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對所有人都是,要說來軟的,他能軟得你腿腳發麻,自慚形穢,然後癱倒在地,最後怒火中燒。若說來硬的,他能黏得任何鋼鐵漢子都變軟,然後使其自慚形穢,然後癱倒在地,最後義憤填膺,怒氣衝天。


    刺蝟佟就是受害者之一,他朝院裏喊道:“這可是你逼我的!”


    老頭子應道:“唉,好的,我知道!”


    就這樣的迴答,能逼瘋所有人。


    刺蝟佟氣急敗壞,喊道:“加火,加柴,把準備的油,硫磺彈,都給我抬過來,快點!”


    手下的人生來就是服從命令的,哪裏敢耽擱,不一會兒,把幾個箱子抬來,打開箱子,裏麵全是黑黑的東西。


    刺蝟佟最後一次吼道:“裏麵的人聽著,快點投降求饒,遲一點,讓你們死都找不到時間點!”


    老頭子哼哼唧唧地說:“嗯~?嗯,有招你快使!”


    聽了此話,刺蝟佟已經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撕心裂肺地吼道:“開火!”


    一聲令下,手下的人,把箱子抬起,朝著院子裏扔。


    這些箱子不大,但是很重,十來個人才能抬起一個箱子,然後用力,把箱子丟到院子裏麵,就聽轟轟的響聲,院子裏麵大火彌漫,轉眼成了火海。


    圍觀的人們張口結舌,膽小的當場就吐了白沫,領著孩子的婦女,早就逃離了這裏,躲迴了自己的小家。


    剩下的全是五大三粗的漢子,但是各個也是瞠目結舌,瞪著眼睛,舌頭吐到了外麵,也渾然不覺得。


    刺蝟佟親自上手,把箱子抬起,又幫著往院裏扔,大火燒得更旺,一時間,全城染上了紅色,四周的牆壁火焰似的紮眼。


    火燒到最旺的時候,刺蝟佟像瘋了一般,朝著大火咆哮:“哈哈哈,惹我,惹我,哈哈哈!”


    魯關山幾次都看不下去了,輕輕地拽刺蝟佟的衣角,刺蝟佟哪裏理睬,隻是看著火光咆哮著。


    刺蝟佟笑笑說說,說說笑笑,完全是瘋癲的狀態。


    手下的人見他這副狀態,終於也酒醒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紛紛散去,沒有留下一句話。


    那些倒黴的鄰居,這個時候匆忙跑了過來,拉拽刺蝟佟,叫著:“哎呀~,我的房子,全燒毀了,這下完了,你說過不鬧大,怎麽把我們的房子也燒了!”


    剛開始沒有理睬,後來刺蝟佟用力一甩,把那些不會功夫的平民百姓鄰居甩開了,吼道:“叫什麽,叫什麽叫?!”


    那些鄰居受了驚嚇,誰都不敢吱聲。


    刺蝟佟又說:“哼!燒了你們一間屋子,我賠十間,燒了十間,我賠一百間!”


    聽了這個,鄰居們紛紛轉怒為喜,掏出了手帕,端來了酒壺,這個給擦汗,那個給喂酒,各個都是奴才的樣子。


    刺蝟佟悠悠地吃喝,向著大火說:“若是真有陰曹地府,也不要怪我,這可是你們自找的,逼我?不去打聽打聽,誰有逼(過我?)……”


    “嗯~?嗯,什麽事,這麽高興!”一聲打斷了刺蝟佟的自我沉醉。


    刺蝟佟先是轉著圈,在周圍尋找,之後,伸手在空中撲打著,可是什麽也抓不到。


    圍觀的人一見,害怕地散去,說著:“瘋了,瘋了,刺蝟佟瘋了!”


    刺蝟佟雙手在空中撲打,叫著:“出來,別以為我看不見你!”


    魯關山見刺蝟佟這副模樣,隻叫了兩聲“大哥”,之後就不理睬了,遠遠地站到一邊,吼道:“唉!你殺人了,那些不會是鬼混吧?”


    刺蝟佟聽了,坐倒在地,雙手塞在屁股底下,眼珠瞪得圓圓的,嘟囔著:“啊?什麽?鬼混?”


    魯關山不想著解勸,卻說:“聽說有鬼混,你殺了人,你太狠了,可能是鬼混不肯放過你,會糾纏著你,一直到……”說到這,魯關山頓了頓,心裏也犯嘀咕,心說:“不知道這樣能不能勸好他?”


    刺蝟佟聽了一半,問道:“一直什麽?一直什麽?”他從地上爬起來,磕磕絆絆地跑到魯關山的身邊,問道,“這位大哥,你說什麽,一直什麽?”


    魯關山嘻嘻一笑,說:“我說……一直糾纏到你死,到你死為止~”


    聽了此話,刺蝟佟“咯嘍”一聲,竟然抽了過去,仰麵躺倒在地上。


    魯關山走近,用手拍著他的臉,叫著:“唉,刺蝟佟?切,還說什麽厲害,殺個人就嚇瘋了!”


    聽到“殺人”,刺蝟佟蹦了起來,喊道:“殺人?殺誰?誰殺人?是誰?幹什麽?殺……”說著,刺蝟佟伸出雙手,眼珠瞪圓,盯著自己的手掌。


    魯關山說:“你殺人了,哎呀,這麽傻,能跟我比了~”


    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傳出:“是啊,他說的不錯,是你殺人了!”


