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走得越來越近的時候,沉麓腦中有根弦一閃,終於認出麵前的人是誰。


    她認出了江九辭的同時,江九辭的話語也同時響起,“阿姐。”江九辭伸手摘下麵具,“好久不見。”


    沉麓看到了那張有些熟悉的臉,心髒忽然停頓了一秒。


    “你……”


    五年不見,他長大了。


    五年了,沉麓在離開的那一刻,就從來沒有想起過他們,但沉麓知道,其實他們總會再次見麵的。


    “阿姐看來這五年過得不錯啊,都能為譽王爺的心上人了。”作為一個男人,江九辭很容易看懂言子譽對沉麓的感情。


    “阿姐,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有沒有心。”江九辭看著麵前對他表現出一副冷漠臉的女人。


    他真想把她的心拿出來看看,為什麽她就能對他那麽狠心呢。


    在宴會上的時候,她不知道她對言子譽的笑容對他來說有多刺眼。


    他們才是最親的人,為什麽五年前,她就對他那麽吝嗇笑呢,甚至從來沒有在乎過他。


    江九辭想到這些,麵容都開始有些猙獰了起來。


    沉麓看著江九辭這副模樣,聽著他說的話,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雖然她當初確實是離開了,但她從來都沒有也沒有說過會一直留下,“我有沒有心,不用你說,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麽話要說?”


    “阿姐,你現在就連和我說話都不耐煩了嗎?”江九辭冷嘲的勾起嘴角。


    那當初,為什麽要救他,為什麽又要抱他,為什麽給了他希望,又讓他絕望。


    沉麓:“……”


    她並沒有說啊,明明是他自己理解的,關她什麽事。


    “阿姐,言子譽就那麽讓你喜歡嗎?”長大之後的江九辭已經從喬褚那裏懂得了什麽是喜歡。


    “但是,阿姐,你應該知道,我這次迴來,就是迴來報仇的,言家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想讓沉麓離開,如果沉麓繼續在譽王府待下去,他們遲早會對上。


    “江九辭。”沉麓認真的看著他,沒有一次比這次更為鄭重,“如果你敢傷害言子譽,那我們就是敵人。”


    雖然,江九辭從來不承認和言子譽比起來,他這個親人,其實在阿姐心裏,一文不值。


    但是,這一刻,沉麓卻實實在在將他的幻想打破了。


    “阿姐,在你心裏,他比家國仇恨還要重要嗎?”江九辭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是。”沉麓如實迴答。家國仇恨,前世的言子譽已經還清了,更何況,沉麓也不是曾經的沉麓。


    所謂的深海血仇對她來說,真的不重要。


    “阿姐,你竟然……”這麽在乎言子譽麽?江九辭的心髒變得難受起來。


    這種窒息的感覺,比當初阿姐離開的時候還要更痛苦。


    但是,江九辭也不願意低頭,於是,他看著沉麓,笑的有些恐怖,“既然如此,我一定會親手了結他。”


    “在你動手之前,我會先殺了你。”


    在這世界裏,言子譽就是她的全部,沉麓知道,她避免不了和江九辭的針鋒相對。


    “我等著。”江九辭說下這句話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心情了。


    他來找她的時候,多開心,現在就有多揪心。


    他應該早就明白,他的阿姐一直以來都是那樣嫌棄他,可他偏偏就是忘不了那個巷子裏,她的身影。


    更忘不了那個溫暖的懷抱。


    明明這五年來他練就了鐵石心腸,他也以為自己能對她狠下心來,結果卻發現一切不過是偽裝。


    離開之前,他忽然問她,“阿姐,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有沒有後悔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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