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賈李宏府邸看起來比較奢華大氣,在京城平民裏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家族一直在京城以經營民窯瓷器為生,家業很大。除了宮廷不與供應,整個京師甚至以外的城鎮都有李府的瓷器店鋪。


    李氏瓷器的招牌那也是在整個大明境地商賈中響當當的名字。不過隻從李家與管馬大人的兒子易時有過糾紛後,常有人在李氏瓷器鋪鬧點是非。李宏甚至猜測到是因為得罪了官府中人,這才導致自己的營業常有人來找些麻煩。而這一切一定與易時有關。


    年關將近,不少京城裏的大戶人家都在購置新具,當然也包括添置一些瓷器擺設以及用具。李氏瓷器鋪這些日子來生意一直在升,店鋪裏的客人也絡繹不絕。


    李氏瓷器在京城裏最豪華寬大的店鋪中,各色穿著華貴的婦人以及員外都在細心挑選自己喜歡的東西。李家掌櫃都在忙著接活,勤快的很。


    李氏瓷器鋪樓門口,一個穿著不俗麵容帶著得瑟的中年男子,正是掌櫃常應,帶著一絲嘲諷和一個看似粗獷的漢子在爭論什麽,引來門口過路行人的觀望。此時,掌櫃常應正說道,“也不知是哪來的野貓野狗,也敢在李家的地盤上叫囂,出言汙蔑我李氏瓷器貨品質量不過關。我李家多年來的口碑,是你這些人等可以隨意汙蔑的嗎!”


    因已經處理了幾檔子這些麻煩糾紛,李家並不害怕有人再一次來因這個借口在門口叫囂說李家瓷器不好。李家從有人時常尋麻煩起請了不少夥計,護工,就是怕有人找麻煩時,李家瓷器的守護人多,壯膽不怕。


    李氏瓷器的幾個夥計目光不善的看了看那個在門口找麻煩的漢子,一個夥計附應道:“我看你訛錢也找錯地方了吧!”


    那漢子並不像撒謊欺騙,無理取鬧,還將帶來的一個瓷器梅瓶就在李氏店鋪的門口一放,嗤笑道,“大爺我從撒謊,也不是個愛挑事的人,這個瓶子難不成不是你李氏瓷器出產的貨物?!”


    說著,那漢子向路人招手,叫囂道,“都過來看看,他李氏的瓷器火候不到位,顏色差了樣,這絕定是次品也拿出來賣,還以正價出賣,這不是欺騙廣大群眾。這樣的商家還如此經營下去,能行嗎?!”


    李氏瓷器鋪前早已經圍滿了人看熱鬧,而裏麵的客人也都紛紛出來,想看個明白。


    常應有些急了,低聲跟一個夥計說,讓他去告訴老爺李宏這事。


    那漢子再次露出不屑的一聲冷笑道:“買個瓶子的錢白出了,大爺我並不心痛,本大爺氣的是你李氏瓷器欺騙眾人。”


    掌櫃常應親自上前仔細看了梅瓶,從做工以及泥土材料確實是出自李家,但就是瓶子的青花顏色確實是淺淡了些。可隻要是次品,李家早就銷毀了,並不用來出售。


    人群後的街道角落,易時的聽力不差,自然聽到李氏瓷器鋪前所發生的事情。他嘴角輕笑,一臉得意的表情。對麵茶樓上,安逸靠在窗邊看了看易時的麵相,以及他周身的暗穢之氣,勾了勾唇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這時,幾個滿身破爛的乞丐不知因為什麽原因你追我趕,將易時撞了下,從不明顯的位置撞到了顯眼的人群裏。


    易時還來不及對乞丐發怒,就讓李氏瓷器門口的常應看到了。常應見到易時,很顯然明白過來,這次的鬧事定是易時讓人所為,不然,他怎會如此巧出現在此。


    常應臉色一變,直衝開圍觀人群,走到易時麵前,冷笑,“是你讓此人來我李氏瓷器鬧事的吧!也不知從哪得來的梅瓶,慌說是我李氏瓷器,易大將軍,你安的什麽心?!”


    常應有些忐忑,易時卻看似神色淡然。


    易時是笑非笑,“你想汙蔑本將軍,本將軍是哪種人嗎?”


    此時,看護李氏瓷器的一名漢子走到常應身旁,一看就像是一個武士一般,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強大的震懾殺氣。這人好似什麽也不害怕,麵對五軍營的易時,毫不畏懼,怒道,“管馬府與李府結下了私仇,不是你易時所為,還能是誰!”


    “是又怎樣!”


    易時這話太猖狂了吧。完全不再顧及民眾的心思所想,也不顧及自己軍官身份,竟然能說出這般話來。


    “在這眾多人麵前,請你向李氏瓷器道歉。”李家的看護漢子厲聲說道。


    易時實在沒想到,一個李府看護的奴才而已,敢這樣和他說話。


    誰知,易時突然嗤笑出聲道:“本將軍做了,也不道歉,你能拿我怎樣?!”


    街道上,林幽檀假扮的馮思瑩饒有興致的走到門口,倚在門邊看熱鬧。此時,百姓們紛紛圍在李氏瓷器樓前看熱鬧。


    李氏瓷器的掌櫃常應,一雙眼睛分外明亮,他滿臉憤怒道:“易時,你就是來找麻煩的!現在自己承認了,你說,你該不該給我們一個解釋!你當真以為我李家是好欺負的嗎,就別怪本掌櫃不客氣了!”


