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雲和尚三下五除二把劉小龍打倒,並且撕下了他的臉皮。


    不聞和尚逞了威風,吼道:“怎麽樣,打得你們叫爹!”說完話,他迴頭一看,法雲和尚已經把帶血的臉皮整個塞進嘴裏。


    法雲和尚邊吃邊說:“嗯~嗯~,說得對!”


    不聞和尚一把抓過法雲和尚,叫著:“畜生,畜生啊!”


    法雲和尚哪裏肯挺嘴,邊吃邊說:“都一樣,傻瓜,我們都一樣!”


    不聞和尚不再爭辯,隻顧著爭搶臉皮,說著:“畜生你——你倒是給我留點兒!”


    見兩個人吃得滿嘴都是血,譚老爺和眾位村民嚇得後退,有些膽小的慌亂之中丟了馬匹,徒步跑著。


    譚老爺飛身上馬,調轉了馬頭,才喊道:“撤!”


    縱是沒有命令,人們哪個肯留,聽了譚老爺的號令,誰都不肯耽擱,紛紛上馬逃跑。


    不聞和尚抽空瞅了一眼,悠悠地說:“哼!沒那麽容易!”


    話音落處,黃塵四起,馬隊頓時迷失了方向,有幾匹馬兜兜轉轉,竟然到了不聞和尚和法雲和尚麵前。


    不聞和尚陰笑一聲,問道:“怎麽?諸位,還挺主動?”


    眾人停住,有的完全放棄了,跪在地上等死,有的癱軟地上,已經神智恍惚。如果有一線希望,即使是吃屎,恐怕也有人去。


    不聞和尚陰笑著,一邊允著手指頭上的血液。


    法雲和尚清清嗓子,忽然笑著說道:“今天我們師徒到此,是為了練功而來。我們練功隻差幾十張臉皮,就能夠練成大成。若是沒有這幾十張臉皮,我們還是苦苦的癟三”他說著,不懷好意地看看眾人,說,“就像你們一樣!”


    不聞和尚斜乜著眼,俯視著地上的人們,完全是看獵物的神情。


    除了那幾個高手,很少有人仍然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法雲和尚笑道:“差的不多了,你們就做做人情,把臉皮送於我們,我們興許也保你們一條人命!”


    譚老爺厲聲喝道:“哼!休想!”


    但是孤聲無援,此刻沒有人敢聲援他,即使是幾個高手。


    劉小龍身體抽搐著,靠在張德華的懷裏,看到的人心生膽怯,沒有不感覺害怕的。


    法雲和尚斜睨了一眼,鼻子裏出了一句:“哼!還嘴硬!”


    不聞和尚站出來,腆著肚子,俯視眾人,居高臨下地說道:“嗯——,你們誰說一個老頭把我打得叫爹來著?”


    這個時候,沒有人敢搭茬,即使是帶頭的譚老爺,也不敢出氣,因為不聞和尚的手掌在發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在運功。


    若是有人搭茬,興許說的話是人生最後一句。


    不聞和尚見沒人迴話,又問一句:“誰說的?!”


    仍舊是鴉雀無聲,不聞和尚緩緩地走到人群之前,湊近一個年紀很小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是第一次隨長輩們出外辦事。


    不聞和尚早看出了那個小夥子的稚嫩,所以把臉湊到離小夥子臉很近的地方,吹著他的臉龐,說:“嘖嘖,多麽稚嫩,年輕的一張臉,看得我流口水啊~”


    小夥子聽完,險些抽過去,強撐著沒有倒下。


    不聞和尚突然轉變了嗓音,咆哮道:“說,是誰說來著?!”


    小夥子“咯”一聲,竟然嚇死過去。不聞和尚低頭去看,那張嚇死的臉別提多麽扭曲了,看得不聞和尚一陣陣想嘔吐。


    不聞和尚嘟囔道:“一點食欲都沒有了!”


    他又走到另一個村民身旁,這個村民同樣年輕,看他衣著,能猜到這是一個新婚不久的青年。


    就在離家之前,青年的妻子還趴在門口,巴望著青年,一直目送他離開了很遠。


    不聞和尚喝道:“你說!是誰說我來著?!”


    青年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句話。


    不聞和尚又實施心理戰術,說道:“哼哼,你想一想,你那家中的嬌妻,年老的父母,他們……”


    不聞和尚逼問之下,青年絲毫沒有動搖決心,絕對不想出賣譚老爺。但是當不聞和尚提起他的妻子,還有父母,青年垂下了頭,眼睛偷偷斜向了譚老爺那裏。


    但是隻是片刻,片刻之後,青年又堅定地撤迴目光,咬緊了牙關。


    不聞和尚把長長的指甲伸到了青年的臉頰,又問道:“你說不說,一個字!”


    青年正在為難,忽然譚老爺站到最前,吼道:“是我!要殺殺我!”


    這一聲驚天動地,可謂震耳欲聾。


    不聞和尚哈哈大笑,說道:“你倒是個俠義之人,我早知道是你!”


    譚老爺把胸一挺,吼道:“那還說什麽,要殺就殺個痛快!”說完,仍然胸膛挺起,兩臂垂於兩側,明顯是放棄了抗爭。


    不聞和尚又朗聲大笑,說道:“我怎麽肯殺你?怎麽舍得殺你呢?”


    譚老爺和眾人一樣糊塗,迷惑地看向不聞和尚。剛才暈倒的青年也清醒過來,打算聽一聽求生之道。


    法雲和尚說道:“我師父是個宅心仁厚的主,怎麽舍得殺你們呢,尤其是你,譚——老爺?”