    刺蝟佟一聽,又開始笑,笑笑哭哭,看著自己的手掌:“嘻嘻,我殺人了,沒有白長一雙手,我殺人了,嘿嘿~”


    魯關山說:“對嘛,你聽……”忽然,他想到了什麽,急忙迴頭,果然看到身後有人。


    不是別人,都是魯關山的熟人,有申可為,有叨叨僧不問長老,還有老頭子。


    魯關山一見,馬上哭喪著臉,說道:“你們快看看,我大哥……我已經勸他半天了,他……”


    申可為憤憤地說:“哼!是啊,你不勸也不至於瘋成這樣!”


    魯關山無語應對,隻好垂下頭去。他甚至忘了問,老頭子他們是如何逃出來的。


    申可為狠狠地推開魯關山,扇開了空間,老頭子靠近刺蝟佟,伸手掏出一粒藥丸,說:“嗯~?嗯,這個藥丸,包治百病,尤其是瘋病,吃完就好!”


    藥丸送到刺蝟佟的手上,刺蝟佟把它塞到嘴裏,忽然有掏了出來,看看老頭子,問道:“你是誰?我憑什麽聽你的?!”


    老頭子哼哼唧唧地說:“你可以不聽,嗯~?嗯,隨便!”


    老頭子起身,邁步離開,申可為和不問長老緊緊跟在後麵。


    看著他們離開,刺蝟佟“啾”了一聲,說:“哼,拿我當傻子?”說著,從地上爬起來,要丟藥丸。


    魯關山及時阻攔住了。


    刺蝟佟手往後撤,做出了丟東西的姿勢,不料東西沒有丟出去,手卻碰到了身後的人。


    刺蝟佟的手還夠準的,碰到的東西軟軟綿綿,溫溫熱熱的,手感極佳。


    用手揉了一會兒,刺蝟佟才迴頭去看,發現身後站的是一個女人。


    這個人,刺蝟佟熟得很,曾經一段時間,白天晚上出入這個女人的家。這個女人住的房子,過去是他的家。


    刺蝟佟雖然瘋了,但是淫心不改,瞅見女人就眉開眼笑,哈哈著說:“哈哈,妹子,妹子,長得真好看,我來摸一摸~”說著,刺蝟佟竟然上手去碰人家,人家一看刺蝟佟的瘋樣,嚇得轉頭就走。


    女人在前麵跑,刺蝟佟就在後麵緊跟,再後麵,魯關山追逐著刺蝟佟。


    離去的申可為等人看到後,說道:“嗬嗬,他倒還有良心,懂得救他大哥!”


    不問長老點了點頭。


    老頭子哈哈大笑,說:“嗯~?嗯,你聽著!”


    老頭子說完,遠處的聲音似乎真得清晰了許多,魯關山邊追刺蝟佟邊說:“唉,等等我,你不吃,不要糟蹋,扔給我!”


    申可為一聽,說道:“嗨!原來是為了藥?”


    不問長老笑了,說道:“狗若是改得了吃屎,那麽就沒有那麽多狗了!”


    申可為說:“哼!真是本性難移,就是再跟來,也絕對不能和他為友,一定早早打發!”


    聽完這句,老頭子笑得更大聲,笑聲爽朗,穿過了層層的雲彩,飛出了小城。


    在小城睡過一宿,申可為等人準備出發了,在集市上采購用品。小城雖小,集市卻起個大早,早早地,街上就擺滿了攤販。


    勤勞的串街小販,不歇地忙碌著,一邊喊出了一天第一聲的吆喝:“有破爛的賣!”


    逛街的時候,申可為問老頭子:“師父,以您的功夫,處理掉刺蝟佟根本不成問題,為什麽……”


    老頭子哈哈一笑,剛要說話,身後急匆匆跑過一個人,把他險些撞倒。


    申可為去扶歪斜了身體的師父,卻感覺師父比自己站得穩,而且重若泰山。


    朝著跑過的人,申可為喊道:“著什麽急,急著去喝孟婆湯啊!”喊過之後,定睛一看,跑過的人不是別人,申可為認識。


    之後,跑過的人後麵又跟過來一個人,一如前一個人,照樣撞了老頭子一下。申可為看到,被撞的老頭子毫發無損,跑過去的人,撞破了衣服,胳膊肘流著血。


    定睛又一看,後麵的也不是別人,正是魯關山,他追的是刺蝟佟。


    刺蝟佟雖然瘋了,但是懂得逗人,見魯關山追自己,想要他手裏的藥,他就越不撒手,而且越跑越歡。


    就這樣,一個不舍不棄,一個不屈不撓,兩個人從昨天追到現在,追了整整一夜。


    申可為歎道:“若有他們一半執著,我興許……”


    “興許”後麵有千萬種想象,但是申可為都沒有說。


    幾個老爺們的行李簡單,所需的生活用品也容易采購齊,之後,他們就早早出城去了。


    申可為無聊作詩:“小城街道不易走,走來走去丟隻狗。狗丟我笑,希望永遠不要再見~”最後一句說得深情,申可為想起了霍兆軒。


    曾經有霍兆軒看著,魯關山做過不少仁義的事情,想起來不禁感慨萬千。


    申可為正要再作詩一首,不問長老及時止住,說:“且慢!你若是要作詩,不妨聽一聽我大大大前年的經曆……”


    說著,不問長老的叨叨功就要施展了,申可為及時閉嘴,並且用手捂在上麵。


    欲知後事,且待下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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