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以琛顯得有些不滿,皺了皺眉:“別胡說。那個孩子變成那樣,也是父母溺愛的結果。我們今後以此為戒。”


    說著,揉了揉她的腦袋,轉眼間,已經到了醫院門口。


    到處都是一片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夏雪琪撇了撇嘴,突然感覺腦袋一陣眩暈,頓了頓腳步,稍微調整了一下,才跟著夜以琛掛號看病。


    醫生對夏雪琪做了一個檢查,看著剛拿到手的報告,眉頭皺了起來:“病人的體內橫生了一種病毒感染體,對肚子裏的孩子很少不利。”


    說著,抬起頭來,一雙渾濁的眼睛藏在眼鏡後麵,有些看不太清晰:“你們是不是接觸了哪個攜帶感染源的病人,或是使用了共同的針頭。”


    接觸病人基本上不可能的,夏雪琪幾乎隻跟夜以琛呆在一起。不過,說到針頭……


    夜以琛怔了怔,連忙把針頭遞給醫生看,“今天迴來的時候,她在身上發現了這個針頭,正紮在她的皮膚上。”


    醫生拿著針頭聞了聞,又查看了一番,交給護士去查了。


    不稍一會兒,護士就拿著報告匆匆忙忙地跑迴來,醫生一看,臉色馬上就黑了。


    “夜先生,真是抱歉,夏小姐被紮的這個針頭帶有感染性的病毒毒源,從皮膚紮入,到達血液傳播,已經危害到了肚子裏的孩子。”


    夏雪琪不敢相信,連忙上前,緊緊地拽著醫生的手,問:“那孩子呢?孩子有沒有事?”


    醫生搖了搖頭:“現在還比較難說。”


    難說?


    夏雪琪的一張臉頓時嚇得臉色蒼白。


    醫生見狀,撫了撫眼鏡,略帶同情地看了一眼夏雪琪,拿著報告單就念了起來:“是的,因為感染源還不確定,但是看報告,似乎來勢洶洶,孩子能不能保得住,這是個問題。”


    說著,將報告單推到了夏雪琪麵前。


    夏雪琪根本就看不懂拿著報告單,隻是看著上麵寫著的檢查結果數值,隻覺得眼前一片昏暗。


    這個寄寓了她那麽多希望的孩子,竟然要在這樣的時候說沒就沒了……


    夜以琛也是微微怔住,本在來醫院之前,他還抱著一絲絲的希望,希望這隻是虛驚一場,希望母子平安無事。


    然而現實還是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夜以琛還是不肯死心,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醫生:“該怎麽樣才能保住他們母子?”


    醫生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病毒已經侵入體內,對於這麽小的孩子來說,恐怕沒有抵抗能力。就算能生下來,也會有缺陷……”


    “什麽叫有缺陷?”


    “智力低下、四肢不全,這都是很常見的缺陷……”


    這話一出,夜以琛氣得差點要揮拳上去打他,可還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醫生看出夜以琛的憤怒,嚇得身子一縮,往後躲了躲,可還是不忘叮囑一句:“雖然我作為一個醫生,可還是想提醒,這樣一個孩子生下來,帶來的不一定是幸福。你們如果執意要生,就要做好孩子有所缺陷之後該麵臨的現實問題的準備。”


    言下之意,就是建議他們流產。


    雖然他的意思沒有很明確地表達出來,可夜以琛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夏雪琪,努力擠出一抹慘淡的苦笑:“謝謝醫生,我們已經了解了。”


    醫生知道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還難以接受,也沒有為難他們,隻是無奈地擺了擺手:“那你們先迴去吧。不過,你們要早點做決定,這樣的病毒留在體內,對孩子和大人都不好。”


    夜以琛點了點頭。


    而現在的夏雪琪早已被震得愣住,呆呆地坐著,目光呆滯,被夜以琛扶出醫院之後,聽見周圍吵雜的聲音,才晃過神來。


    心裏空落落的,像是丟失了什麽致關緊要的東西一般,難受得緊。


    眼淚隨之嘩啦啦地落了下來,就像關不上的水龍頭,一串跟著一串。哭著哭著,身子一軟,竟然倒在了夜以琛的懷裏,晶瑩的淚河在臉上蔓延:“以琛……我的孩子還在對不對?他還好好的對吧?”


    夜以琛的胸口深深地漲起來,又伏下去,她知道,他這是在大喘氣。


    這個動作,無異於間接給了她答案。


    她哭得更厲害了。


    夜以琛將她緊緊抱住,好像要把她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一般,格外用力,可她不覺得疼,更不哼一聲。


    “沒事的雪琪,那個孩子在向我們走來的時候,被上帝看上,要走了。我們不應該哭惱孩子的不幸,應該生氣才對。”


    夏雪琪怔怔地看他。


    她不敢相信,夜以琛竟然同意打掉他們的孩子!


    一把將夜以琛推開:“你怎麽能這樣說?!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還那麽小,他還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


    “你別激動。”夜以琛生怕夏雪琪受不了打擊而出事,擔心地看著一步步後退的她,“你聽我說,以後,我們還會有更多的孩子,隻要調理好身子,我們……”


    “你胡說些什麽!”夏雪琪氣得幾乎要跳起來,“他明明沒有病,他在我身體裏,他很健康,我能感覺得到,他明明還在踢我!”


    夜以琛深深歎了口氣,隻見夏雪琪的手輕輕撫上了自己的肚子,好像在撫著孩子的腦袋一般,“你和那個醫生胡說八道!一定是騙我的、一定是……”


    她不敢相信,甚至無法接受,念念叨叨不停地說著,似乎是為了說服自己。說著說著,突然覺得胸口一陣沉悶,喘不上氣來。緊接著,腦子越來越混沌,到了最後,竟然眼前一抹黑,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夜以琛抱住她,將昏迷的她抱上了車,安置好之後,才起身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聽到那邊的人聲之後,夜以琛的臉色陡然變得剛毅冷峻,聲音也比剛剛與夏雪琪說話時冷了好幾個度,“幫我查查美國的一個孩子。”


    “要快,馬上就要知道他的全部資料。”


    “我要讓他知道,有些人是萬萬惹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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