    易時冷笑,“不客氣?!你能將本將軍怎樣?!”


    常應等人氣得眼睛都紅了:“你、你太過分了……”


    那看護的青衣漢子突然出手,在易時還未察覺時一拳打了過去。


    易時被震的後退幾步才站穩,頓時鼻青臉腫。群眾之前攻打他,易時麵子上怎過得了,揮拳朝那漢子攻去。


    一時,群眾紛紛退開,大街上成了拳腳相加的地方。


    李氏瓷器裏的夥計都不懼怕的幫忙,雖有些不是易時的對手,但也不膽怯。


    茶樓上安逸的目光落在了林幽檀的身上,林幽檀也抬眸望了他一眼,兩人視線對視中,有一股深謀遠慮的感覺。


    安逸迴身掀開陽台隔室的珠簾,他的目光所及之處,坐在桌邊飲茶的行如塵薄唇微微一動,湛亮的黑眸直直望入安逸的眼底,凝視他輕笑,“林幽檀可是做好準備了?”


    他的眼中,含著一分認真。


    “是。”安逸很恭敬的迴他。


    行如塵淩厲的目光一凝,看著手中輕搖的茶杯,嘴角幽幽一笑,“怕是不能過個好年了。”


    安逸沒出一句聲。當然明白主上話中“不能過個好年”指的是誰。


    窗外李氏瓷器鋪前打鬥聲越演越烈,行如塵隻是聽著,都不起身看一眼。


    隻到許久聽到有百姓在輕唿,“錦衣衛來了!”


    行如塵的目光微閃,眉頭更是輕揚了下。


    在窗口觀望的安逸再次走了過來稟到,“如主上猜測,張簡修真的從這過,已經來了。”


    行如塵陰笑,“五軍營的淩希越可是有人去通知了?”


    安逸迴道,“我們的人已經去了。”


    “好。”


    一個簡單的好字裏,可以看出行如塵很滿意。


    窗外,李家的夥計有兩人已經被易時打趴在地,身受重傷,而那個為首的青衣漢子武功很強,與易時一直在周旋。很顯然就是不想放易時離開,甚至在拖住易時。


    錦衣衛的突然到來,百姓紛紛躲避,退出好遠,怕事的離開,不怕事的還遠遠的在觀看著。


    易時以為和他對打的這人這一次死定了!可他卻沒想到張簡修的屬下姚直在聽令後,躍身過去,參與其中,卻是想讓易時住手。


    身為朝廷保衛安國的將士,大白日裏與民兇狠出手,還致使兩人重傷在地。這有違朝廷的臉麵。


    易時瞪大眼滿眼不敢相信道:“”你、你怎麽迴事!”


    他怒對姚直。


    姚直卻懶得與他廢話,直接道:“自然是來除掉你這個禍害的。”


    那青衣漢子聽到,滿臉譏笑,當然譏笑的是易時,以為有同為朝廷的衛士來幫忙,卻不想想拿下他。


    易時變成一張張猙獰的鬼臉,對姚直也毫不留情,甚至兇狠出手。


    突然,街道上再次湧來一夥人,是管馬大人易府裏的護衛,有人去了易府急報。


    易府的人見錦衣衛在對少爺出手,什麽也不多探問,一同湧上幫忙。


    張簡修麵色一冷,深邃的眸光暗沉,再次一揮手,候在一旁的其他錦衣衛全都湧上。


    一時,大街上人員混雜,三方勢力都在手手。


    茶樓上的安逸卻神情自若。


    街道上的林幽檀似在慢慢靠近混亂。


    易時等人氣得渾身顫抖,已經什麽也不再顧。


    淩希越騎馬奔馳而來時,臉色一白,渾身都嚇得顫抖。


    身為五軍營的人,易時出了這麽大的禍事,他這個五軍營的督將怕是也難以推卸責任。


    淩希越從馬上下來,氣得臉色漲紅喝道,“住手,都住手!”


    可顯然沒有人聽到他的話,連錦衣衛都不停手。


    淩希越隻好走到簡修的麵前,冷言說道,“讓你的人住手。”


    簡修卻冷哼一聲道:“本官今日要拿下易時。”他毫不給淩希越麵子。


    淩希越眼睛都瞪著赤紅,“易時是五軍營的人,要處置本督自己處置,不用麻煩錦衣衛。”


    簡修厲眼一掃,聲音無比冰冷的開口:“易時此時的行為已經由不得五軍營了,錦衣衛來處置。”


    淩希越目光冷然的看著他,語氣如同寒霜一般讓人凍得牙齒都咯咯作響:“張簡修,你別太過。”


    看熱鬧的百姓,他們明明早就知道簡修手段利落狠厲,可看著這錦衣衛指揮使大人連淩希越都不放在眼裏,如此兇狠,被這一幕給震得心髒都砰砰砰直跳。


    百姓口中的活閻王怎能是虛傳。


    簡修隻是皺了皺眉,冷笑看著淩希越,“督將怕是忘了錦衣衛的職責是什麽?”


    錦衣衛的職責是什麽?那可是維護皇家顏麵,懲治一切有罪,有違朝廷規矩的任何人,主管各地藩王及官員秘密監視、肅反肅貪,獨立偵訊、逮捕、判決、關押拘禁(詔獄)以及反間諜事項。專理詔獄,可以不經三法司授權,直接聽命於皇帝取旨行事,用刑。


    天子腳下,沒有什麽是錦衣衛不能親自管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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