    眾人一聽,更加迷惑,紛紛看向不聞和尚。


    不聞和尚笑著說:“殺當然可以不殺,不過是有一個條件!”


    法雲和尚心說:“這才是我師父”。


    眾人迷惑不解,問道:“隻要英雄不殺,什麽條件都可以!”


    法雲和尚為了砸瓷實,問道:“說話算數?!”


    眾人道:“算數!”


    不聞和尚嘿嘿笑道:“條件不高,隻要叫我三聲爹或者父親,或者老爸,或者爸爸……就讓你們走,誰叫,就讓誰走!”


    譚老爺一聽,剛剛還想施禮道謝,此時麵紅耳赤,喝道:“歹賊,縱是死,我們也不肯屈服!”


    法雲和尚喊道:“你們說什麽都肯幹!”


    鄧家駒站了出來,吼道:“你不十裏八村打聽打聽,我們說話什麽時候算過數?!”


    不聞和尚陰笑一聲,吐了吐舌頭,問道:“你們當真不肯叫爹?”


    譚老爺義正言辭,喊道:“自然不肯!”


    話音剛落,一聲“爹”從人群後麵傳來。


    不聞和尚馬上反應,說道:“你走!”


    譚老爺聞聲迴頭,看到一個瘦高個子逃去的背影。


    譚老爺看了一眼,倒也不恨。


    於港生等人恨得牙根癢癢,向譚老爺說道:“譚老爺,這個是……”


    譚老爺按下眾人的手,說:“不要恨他,這個孩子是我們村的,剛死了爹,可能是想起了父親,所以心中悲痛,一時失控喊了出來,不要介意!”


    他們說完,又一聲“爹”從人群後麵傳來。


    不聞和尚說道:“走吧!”


    一個年輕的背影又離去了,同樣是步行,因為不聞和尚不允許騎馬離開。


    緊接著,又有幾人喊了聲“爹”,然後就被放行了。


    正在人群熱烈地喊著,不聞和尚斷喝一聲:“且慢!”


    人群恢複了安靜,不聞和尚不緊不慢地說:“現在人呢,越來越少,為了鼓勵主動者,我提出一個新規矩,就是最後這裏得剩下十人!也就是說,叫得晚的,也會被留下哦~”


    法雲和尚跳著叫著:“太有意思,哈哈,叫爹要抓緊,要趁早,不然摸不著!”


    聽了這個新規矩,人們更加積極,很多爭先恐後,搶著叫爹,生怕最後被留下。


    這人群一熱鬧,往往就有一齊出口的,那樣聲音就更大,傳的更遠,最後終於有幾聲傳入了申可為的耳朵。


    終於聽到了暗號,申可為激動地推老頭子。老頭子卻怎麽也不醒,似乎睡得很沉,夢裏還在吧唧嘴。


    申可為一見推不醒老頭子,麵前的人們受著宰割,手忙腳亂,甚至用頭撞著老頭子。


    各個村的村民還是有一些有骨氣的,大多是光棍,鰥夫,無牽無掛地。他們就站在原地,寧死也不張口。


    剩下的人不過十來個,其中有一個是跪著的,他一邊跪一邊磕頭,但是就是不叫爹。


    最後,不聞和尚領悟了,說道:“這是失語了!”


    那個啞巴拚命地點頭,還向不聞和尚伸出了大拇指。他站起來要離開,不聞和尚叫住他,說:“站住!你不用走!”


    譚老爺雖然看不起這種沒有骨氣的人,但是倒地是俠義之士,敢為他們說話。譚老爺說道:“不聞!你這是什麽意思?他是個啞巴,說不出話來,否則也是肯叫爹的,你為什麽不放他走?!”


    不聞和尚急忙擺手,說:“唉唉,不要誤會,我不是不讓他走,我是說,所有走的人,都得迴來!”說完之後,不聞和尚抬起臉來,悠然地看向遠方。


    譚老爺等人順著他的目光願望,看到那裏烏壓壓一大片,向著這裏走來。


    剛開始,那黑壓壓一片,像片烏雲,後來越看越小,越近越散,人們就更加迷惑。


    劉小龍疼痛欲絕,抽空問了一句:“你們怎麽不說話了?”


    於港生說:“你還有心情聽聊天嗎?”


    劉小龍說:“聽著聊天好睡著,遠處那是什麽東西,黑乎乎的”。


    譚老爺猜測道:“我看,也許是……”


    說著,眼看遠處烏雲越來越近,走到近處一看,原來遠處走來一大群人,體型各異。


    再近一些,那些人的麵容也看得清了,有的說有的笑,有的狼狽,有的精神抖擻。


    那群人走著走著,也看到前麵的譚老爺等人,湊近一看,他們紛紛往後跑。


    不聞斷喝一聲:“站住!”


    那些人原來就是剛剛被不聞和尚放行的人。


    那些人乖乖地站住,顫抖著聲音說:“爹~爹,你已經放了我們,為什麽,我們又走迴來了?”


    “嗯~?嗯,壞人的話永遠不要聽,你們家長沒有教過你們嗎?”不聞和尚還沒說話,一個聲音從他的背後傳出。


    不聞和尚扭頭一看,心頭一驚,一個後空翻跪倒在地,喊道:“爹!”


    法雲和尚一看,心頭一驚,一個屈體後空翻跪倒塵埃,喊道:“爺爺!”


    “嗯~?嗯,吃了嗎?”


    不知故事,且待下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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