚開車迴城的路!


    我們的判斷沒有錯,那確實就是我們昨晚迴去的公路。我們背著陳浩淼沿著似曾相識的公路走了幾百米,然後,很不可思議地,我們居然迴到了昨晚我們出車禍的地點——陳浩淼的二手車還靜靜地翻躺在公路底下的泥地裏,四輪朝天。


    我覺得好像誰故意和我們開了一個玩笑,原來我們昨天晚上經曆了那麽多驚嚇磨難,都沒有走出太遠的距離,就一直在這一帶的山嶺間兜兜轉轉。


    附近沒有村落。我摸出陳浩淼身上的手機,信號已經滿格。


    “我們打電話報警吧。”我對蘇振輝道。


    半個小時後,交警和醫院的救護車才姍姍來遲。我和蘇振輝早就編好了謊話:昨晚出的車禍,我們兩人剛醒來不久,陳浩淼受傷比較重,一直昏迷。


    我們身上破爛的衣衫和瘀血的傷口就是最好的證明,交警隻對我們做了簡單的筆錄和現場勘察拍照,就讓我們上了救護車跟著昏迷的陳浩淼迴醫院去了。


    沒有入院費,我從陳浩淼身上的錢包搜出了七百塊,再向能聯係得上的同學東借西湊,勉強湊足了一千多塊,才將昏迷的陳浩淼順利搞進了院。


    我們估計陳浩淼隻是受驚過度昏厥了,說不定醫生用點藥,過幾個小時他就能醒過來了,於是,就沒有聯係陳浩淼的親人,隻對醫院謊稱我們是他的同學。


    照x光,做ct,心電圖,全身檢查,足足在醫院裏忙活了大半天,我和蘇振輝都累得趴在陳浩淼的病床邊睡著了,醫生護士才姍姍而來通知我們到醫務室告知診斷結果。


    進了醫務室,醫生的診斷結果卻讓我們大吃一驚。


    “抱歉,我們檢查不出他的病情。”醫務室裏,一個中年男醫生臉帶疑惑地告訴我們。


    “檢查不出結果,什麽意思?”我和蘇振輝麵麵相覷。


    “他的腦波,心電圖,脈搏,唿吸,血壓,體溫全部正常,身上也沒有受到大的損傷性碰撞,按照醫學診斷,他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我們檢查不出他身上有什麽病。”醫生語調平穩地答道。


    “那,他為什麽會不省人事?”


    “我們無法解釋,這是我從醫十幾年來見過的最奇怪的病例,從檢查結果上推斷,你們的朋友隻是睡著了,沒有任何異樣。”


    “睡著了?”我和蘇振輝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錯,可能,也許這是一種罕見的深度睡眠……”醫生邊沉吟邊斟酌用詞。


    “他不會變成植物人吧?”我吃驚問道。


    “不會,植物人是人體大腦喪失了大部分功能,是嚴重的大腦損傷,他的大腦功能正常,腦波活躍,沒任何問題,也許過一段時間他就能蘇醒過來。”


    “那,需要給他下什麽藥嗎?”


    “暫時還不需要,先留院觀察兩天再說吧。”


    ……


    我和蘇振輝心情忐忑地走出醫務室,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要通知他的家人?”蘇振輝再次向我提起這個問題。


    “明天再說吧,今晚我進陰司問問情況再說。”我心煩道。


    “陳浩淼的怪病肯定和昨晚我們闖進鬼域有關,剛才我們壓根不需要送他進醫院,直接弄他到劉神仙那裏看看可能更好……”蘇振輝神神叨叨個不停。


    出了醫院,我們各迴住所倒頭就睡,實在太累了,連午飯都沒心情吃。


    醒來時,天色已晚,隨便弄了點麵條充饑,打開電視,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新聞,大部分時間都看著窗外的夜景發呆。


    子夜時分,鄭清帶著兩個黑衣鬼差如期而至。今晚,是我到陰司值班的標準時間。


    現代陰司公署裏燈火通明如白晝,一進入辦公室,馬上我如實向鄭清、陳小姐、陸遷簡要扼要地陳述了昨天晚上的經曆,當然,最重點還是想知道陳浩淼的病情,說完就急問:“我有好多疑問要問你們,你們先說說看,我的朋友到底得的是什麽病?還有還有,我們為什麽無緣無故頭疼出車禍,是被鬼捉弄嗎?”


    鄭清他們相互看了看對方,低聲商討了幾句,然後由陳小姐發話道:“大人,根據你提供的情景判斷,您的朋友很可能是被那群土匪惡靈捉走了。”


    我疑惑道:“不可能吧,如果他被捉了,為什麽人還留在陽世?他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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