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春餅和小碗肉粥很快吃完,她摸摸肚子,混沌的腦子裏產生一絲不快樂的情緒。


    餓……


    不夠……


    還想吃……


    眼裏浮現出剛才那兩張碧翠鮮香、口感極佳的春餅模樣。


    外層裹著薄薄的一層炸至酥脆的麵糊,一口一口吃下去,菜葉、瓜絲還有麵糊皮所有滋味融在一起,迴味著就不由得舔了舔嘴巴。


    “還要,還要……”


    薑天晃著腦袋喃喃念叨,可桌上八九個人,一時都沒能聽見她的聲音。


    耳邊吵吵鬧鬧,她漸漸安靜,可聽來聽去也隻聽進了兩個詞:“銀子”、“菜”。


    迷茫的眼睛裏好像有了一絲光亮,傻傻的抬頭看向屋頂。


    兩層高的破酒樓從這裏根本看不到天,她費勁瞅了瞅,又緩緩低下了頭。


    “銀子、菜、銀子、菜……”


    雖然現在一團漿糊的腦袋裏分不清這些是什麽,但是直覺應該認識的。


    很快,被她盯著的土地在低聲喃語中開始悄悄變黑、變潮濕,逐漸如水流一般,要是誰踩上,保準會陷進去。


    “銀子、菜、吃呀……”


    她麵色如常的看著黑色水窪,手心裏不知何時握了一塊小小的春餅屑,看準了那方黑色的地塊扔進去,餅屑被吞噬,瞬間便沒了蹤影。


    芙衣吃飯的空當看了一眼新來的師妹,見她盤裏的春餅已經吃完,連忙從自己的盤中勻了一塊兒塞過去。


    柳青青見了也想有樣學樣,雖然很舍不得好吃的春餅,但她安慰自己現在也是師姐了,以後就要有師姐的樣子。


    於是狠狠心,先是抬頭看了一眼師兄師弟和師叔,然後迅速將盤中那塊沒來得及吃的春餅塞到了小師妹的盤裏。


    薑天看了看腳邊冒出來的一堆春餅屑,又看了看盤中多出來的兩塊春餅,皺起眉毛鼓著腮幫子,氣唿唿拿起一塊春餅扔進了腳邊的黑水中。


    這次吞噬的動作比春餅屑要快,黑色的泥水翻滾、鼓動。


    “啪!”


    正指著師兄、師叔大罵他們不知人間疾苦、無用敗家的姬息被一塊熱乎乎的春餅砸到臉上。


    本就不好看的神色此時更不能看了。


    “是誰幹的!”


    正好看見這一幕的男道人和尺寒都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心想誰這麽大膽子做了大家不敢做的事。


    往桌上瞧了一圈,沒有攙和進這件事的師妹們都垂著腦袋吃自己的飯,隻有薑天一臉單純的好奇看著。


    姬息扯下臉上的春餅,啪的扔在桌上:


    “都說了沒銀子了,沒銀子了,是誰還在浪費食物!”


    芙衣、柳青青她們茫然抬頭,還不知發生了什麽,突然間就看到不知哪裏飛出了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啪一下砸在男道人頭上。


    “春餅?”


    話音落地,很快就見一張又一張的春餅從桌下飛出,或是落在八仙桌上,或是落在大家身上,竟沒個停歇了。


    薑天等了半天,終於等到盤裏落下新的春餅,熱乎乎油嫩嫩,是好吃的樣子。


    “吃!”


    她快樂的一把抓起來就要放進嘴裏,芙衣趕緊攔住。


    “師妹!等等!”


    從天而降的東西,哪裏能這麽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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